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相见


马夫赶马车到了郑府,  虞澜意从马车上直接跳下来。

        金云惊呼一声,“少爷,  您小心些。”

        虞澜意嘴上应声,  人已经快步走到府上了,门子看见虞澜意回来,精神立马抖擞起来,  “虞少爷,  您回来了!”

        “郑山辞在家么?”

        门子说道,“大人上值去了,  下午才回来。”

        虞澜意哦了一声有些失望,  他都已经忘记郑山辞还要上值,  他进府的脚步放缓了。

        金云在身后给镖局的人一笔银子,  “多谢你们送我家少爷回家,  这些银子大哥们拿去吃好喝好,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镖头拱手。

        两厢相互寒暄一番,  镖头就带着镖局的人走了。他们赶路保护虞澜意也辛苦一路了,  打算在新奉县休息几日再出发。虞长行给的银子够他们镖局跑镖一年的钱了。金云又给了赏钱,  他们心头高兴,  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手就是阔绰,这样的单子他们也不嫌难跑,  只要银子到位,  一切都好说。

        他们打算先去找客栈住两晚,  再去吃饭。

        虞澜意回到家里,  家里的管事邓雪见了虞澜意忙见礼,  “少爷回来了,您需要吃点东西么?”

        “不用了。”虞澜意兴致缺缺的摆手,跟个游魂一样飘走了。

        金云让侍从们拎着行李去收拾。

        虞澜意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金云见虞澜意醒过来了,他笑着说,“正打算叫少爷用午膳,少爷要是想大人,可以去县衙给大人送鸡汤时顺便去看看,大人是有午休的。”

        虞澜意有精神了。

        在饭桌上只他一个人吃饭,虞澜意有些疑惑。

        邓雪解释说,“大夫郎怀孕了,在屋子里静养,小少爷在纺织厂用饭,大公子在食肆。”

        虞澜意委屈。

        听见大嫂怀孕了,他还是为林哥儿高兴先去看望大嫂去。

        他进屋子先敲门,林哥儿喊了进才推门而入。

        “澜意,你怎地回来了?我却是一点信儿也不知道,你快来坐,我好好瞧瞧。”林哥儿正在喝粥,见了虞澜意一时惊讶,眉眼马上就带笑。

        虞澜意坐在床沿边上,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林哥儿的肚子上,看见他这么大的肚子,他感到有些心惊,“大嫂,你肚子好大了,是不是要生了?”

        林哥儿:“还有一两个月。你在京城怎么样?”

        “还好,跟着爹跟阿爹,还有大哥一起过年了,还去外祖母家里玩,剩下的就是走亲戚了。”虞澜意瞅林哥儿,手有些发痒,“大嫂,我能摸一摸你的肚子么?”

        林哥儿笑着让虞澜意来摸。

        虞澜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一点劲儿都不敢使,林哥儿见他小心的样子就笑。

        “大嫂,那你要好好吃饭,多吃些补品。”

        林哥儿应声。

        虞澜意陪着林哥儿说会儿话,他回去用膳,他其实不是很饿,吃得很少。让厨房把鸡汤装好,虞澜意提着鸡汤去县衙找郑山辞。

        县衙的衙役看见虞澜意,认得他见礼后便放他进去了。

        “郑大人跟夫郎真恩爱,还特意送了吃的来。”

        “郑大人的夫郎长得这么好看,身份又不一般,若你是郑大人也会宠爱他的。”

        这倒是说不准,男人都是想三妻四妾的,总是跟一个人在一起,总觉腻味。只他们看见郑山辞跟虞澜意还是恩爱夫夫的样子,心生向往。他们渴望这样的感情,放在自己身上却做不到郑山辞那般去对待自己的妻子或夫郎。

        “若是我有官位,又有这样的岳家,比郑大人做得还要好。”有人不服气的说。

        郑山辞在屋子里闭眼休息,晌午他大抵是睡不着的,一般情况下他晌午只是闭眼休息不会睡觉,因为他要睡的话,一觉能睡到下午,晌午睡半个时辰,反而睡不醒,精神劲儿不好。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听不大真切。郑山辞办公的地方有一扇内门,从内门进去就有床跟桌椅,他这时正躺在内屋的床上。

