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九十五章站队
每天都有新的情报传入涅芙拉塔的耳，在希尔瓦尼亚，她的侍女们重新构筑了一张能够满足女主人控制欲的蛛网，将希尔瓦尼亚各地的消息尽数传入塔兰霍夫城堡。也许这正是为什么纳加什会委任她监视帝国的原因，与其他充满野心的吸血鬼呃亡灵巫师，或桀骜不驯的古墓王，神秘女王更醉心于暗影响世界。
涅芙拉塔心不在焉的审阅一份份侍女送上来的情报，大多是简短的信件，由嗜血蝙蝠从四面方飞入城堡。弗拉德提到的事情对涅芙拉塔造成了不小的震撼。第一时间，她对这个消息抱有怀疑，帝国近在咫尺，若帝国的死亡法师研究出绕过沙许之风影响灵魂的方式，纳加什怎么会对此一无所知？
若纳加什知道这件事，他难道是在故意隐瞒这份情报？
所幸，在努恩，她还有一名幸存的侍女，在当地的上层社会如鱼得水。可以确定是，她能够接触到埃尔斯佩思，确定这份情报的真实性。放在过去，派遣一名侍女接触摩尔教会的成员无疑是自杀行为，但混沌的入侵刚刚结束，亡者与生者间岌岌可危的盟约尚未被彻底撕破，作为帝国魔法学院的院长之一，埃尔斯佩思无论多么厌恶，都无权杀死一名莱弥亚吸血鬼。
这份命令被交给了最强壮的嗜血蝠魔，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努恩。涅芙拉塔厌恶一无所知的感觉，更对这种当有许多人知道，而她却被蒙在鼓里的情况深恶痛绝。这更像是对神秘女王引以为傲的本领的嘲讽。与弗拉德不同，涅芙拉塔眼的统治者更倾向于躲藏在幕后却知晓一切，任由下属们互相争斗却能掌控一切，而她在过去的数千年里一直在饯行自己的观点。
努恩的赫敏夫人绝不敢违背神秘女王的命令。在努恩，她是一位有权有势的寡居女贵族，可对于神秘女王，她随时可以安排一名新的吸血鬼代替她的位置，或者让她在某一天白天彻底消失。
埃尔斯佩思的塔楼在鼠人入侵努恩的战斗几乎没有怎么受损，或者说是这座城市受损最为轻微的地方。那一次鼠人有着明确的目标，选帝候宫殿、西格玛教团与努恩枪炮工坊，这座位于城郊墓园旁的魔法塔一直远离人们的视线，而其足以干掉入侵者的陷阱。城市上空浓烟滚滚，枪炮工坊日夜不息的生产供应帝国军团的火枪火炮。士兵们手的剑盾正在被更高效的连发火枪和手枪所取代，以至于赫敏夫人在贵族的酒会上，偶然会听到人们开玩笑的说，或许以后只剩下赫赫有名的巨剑团会与帝国的敌人肉搏。
站在墓园的入侵，浅紫色的玫瑰花大多已经凋零，沙许之风的消散令这座摩尔的花园呈现出一片凋零的破败之感，难以言喻的倾颓之意蒙上了每一座蒙尘的无字墓碑。青灰色的魔法塔静静的耸立在薄雾弥漫的墓园间，高塔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狭窄的石门敞开着，里面只有无法看穿的黑暗。
低头瞥了眼手里神秘女王的命令书，赫敏认真的思考自己是否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神秘女王，于是她故意用这样的命令派自己来送死，或是她某位妒忌心掩过理智的同族，准备借刀杀人好趁机鸠占鹊巢。
“如果你再走进去一步。”埃尔斯佩思冷酷的声音令赫敏打了个冷颤。吸血鬼不会感到寒意，可有些寒意直击灵魂，赫敏慢慢转过身，墓园玫瑰的双眼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与痛恨：“我立刻杀了你！”
“尊敬的冯.德尔肯女士。”赫敏露出常用的伪装微笑：“我代表莱弥亚城的神秘女王，向您致以最……”
“收起你的假惺惺，吸血鬼。”埃尔斯佩思冷哼道：“我对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没兴趣，但你若敢于对墓园内的尸体和灵魂动手，你将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月亮。现在，从我的花园内滚出去，立刻！”
“看在那位选帝候的份上，尊敬的女士，我向您保证我绝非带着恶意而来。当时在努恩与阿尔道夫，我也在他的指挥下战斗过。”赫敏自己都要被自己语气的诚意和恳求吓了一跳，吸血鬼过去从未用过这样的态度对待一名生者，可她既不是埃尔斯佩思的对手，又不能不向神秘女王复命。她所谓的权力与地位在涅芙拉塔的怒火面前不值一提：“我只是想要询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就好，求您了，女士，一个就好，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埃尔斯佩思审视着吸血鬼的眼睛：“……说。”
