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低级魔法
当清晨的太阳光透过天窗映照进这片狭小的房屋时，泽林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下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在睡觉前喝酒，还喝那么多。当然，这样的决心肯定会在不久后被抛到九霄云外。
永远不要在刚刚睡醒的时候下决心，那通常是不靠谱的。
在完成监视魔法后，泽林选择在这座塔楼借宿。与其到外面的十字路口旅店去，倒不如就近居住，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能迅速发现并且做出反应。当然，热情好客与出租房屋是分开的，泽林还是为这一处大概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木柜以及两个椅子的隔间付出了一笔租金。不过就算如此，租住在男爵的塔楼里也要比住在十字路口旅店物有所值。
“你醒了？”
玛利亚翘着腿坐在木椅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从塔楼书柜里找到的游记小说。她沐浴在透过百叶窗而变得有些模糊的阳光，听到泽林坐起身的动静，她微微瞥了一眼，然后又让目光停留在书本上“看看你如今的模样，懒散的躺在床上，贪婪的享受着壁炉的温度，哪一个行为和一名真正的猎人挂钩？活动你的身体，让它变得活跃起来，和你的武器成为朋友，这才是猎人每天应该记住的事情。”
“听起来我就想亚楠刚刚入职的新手猎人一样。”泽林轻哼了一声，活动着脖颈和肩膀，满意的听着它们发出一阵舒适的声响。“还是说你把我当成星辰钟塔里那些必须要人照顾才能生活下去的病人了？”
“一个病人可不会有你这样强健的体魄。”
“一个病人。”泽林加重病人这个词的读音“可不会身体健壮到能用吊针架打死猎人。”
“如果你想变成那样的病人，我想会有人乐意帮忙。”
泽林想了想小尤瑟夫卡的手术刀与在诊所里曾经见过的惨状，然后耸耸肩。“还是算了吧。”
一晚上都没有任何问题，没人打扰他，这代表昨天一晚上，威伦境内都没有任何异常的魔法波动。冬季的魔力之潮平缓安静，这对监视工作来说是个有利条件，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就是，在一群暗淡的晶石找到一个忽然明亮的晶石很容易，但在一堆明亮的晶石分辨出哪个更亮一些却很难。
泽林走到窗边，晴天，天却很冷。透过天窗，他看到下面的士兵正围绕在篝火边烤火。附近渔村的渔船早早的驶离码头，无论天气是好是坏，人们都要继续为生计奔波。
“楼下桌子上放着一罐苹果汁。”在泽林准备走向楼梯的时候，他忽然听到玛利亚的声音。“那很好喝，不是吗？里面还有些能提神的冰块，为什么不去喝一杯呢？”
玛利亚说的没错，在冬天喝一杯加冰的饮料和用凉水洗脸有着相同的效果，虽然对狩魔猎人来说，一点酒精不会影响他多长时间，在饮料里加冰块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这个感觉。
泽林放下杯子的时候，正好看到戴着实验室时手套和法师长袍的亚历山大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吱吱叫着。亚历山大看到泽林，对他打招呼“嗨，我的朋友，希望你在这里住的舒适开心。有人告诉我说，狩魔猎人根本不需要睡觉，他们说你们的大脑结构和普通人类不一样，只需要冥思一会就能消除所有疲劳。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关于魔法的谣言嘛，你们狩魔猎人在休息的时候和我们法师没什么不同。”
“要是我们不是每天都要在蝎尾飞天狮、飞龙、雾妖、水怪的包围下休息，而是在安全温暖而且舒适的魔法塔里，谁会愿意只依靠冥想来缓解疲惫。”
“所以这才是你们这个职业渐渐消失的原因。”亚历山大忽然严肃的说道“希望通过魔法这条路财富和能得到更好社会地位的人都会去学院，因为成为术士可以让他们得到更优越的地位，更多的财富和权力，以及更加漫长的寿命，但成为狩魔猎人却不能为他们带来这些，有学识有教养的人会对魔法趋之若鹜，但他们却不会选择成为狩魔猎人，因为后者付出很大的代价，却会让自己随时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泽林摆了下手“你早晨起来和我打招呼，就是为了来向我对比一下术士和狩魔猎人之间的区别？”