        他以前是不去理会这些声音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郑山辞睁开了眼睛。

        他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了,有东西搁置在茶几上,脚步声渐渐靠近,郑山辞的心脏突然怦怦直跳。

        旺福是不敢来打扰他的,若是有其他要紧的事,那么旺福的脚步不会放得这么轻,只是变得急切起来,因为事情太大,需要郑山辞去处理,耽误不得。

        这样让旺福直接放行进来,又敢来内室来找郑山辞的人寥寥无几。郑清音这个时辰不会来找他,大哥也不会,大嫂那就更不必说了。

        他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炸一样,煎熬着,心里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胆怯了。

        虞澜意打开内门进来,他的脚尖还踮着,目光直直的就对上郑山辞的那双黑眸了。两个人皆是一呆,愣愣的不作声,虞澜意红了脸颊。

        他轻轻的抱怨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进来了你也不出声,听旺福说你在休息,我是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的。见了我也不说话,你难不成对我是无话可说了么?”

        虞澜意的脚跟落地了。

        郑山辞看见他,哪敢说什么话。一颗心像是在蜜罐里泡了泡。听他抱怨的话,从单床上折身起来,对上虞澜意的眼睛,下意识移开了目光,“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在做梦呢。你没在的时候想着你回来时要同你说许些话,现在你人在这里了,我却又是嘴笨起来,不知说甚么。”

        虞澜意脸上带着笑,去看郑山辞,他凑过去:“你怎么不看我,我在京城可想你啦。”

        郑山辞抬起眼眸叹息,摸了摸虞澜意的脸,笑着说,“在看呢,你还是一样的好看。”

        “给你带了鸡汤来,你快喝喝,不然就放凉了。”虞澜意摇头晃脑,把郑山辞的手甩开,得意的说。

        郑山辞出去喝鸡汤,虞澜意就在一旁看着他。他脸红心跳,只想亲亲郑山辞。看见郑山辞的那一刻,半年来的思念也变得浓稠起来。

        郑山辞喝了一小碗鸡汤,坐在茶几旁边又喝了一杯淡茶。

        他看向虞澜意,眼睛里的笑荡漾开了,“我看看,没瘦。收到你给我写的信了,只是过年后的信还没有收到。想着你要回来了,就没有回信。”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了么?”郑山辞穿着官袍,他笑着问道。

        “这、这你问我做……”虞澜意一呆,结结巴巴的说话,话还未说话,嘴巴就被堵住了。

        郑山辞抱着虞澜意,手指下意识放在他的腰上。郑山辞的吻是猛烈的,虞澜意的舌头都发麻了,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吞了。

        他的手指不在局限于腰上,还有一只手克制的揉了揉虞澜意发红的耳朵。

        虞澜意的双手搂着郑山辞的脖颈,两个人耳鬓厮磨。

        等分开时不住的喘息,吐出的呼吸潮湿,双眼对上后,郑山辞抱着虞澜意,把头埋在虞澜意的脖颈里,温情的咬了咬,轻轻的力度更像是表示亲昵。

        他是有分寸的,知道不能在虞澜意的脖颈上留下印迹,不然他出门时就又要惹些流言蜚语了。

        虞澜意舌头都麻了。

        他推了推郑山辞,从他身上起来,“我要多站会儿,坐了两个月余的马车,不想再坐了。”

        他摸着自己的唇,嘟囔道,“郑山辞,你真想把我吞了呀。”

        郑山辞只笑,“又说浑话,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孟浪了一些。”

        他想着可惜没在家里碰见虞澜意,不然郑山辞就可以把自己买的手镯送给虞澜意了。

        “你是刚回来么?”

        虞澜意听郑山辞问了,这便来劲儿来,“我刚回来,你就不在家。我还是赶路回来的,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然后还留我一个人吃饭,我都没什么心思吃饭了。”

        郑山辞拉着虞澜意的手,“那晚上我陪你吃饭,现在在县衙走不开身。你想去外边吃么,我们去外边吃。”

        虞澜意装装的:“那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不懂事?”

