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失在时间
“怎么了?”齐月看着墙角闷闷不乐的山乌,衣衫有些破损,“你这是跟谁打架了?”
“还能有谁!”山乌悲伤的大吼,“还不是青龙!她嘲笑我没有法器,只有一根破簪子!”说着把自己的伴生法器扔到了地上。
齐月无奈的叹气,捡起地上的彼岸花簪。青龙骗簪子就骗簪子,欺负小孩干嘛?“青龙嘴巴坏了点,人不坏,没必要跟她生气。”
“你就是偏心,你们认识的时间久,重要,我就是最不重要的那个。”山乌打掉齐月伸过来的手,她现在谁都不想理。尊贵的山乌大人不需要你们的可怜。
齐月将簪子重新插到山乌的发髻上,带她去了宫殿,“你的宫殿,看看喜不喜欢。”
“哇!”山乌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欢快的跑进彼岸花海,“齐月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好多彼岸花!”
“刚才看到这里有,就带你过来了。”齐月看她开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真的?那不就是专门留给我的吗?”山乌开心的又蹦又跳,看在有这么多彼岸花的份上,山乌大人不跟那条臭青龙计较了。跑进宫殿里的时候山乌又颓丧起来,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也什么都没有。
齐月拿出自己的本命剑,划破山乌的手指。
她的剑是个奇怪的东西,里面就好像装不满一样,齐月的神识也探不到全部。玄武看过说里面有空间法则,不枉齐月当时拼死取回来。
这里面的东西不会像墟鼎一样,人死了东西全部爆出来。就算齐月死了,里面的东西也会好好的放着。而且山乌就是她,两个人可以共用。
“你干嘛!”山乌连忙接住自己滴落的血,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是本命剑,不能有第二个人契约,一般只有道侣之间才会建立一个子契约以备不时之需。
“这宫殿,不想布置一下?”齐月神色平淡的用灵力卷过那滴血滴上去,“等你装饰完了,我在抹掉就行了。”
山乌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傲娇的开口,“那行吧!这可是你让我用的。”
“我要闭关,你自己玩吧。”齐月把人送到后就回了自己的地盘准备闭关,给师父和几个禽兽传了消息之后就封了宫殿。
时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齐月沉浸在悟道的状态中,内景里时间权柄悬于空中,时间真的存在吗?是客观存在还是主观存在?
齐月回顾自己的一生,心念一动,画面一帧帧的定格。时间不能被无限分割,它有最小单元,它是离散可重组的。齐月拖拽着相差甚远的两个画面互换了位置,画面走动一圈后又换了回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齐月却生吐出一口血,内息紊乱不止。拨弄时间线,何其困难!若不是齐月及时换了回去,只怕现在已经气血逆行而亡了。
然而这不够,齐月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她已经无力停止了,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回顾着一切。她经历过的,没经历过的,在曾经人生选择的分叉口,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生。
没有被养父母卖掉的她,和那个傻子未婚夫成了亲,然后被病情发作的他失控砍死。在邪修手下没有生出反抗心思的她,被采补至死。没有被师父救下的她,被生气的邪修采补后刺破识海成了一个傻子,做了娼妓明码标价。
没有救下白虎……
没有和玄武相识……
没有救下朱雀……
没有认识青龙……
齐月沉溺在时间里,看着自己选择的,没有选择的所有人生出不来。她一路走来,挚友不止有他们四个,可是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们四个。
齐月离开师父后,拜师学道,为了活命也曾混入高门大户做个丫鬟,九尺寒冰上只因贵人夸她美貌就被城主逼着赤脚起舞,那一次她差点活活冻死,是个好心的嬷嬷给她送药她才保住一命。
然那嬷嬷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活活打死。她也曾和白虎去过诸天万界边缘的大陆诛杀虫族修补宇宙漏洞,然二人一腔赤诚战功赫赫,引来眼红人的陷害,是底层士兵拼死替他们伏杀了恶人,抗下了罪名,助他们活着离开。
只因二人曾在噬虫族手下拉过他弟弟一把,哪怕那个弟弟最后并没有活下来。人族,并不全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
齐月一遍遍重温着那些人的死亡,沉溺在时间里试图救下他们,可那终究只是虚妄。
这次闭关持续时间很长,这里的流速和外面不一样,为了尽快增长修为,齐月将时空神殿的时间流速调成一比百,此间百年,诸天万界将将过去一年。作为时空神殿的主人,齐月是有这个权限的。
所以在他们眼里,齐月已经闭关整整十年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齐月宫殿外的结界已经消磨的近乎消失,说明齐月的力量也在飞速消失。
师父只是抬手就敲碎了那薄如蝉翼的结界,带人闯了进去。齐月周身全都是已经干涸或者刚吐的鲜血,整个人形容枯槁散发出垂死之气。
“不好!阿齐迷失在时间里了。”不愧是传承最全的玄武,当即就明白了齐月的情况。
“那怎么办?”白虎听的脸色大变,他不知道什么是迷失在时间里,可是齐月都出不来的地方一定是危险万分的,“怎么才能拉她出来?”
“我们进不去。”青龙缓缓摇头,时间是最深不可测又捉摸不透的东西,除了时间主神,没有人能踏进时间。
“阿齐状态很不好,再这么下去,她会死在里面。”朱雀不知道该怎么办,抬手将自己的修为渡了过去,虽然不能救人,但是起码能让齐月多坚持一点时间,至少坚持到他们想到办法。
“得有人进去才行。”师父擦去齐月脸上的血,心疼的把自己的修为也渡了进去。小月一个人在里面是出不来的。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如果是空间,白虎可以进去,他们种族天赋就是空间,在空间法则缺失的如今,白虎一族是极少掌握空间的存在。
如果是心魔和内景,玄武和青龙可以,他们天生就可以勘破虚妄。
如果是邪祟或者大能夺舍,朱雀的伴生神火可以。
但是时间,他们都不可以。
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一样,早就已经缺失了。上任时间主神自己也不能参透,怕有人抢了他的主神权柄,索性锁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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