“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偶尔会习惯性偏题。”望着泽林转身要走，亚历山大抬着手走过来。“喂，等等，我的确有事要告诉你。是关于昨天我的观测结果，我在魔法观测里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确切说，是一些干扰。”
泽林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发现了什么？”
“一些……很奇怪的魔法干扰，我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妖灵骑士出现的前兆。”亚历山大将装着灰老鼠的笼子放到桌面上，老鼠不停的撕咬着牢笼，发出吱吱的叫喊。“干扰的来源不是在吊死鬼之树，而是在东南方的鲍尔加山。要不是你需要一个能够监视整个威伦的魔法，否则我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个。”
泽林知道鲍尔加山，这是一座横在威伦边界的山脉，山脉更南方是片一望无际的森林，过去泽林曾在这里接受法兰茜丝卡的委托，救出三个被困在森林里的松鼠党精灵，还顺便接受了一个伐木场的委托，保护他们在开拓荒地的时候不会被怪物袭击。在城市里，泽林第一次遇到了蒂莎雅，艾瑞图萨学院的院长，还有那位艾克骑士，以及老雇佣兵拉铁摩尔。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术士教团被重创，艾克骑士去世了，拉铁摩尔受伤退休了，那个伐木场好像没建起来，松鼠党也只剩下山林里的几支游击队。
“我知道那里。”泽林点点头，示意亚历山大继续说下去。
“那是一连串的干扰，而且还有正在扩大的趋势，除非你确定，你要找的那些妖灵骑士不会换一种方式来到威伦，否则我还是建议你留意一下。”法师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时他注意到泽林手喝了半杯的苹果汁。“哈，我昨天还以为苹果汁被喝光了，你从哪里又找到的一杯？”
“是吗？”泽林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它一直都在这里，至少在我醒来后是这样。好了，不要再次偏题，给我个建议，亚历山大，你比我懂这些魔法，这是怎么回事，我该找些什么东西？”
“嗯，我今天清晨问过维瑟拉德了，也许这是威伦某些巫医与农夫们举办的祭祀仪式，老实说，我不喜欢那些乡野大夫、草药医生、巫医、女巫以及其他只会懂些三脚猫魔法的家伙，因为他们经常会用不知道哪来的魔法知识惹出些麻烦，这一次看起来也不例外。男爵说他自己也记不得威伦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信仰和偶像崇拜，但有些祭祀和巫医的确懂得如何举行魔法仪式，来让自己进行预言和通灵，我猜在鲍尔加山附近有些农夫们可能在举行某种祭祀仪式，只是这一次他们做的太过火了。”
亚历山大拉开椅子坐下来，弯下腰逗弄着笼子里的老鼠。这名术士外表看起来差不多有四十多岁，但泽林知道外表年龄对他们这些混沌能量的使用者来说没什么意义。有些术士可以通过魔法和药水让自己的衰老速度减缓，并且让外表固定在某个时间段上。对男法师来说，最常见的是三十到四十五岁，因为这代表着知识和精力。
“我也不知道那些农夫会做什么，就像这只老鼠，在它们的背部用墨水写下一些符，它们就能变得具有魔力，然后把它们扔进山谷和洞穴里放生，最后会产生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些农夫也可能在做相同的事情。”亚历山大额头和眼角上布满使他看起来面带严肃的皱纹。“但这群农夫肯定想不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会导致一些魔法的失效和偏转，让一名年轻的魔法学徒在使用传送术的时候因为一点偏差把自己扔到几百米的高空，或者出现在几十米的地下。”
“也会让一个有名的传染病专家的探索魔法失效？”
“哦哦，你又来了，我发现你总是会下意识的嘲讽我。”亚历山大无奈的抹了抹额头。
“抱歉，我有时也会习惯性偏题。”
泽林把相同的话还给了他。
“好吧，好吧，我为刚才的优越感道歉。”法师叹了口气。“如果你去鲍尔加山的话，记得告诉当地的村民，最好尽快结束他们的仪式或者立刻停下来，这股魔法波动从黎明时分开始出现，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要不是你要监视妖灵骑士的动静，我很好奇这股魔力最终能否覆盖整个威伦，以及能强大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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