        郑山辞笑起来,“你就这样。”

        虞澜意:“……”

        虞澜意作势要打郑山辞,郑山辞用一只手抵住虞澜意的拳头,以柔克刚,用手掌把虞澜意的拳头包住,跟他的手五指相缠。

        虞澜意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被郑山辞的小花招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要睡会儿,赶路辛苦了。”郑山辞说。

        “我是有些累了,但不困。在马车上我都尽睡觉去了。”虞澜意攒了好多话想跟郑山辞说,但看郑山辞的眉眼还有疲惫,他便想晚上睡觉再同郑山辞说。

        “你先睡吧,我陪你睡会儿。”虞澜意在这个内室逛了一圈,一看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他抱胸说,“明儿我让金云送花瓶过来插几朵花,还有你外边办公的地方多放几盆盆栽,光秃秃的看着全是公务了。”

        郑山辞是不太注重这些的,听了虞澜意的话,他眼中还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想到虞澜意从京城带到新奉县的物件他又有些理解了。

        他只是觉得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虞澜意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他去过长阳侯办公的地方,那地方就很舒服,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虽说地方是小了点,但用的东西都是金贵的。

        “好。”郑山辞笑着应下。

        说着不困的虞澜意还是睡着了,郑山辞到了时辰就折身去处理公务。新奉县的百姓按照去年一样等冰雪融化后,开春就种上小麦种子,用了沤草肥。沤草肥是一种很基础的肥料,在各种土地都是适用的,百姓们忙着春种,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郑山辞看了,他上任后,新奉县寻衅滋事的案子少了,大家都有事可做,一天到晚不是在田地里干活、就是在厂子里做工。

        新奉县商人来往多了,有的客栈应付不了,又多招了店小二,百姓是欢喜的,他们最怕是无事可做。

        冬天对新奉县的影响还是有的,几个镇上都有房子坍塌了,有的还砸死了六个人,还有十几个人重伤。郑山辞只好又让工房的人去排查一下,看看县里有什么危房,这危房就不能住了,县衙里出一部分钱,百姓再出一部分钱,合计起来把新房修一修,不然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太危险了。

        工房跟户房的事多,郑山辞记在心里,等今年过年时,多给这两房发点银子。今天的折子还有几个商号要从郑山辞这里走流程,丁宣已经把这些商号筛选了一遍,郑山辞又看了一遍,才加上自己的印章。

        这些事都不能马虎,出了问题都是要担责的。郑山辞批阅公务,把公务处理好后,等会儿自有文吏来把这些公务拿下去执行。

        他进屋去看,虞澜意已经醒了,拿了一本《史记》在看,看得不认真,全当是在打发时间。他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时辰,头发还是乱的。

        郑山辞从桌子上寻了梳子,坐在一边,“我帮你梳梳头。”

        虞澜意历来被人伺候惯了,只诧异了一瞬就乖乖的把头伸到郑山辞的掌心下,“你的手巧么?别扯到我头发了。”

        郑山辞:“只帮你把头发梳顺,顺便用发带给你扎起来。”

        虞澜意想了想,“也成。反正我长得好看,梳什么样的头都好看。”

        郑山辞拿了一条青色的发带帮虞澜意把头发扎起来,虞澜意等郑山辞一梳完了,立马站起来对着铜镜臭美。

        把头发扎起来,郑山辞还是扎好的,虞澜意满意点点头,“对了,你说的把香水送给贵夫人,我送了的。”

        他明晃晃的求夸奖。

        “澜意真厉害,帮了我大忙了。”

        虞澜意翘嘴,“这些都是小事。你送给他们,香水要是卖到京城,这路程太远了,赚不到什么钱。”

        郑山辞笑了笑,“这是为以后的事做准备。”

        “你什么时候给陛下写折子的,陛下还下旨把你夸了,连我也瞒着,我还是从父亲的嘴里得知的。你不知道他高兴成什么样子。”虞澜意想到长阳侯,心思一转。

        “把水泥方子献上去,我还不知陛下会怎么看待,便没有说出来扰你的心神。”

        “反正还有人说酸话,让我京城出风头了。”

        两个人说了一些话,虞澜意便回去了。

        晚上,郑山辞还问郑清音要一起出去吃么?