“我的女主人得知，有一种能够在不使用沙许之风的力量下，唤醒亡灵的办法。”赫敏如释重负，连忙问道：“有传言说，这是您所发现的力量和方式，这是真的吗？”
“……谁说的？”
“是弗拉德.冯.卡斯坦因选帝候阁下。”为了避免引起埃尔斯佩思的厌恶，赫敏特意用上了选帝候的称呼。
埃尔斯佩思稍加思索。作为一名了解内幕的人，她很清楚弗拉德与泽林的联系。她从未听说过这件事，只不过，泽林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将自己难以掩盖的事情，解释成她的缘故，她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埃尔斯佩思冷漠的说：“你怀疑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不，我怎么敢怀疑您呢，女士。”赫敏心一阵狂喜，神秘女王肯定会很乐意得到这样的消息，并且给予她奖赏：“我这就消失，马上就消失，女士！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很乐意为您服务。”
“滚！”
当天傍晚，努恩城的上空，无数的蝙蝠盘旋而上，消失在滚滚浓烟之。
塔兰霍夫城堡内，一名侍女将身躯僵硬、手足灌铅的嗜血蝙蝠摆放到地面上，取出一把小刀割开固定在小腿上的信筒。与此同时，另一份情报也送到了神秘女王的面前。
“一辆马车？有趣。”
“四天前，陛下。有一辆马车驶过海尔登海姆。一位女妖正在跟踪这辆马车，已经经过四天了，这辆马车没有在任何一位午夜显贵的庄园或尼赫喀拉王者的营地停留。”侍女小心翼翼的汇报：“在这份情报送来的时候，这辆马车依然没有停下。”
涅芙拉塔扫视了一眼上面的情报，内容不多，这名丧魂女妖询问是否允许她召集附近的死者，对马车发起攻击。
思考着，涅芙拉塔接过另一份信件。仅仅是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神秘女王脸上略显慵懒和从容的神情消失了。附近的侍女们私下里互相交换眼神，她们几乎从未在神秘女王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哪怕是在战场上，她都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或仅有单纯的愤怒和来自灵魂的嗜血欲望。
“去为我准备红酒。”涅芙拉塔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她面无表情的扫视在场的侍女，心默默评估着她们的忠诚度。等到白天，她会检查到底谁会暗逃走，或与不应当出现在城堡里的人接头见面：“准备晚宴。”
侍女们纷纷后退，很快，大厅只剩下涅芙拉塔一人。
重新看了眼被她握在手心里的纸条，里面赫敏的喜悦几乎溢于纸张之上。稍加思索，涅芙拉塔削薄的嘴唇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希尔瓦尼亚的黑暗沼泽，坍塌破败的房屋间散落着一两颗干枯的杨树。大部分午夜显贵对修建人类居住的村庄毫无兴趣，他们更愿意让他们散落在旷野，在必要的时候像用弓箭狩猎兔子一样猎杀他们，享受他们的恐惧与尖叫。颓败的村落空空荡荡，只剩下干瘪的尸体，等待再次响应主人的召唤。
一名女妖蛰伏在村庄内，村庄里只有废墟，出口旁的三岔路便摆放着几口古旧的棺材和破损的墓碑。女妖缥缈的身体裹在暗影织成的裹尸布，被一团在她周围来回舞动的幽灵的鬼火照亮。她那满纹身的脸如今深深凹陷，让她看上去更像一个骷髅，红色的头发像蛇一样在脑袋周围疯狂舞动，在红发下，一双泛着鬼火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远处在鹅卵石小路上行进的马车。
村庄内有数以百计的尸体，她无法召集更多，但足以用几根从地下忽然伸出的手撞坏车轮，碰倒马车，而附近埋伏的姐妹们则会一拥而上，在马车倾倒的瞬间穿越车厢，屠杀那些惊慌失措的行人。坚固的木板对于女妖而言不值一提，她们是灵魂，是任何利器都无法伤及的灵体。
嘎——嘎——！
乌鸦的叫声吸引了女妖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到一只乌黑的飞鸟落在头顶的树梢上。
没过多久，村庄内埋伏的女妖四散离去，她们得到了更重要的命令，并且得知了这辆马车的真实身份。是一位莱弥亚姐妹会成员的座驾，已经不需要再对此进行监视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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