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九十四章决定未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腐朽沿着生者遗留的道路，如缓慢流淌的沥青，一点点吞噬土地剩余的颜色。伴随着尖锐的鸣叫，死亡爪在天空盘旋，俯瞰下方流过黑火隘口的乌黑浓汤。

        最终，死亡爪盘旋的降落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矮人至高王站在断崖旁，金光闪闪的王座由四名长须战士扛着。二十名碎铁者保护着通往断崖的山路。

        “他们出发了。”至高王神色严肃的望着下方的亡灵大军。亡灵的先锋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后，而后方的僵尸尚未越过黑火隘口。这就像是一条漆黑的毒蛇，狡猾的爬向既定的猎物。

        “他留下了一支部队在希尔瓦尼亚防备我们。”皇帝说：“数量没有预想的那么多。”

        至高王没有询问情报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们能成功吗？”

        “我会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支援。”皇帝的话语没有那么多的可能性：“我观察了纳加什，他比我们想象的更为……虚弱。”

        “无数战死的生灵增强了死亡之风的力量，哪怕有大漩涡的抽取，他依然掌控着无数死者的归宿，是地狱唯一的统治者。”矮人死后并不会前往冥界，而是回归先祖的殿堂：“若他败亡，沙许之风的化身应当交由谁？”

        “永恒之王也询问了我这个问题，他推荐交给巴托尼亚的绿骑士吉勒斯，有什么比一位死去后又重新归来统治王国的人更适合死亡之风呢？可我不认为吉勒斯会接受，除非他认为这是为他的王国所做出的牺牲。”

        至高王被花白胡须掩盖的嘴唇似乎露出了一抹嘲笑：“因为巴托尼亚人的精神领袖在他麾下的艾瑞尔女王，他已经拥有暗影，王后是生命化身，同时对那头野兽有极高的影响力，若还能趁机借此对死亡之风的化身施加影响，这可以满足他的统治欲望。”

        化身们依然存在，那些尚未被吸入大漩涡的魔法之风，散落在各地后将被化身所吸取，在蜥蜴人建造方尖碑的计划完成之前，避免这些多余的力量被别有用心之人截留。在诺斯卡部落依然存在可以使用混沌之风的萨满，世界各地还有足够多的混沌信徒尚未接受清算，他们随时可能会使用能够抓去的魔法之风举行仪式，召唤混沌魔力。如今，化身们的存在是对米登海姆大漩涡的保证，确保不会有任何不正当的人使用剩余的魔法之风。

        纳加什的存在则是化身最大的变数。

        “我推荐弗拉德，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或埃尔斯佩思女士。她的血脉流淌着沙许的力量，那是来自摩尔对她家族的恩赐，她可以成为接受沙许之风的生者。”

        “我认同生者。”至高王摸着自己的胡须：“那头野兽呢？”

        没人能否认绿皮在米登海姆大战的贡献，对此矮人们划掉了一些针对绿皮的仇恨，但这不足以令矮人们对这些疯狂的生物产生任何好感。

        “一个月前，他已经进入北方，横扫基斯里夫的废墟。他可能会继续向北，寻求新的猎物，除非我们为他找到更多猎物。”西格玛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这名兽人军阀几乎没有对帝国造成过多少威胁。他过去在对抗鼠人，或在世界山脉以东寻找库尔干部落的混沌冠军挑战。皇帝很高兴能有一名绿皮部落清扫帝国边境的敌人，分摊压力，而代价仅仅是向他表示臣服。为了帝国居民的安全，皇帝很乐意向这位绿皮军阀低头，以换取和平。

        至高王摸着白胡须，凝重的望着希尔瓦尼亚的方向：“接下来，就看他们的了。”

        自从泽林离开后，赞迪里陷入了一股压抑的安静。除了高崔克与巴丁的括噪，每个人都在默默的等待着必然到来的大战。每一名指挥官都知道，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在支配死亡者的面前复活死者，令灵魂逃离他的控制。就算是对纳加什一无所知的人，也能意识到这会引来怎样的愤怒和危险。

        “你得走，记述者。这里不是你的战斗。”

        高崔克扛着沉重的斧头，脚印在沙丘后留下一连串痕迹：“小家伙在阿尔道夫等你。”

        “现在不是临阵脱逃的时候，高崔克。”菲尼克斯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卡拉古尔的剑身，自从在一位死去的帝国骑士手得到这把不同寻常的符剑，这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已经伴随他经历过无数场战斗。

        “你的战斗在阿尔道夫。”高崔克嘟囔着：“这不是你的战斗。”

        “不，这是我的战斗，高崔克。”菲尼克斯举起符剑，在阳光下，剑身上的符清晰可见：“自从希尔瓦尼亚被吸血鬼占据以来，数百年的时间里，帝国与吸血鬼的战争从未停歇过，在各个城镇里，也总是面对着吸血鬼的渗透威胁。纳加什是所有生者的敌人。现在我们还能对抗他，等到未来，当我们去世后，难道要将这份重担交给我的孩子吗？不，这是我的职责，我们这一代的职责，当然要由我们来完成。”

        赞迪里临时修建的矮墙后，古墓王的军队枪刺如林，巨大的构造体蛰伏在城市废墟内。废墟道路间尽是严阵以待的战车军团。木乃伊弓箭手早已占据高地，随时准备将铺天盖地的箭雨投向敌人头顶。这里的军队以莱巴拉斯的军团为主力，继承的古墓王正面决战的传统。它们已经一动不动的在城墙上站立了一天一夜，在敌人到来之前，它们将持续屹立于阵地。

        突然，赞迪里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阵骚动。菲尼克斯连忙握紧剑刃，与高崔克一同快步走向城门。

        还没靠近防线的边缘，他就看到了一名高傲的站在战车上的古墓王，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砍刀。在他身边，内卡夫与扎比娅和他们的士兵，纷纷向他下跪臣服。

        北方，一股阴云正沿着海面，向着亡者之港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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