        郑清音笑道,“我还去凑什么热闹,二哥跟二嫂这么久没见了,你们两个好好出去吃一顿吧。”

        郑山辞跟虞澜意便出门了,虞澜意喊道,“清音,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别了,多谢二嫂的好意,你们回来我多半已经睡了。”

        两个人去郑家食肆吃饭,虞澜意点了招牌菜,又点了两壶烈酒。

        他们边吃饭边聊天,包厢里隔音好,外边大堂的声音听得不怎么真切,两个人没有坐在桌子两边,坐在一边靠得很近,郑山辞给虞澜意挑鱼刺。

        “吕锦嫁给了崔兄?”郑山辞听见这话有些吃惊。

        “我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竟也能凑上,不过我看吕锦对崔子期挺满意的。”虞澜意像是找到知己一样,忙不迭点头。

        他觉得崔子期这个人太轻浮了。

        郑山辞想了想,他是觉得崔子期表面上挺轻浮的,又是一个爱喝酒的性子,他喝酒只要不发酒疯,不随便打人就好,为人很仗义,郑山辞对他的感官还好。只是没想到吕锦跟他在一起了。

        他想了想原著,书里没描写吕锦嫁给了什么人,原著中最浓墨重彩的还是叶云初跟虞时言这两个主角,虞澜意算计失败后到了新奉县基本上就没多少笔墨了。

        郑家食肆是郑山辞开的,他们就没点什么糕点,这糕点不是食肆擅长的事,只跟新奉县一家做糕点的铺子联合起来一起卖。

        来食肆吃饭的人多了,难免会在吃正食时想吃点糕点,食肆就提供了几款糕点任食客挑选。

        倒是有机灵的店小二送来了食客常点的桂花糕。

        虞澜意吃肉吃腻就拿一块桂花糕吃,郑山辞给他盛了一碗排骨玉米汤。

        新奉县的夜里比之前热闹多了,小商贩也多不少,他们从食肆里出来,虞澜意瞧见了几个熟面孔,也有陌生的面孔。

        他回京城去晚上也去逛夜市,大抵离开久了还是觉得新鲜。离开新奉县半年后重新回来,虞澜意的新鲜感也回来了。

        他吃了酒,脸上被风一吹,有些散热。他只管去那卖稀罕小物件的摊子里看。

        这商贩卖的都是小巧精致的物件,还有手工编织的同心结、跟绢花。

        虞澜意拿了一个同心结,“郑山辞,这个挂在屋子里正好,多喜庆。”

        郑山辞无法言说,他们的卧室都是照着虞澜意在侯府的屋子布置的,挂一个大红色的同心结,想着也还行。

        他说服了自己,掏钱给虞澜意买。

        “公子跟夫郎还可以多看看,这儿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商贩热情的说。

        除却他们在这里外,还有几个哥儿跟几对夫妻也来这儿看,有些玩意儿看着是挺有趣的。虞澜意蹲在地上不走,仔细去看这些物件,又买了七八个才尽兴。

        郑山辞是拉都拉不住。这些物件虞澜意买回来只是图一时新鲜,没过几天便没兴致了。

        有夫人看见郑山辞给钱这么爽快,再一看自己的相公拖拖拉拉的,心中不悦,“这才几个钱,我只买一个,你便舍不得了。外边有小家就是不一样,不舍得给我花钱了。”

        男子尴尬一笑,立马给夫人买了物件,边买边哄着,“外边的人怎地比得上你,你是闺秀,那人只是烟柳之地出来的,你都是正室了,还是要大方一些。反正她越不过你去。”

        那位夫人许是习惯了,只拿了物件,本让相公买物件就是为争一口气,现在反而没甚意思了,她说道,“我不逛了,您请便吧。或是去寻你的新欢陪你来逛逛,我这个黄脸婆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你这人,嘴巴怎地这么厉害,那我今晚就不回去了。”男子面上满是怒意,甩袖离开了。

