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燃烧的未来

“尸罗。”泽林摇了摇脑袋晃掉头发上的尘土，摘出藏在衣领里的骸骨片。“你留下的信息太少了，你应该直接告诉我到底要发生什么，而不是在瑟瑞苟斯特留给我一段意义不明的幻象。你让我看到战争、尸体，你让我看到伊缀尔、巴拉诺、塔里昂的死亡，被血染红的邪黑塔，还有燃烧的卡南森林与丽莎瑞尔，但你却不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最后在你的幻象，我看到的是乌云消退，魔多重新沐浴在光明，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瑟瑞苟斯特，一只蜘蛛出现在他的手上，并且令狩魔猎人看到这难以理解的幻象。这正是泽林想要说服维吉妮亚尽快离开魔多的原因。

        他不明白幻象的具体含义，但他看到巨大的危险正蛰伏在葛哥洛斯。

        “这正是……我为何冒险来此的原因……”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化为一条条柔滑的丝带，缠绕到尸罗洁白如玉的肌肤上。

        “为什……”泽林将还未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尸罗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单手捂着腹部。她的嘴部附近沾满了鲜血，更多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露出的牙齿缝隙间还残留着猩红的肉渣，令她看起来宛如一只正在吞噬血肉的恶鬼。而在她的腹部，晚礼服被流淌出的血液渗透成深红，并顺着礼服腰下两侧的开裂向下流淌，将白皙的腿部涂上一条条血色。赤裸的双脚踩在血泊，一旁有一具被撕裂的兽人尸体，已经被啃咬的面目全非。

        “你怎么了？”

        “过来。”尸罗有气无力的说道。“等你看完接下来的幻象后，就会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完全可以一次性告诉我。”泽林嘟囔着走过去，他不理解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分成两次告诉他，他讨厌这种关键时刻，却还要别人猜谜的说话方式。

        尸罗像是刚刚在鲜血淋浴，有些血是她身边兽人的，但也有不少是她的。

        “你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你受这样严重的伤？”

        一股曼陀罗花的清香涌入鼻尖。忽然，尸罗猛地站起身，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泽林，一把将狩魔猎人抱在怀，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脸颊紧贴在耳边，红唇轻启。

        “你会明白……”

        泽林下意识想要推开她，但却推了个空。

        “这是何等险恶……”

        世界变了。

        岩石分明的棱角变得模糊，宛如消融在水的黑墨，被轻柔的水流不知冲往何方，又如褪色的画卷，只剩下黑白灰三种单调的颜色。

        “世界危在旦夕……”

        尸罗空洞的声音回荡在虚幻的世界。狩魔猎人睁大眼睛，但他看到的不再是阴暗清冷的地穴，而是位于血色残阳下的巴拉多黑塔。

        成群结队的兽人排成方阵，站在邪黑塔下的荒原上，向远处眺望，无边无际，地面被它们的盔甲与刀剑长矛染成了黑色。

        邪黑塔上的魔眼消失了，黑甲骑士跪倒在光明下，当骑士的膝盖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刺眼的白光以邪黑塔为心骤然迸发，如冲击波般四下扩散。兽人大军沐浴在光明，发出震天撼地的欢呼。

        获胜的光明走到高塔边缘，举起手挂在长矛上的旗帜，发出狂喜的吼叫，与兽人大军的呼喊遥相呼应。

        画面一转，回到了瑟瑞苟斯特的堡垒。

        冒着浓烟的堡垒只剩下一片废墟，守卫者的尸体倒在街道和城墙上。伊缀尔、巴拉诺、塔里昂，还有更多前来援助战斗的游侠、刚铎士兵与乌顿人。眼泛着白光的兽人正在清理战场，将战死者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并且在大笑声付之一炬。

        泽林屏住呼吸，他正想寻找凯勒布理鹏的身影，但画面再次扭曲、变形。

        这一次，熊熊燃烧的卡南森林映入眼帘。

        被烙印的兽人吼叫着杀入森林，眼冒着白光的食人魔酋长指挥着军队，砍杀任何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生灵，酋长的腰间挂着几颗脑袋，其一颗怪咖的脑袋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被重创的森林无力抵挡这样强大的军队，参天巨树上钉着丽莎瑞尔的尸体，兽人将火把扔向巨树，虚弱的卡南在火光奄奄一息。

        画面再次转变，刚铎、洛汗、罗瑞恩、迷雾山脉、蓝色山脉、孤山、河谷。一座又一座燃烧的城市，人类、兽人、矮人，精灵，被烙印的战士聚集在光明领主的旗帜下，向光明的敌人发起进攻。城市化为废墟，村庄夷为平地。人们跪倒在新主人的面前，祈求他的庇护与秩序，被套上镣铐，驱赶进奴隶围栏。

        泽林一言不发的望着一幕幕更加悲惨的景象从眼前滑过。

        “当凯勒布理鹏再次出现在魔多时，我便看到了这样的结局。”

        尸罗出现在狩魔猎人身后，身上的血迹与伤痕都消失了，但却如水倒影般虚幻。

        “他和塔里昂一起在巴拉多的顶峰与索伦展开激战，并且获得胜利。”

        泽林努力让混乱的头脑冷静下来，他转过身，望向尸罗。

        “……所以在艾尔塔瑞尔对锻造权能之戒心存疑惑时，你让我去找塔里昂？”泽林皱起眉头。“你希望我的出现导致凯勒布理鹏与塔里昂无法见面，这样他就会去说服艾尔塔瑞尔，接受至尊魔戒？”

        尸罗点点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阻止？”

        “当凯勒布理鹏说服艾尔塔瑞尔后，我看到新的幻象。我看到他们在巴拉多顶峰与索伦展开激战，却最终落败，艾尔塔瑞尔被杀死了，但索伦也耗尽力量，重新回到魔塔蛰伏。”

        泽林没有说话，他望着尸罗，等待新的答案。

        “当他们在末日火山锻造出权能之戒后，我看到新的幻象。我看到有一群人在全力帮助凯勒布理鹏，最终，艾尔塔瑞尔击败索伦，黑暗魔君就此倒下，光明领主取而代之。”尸罗一字一字的说道。“这正是我想要阻止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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