        郑山辞跟虞澜意走得没多远,还能听见这对夫妻说话的声音。

        虞澜意突然想到虞时言了,他嫁给叶云初也是作妾,镇南王妃可厉害了。虞澜意不太喜欢她,当时想与叶云初在一起,便是想若是这事成了,便分家出来住,上面有公公婆婆管着,总觉不痛快,更何况镇南王妃把叶云初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生怕有什么人玷污了他们家的这颗明珠。

        他现今何故去看那颗明珠,他有自己的明珠。

        街上还有几个长袍书生,见了郑山辞立马见礼,郑山辞跟他们说了一阵话。书生们又跟虞澜意见礼,便离开了。

        夜市热闹,刚从岚县过来的商人们也在其中流连忘返,找个摊子坐下来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是县城里的人出门都是要带几个小钱在身上,出来逛夜市就买一些吃食,边吃边走。

        这套圈的、耍杂耍的、听戏的都有台子,夜里也能赚钱,没准儿还比白天挣得多,他们巴不得多挣些钱,让底下的人都是轮班的。

        新奉县的百姓舍得花钱,他们都愿意来。

        虞澜意看见有几个地方本来很黑的,都是过路的地方,晚上从这里走的时候,要是不熟悉还容易走错路,并且比较害怕。

        现今在路上修了几个石柱子,挂了灯笼在上面,这样脚下的路就更清楚了,不会摔跟头了。烛光照在路人的身上,他们欢欢喜喜的走过去,走进人潮中。

        县城有些地方是漆黑的,容易遭歹人惦记,在有烛光的地方,这些人总是要谨慎一些。费一些蜡烛,晚上让整个街道光亮许多,还能抑制暗地里的危险,郑山辞觉得很划算。

        虞澜意不管是现在这些百姓,还是街道这些的,跟他来新奉县第一天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两个人回到府邸,果然已经很晚了。

        走进屋子里,郑山辞去找自己放在衣柜里的两只手镯。

        “送给你,你瞧瞧合不合适。”郑山辞把盒子递给虞澜意。

        虞澜意迫不及待的打开两个盒子,都是红手镯,他很喜欢这个颜色,把他戴在手腕上。

        “哇,郑山辞眼光真好。”他得意的摇了摇手腕。

        郑山辞唇角带笑,还看见虞澜意的另一只手上还戴着很大的佛珠,把他的另一只手捧起来去摸佛珠。

        “外祖母赏给我的。”

        郑山辞一看成色就很好,夸了佛珠几句,然后把佛珠跟手镯都取下来了,他说,“等会不方便。”

        虞澜意闻言脸上一红。

        两个人许久未见,又正是年轻的时候,郑山辞抱着虞澜意修长的腿。

        只说夜里便叫了三次水。

        ……

        清乡村

        侍从们把郑父跟郑夫郎的屋子修好,留了两个伺候便离开了。到底还是庄稼人,家里有了银子便锁着,还是要下地干活的。

        只是他们不会那般累了,虞家的侍从是有认字的,他便想了一个法子,“要不老爷把一些土地租借出去,每年拿几个租赁的钱,日子也是潇洒的,要是老爷跟夫郎放不下种田这事,自己种几亩地够吃便好了,全当是乐趣。”

        郑父想了想,两个人一时没应声只说好好想想,夜里两口子便说起这事来。

        “你觉得把土地租出去怎么样?”

        郑夫郎:“我倒是赞成,我们自己还种着别的地,够我们吃,其余的地种起来也费心,家里只你一个人了,山成跟林哥儿都走了,我们两个也种不了多少地。”

        郑父想想也是,只是他种了那么久的地,突然说要把土地租出去心里委实舍不得。他就是靠着这些土地养着夫郎跟孩子,把他们租出去,总怕别人把土弄坏了。

        郑夫郎劝道,“你早年那么辛苦的干活,把身子骨都熬坏了,这些日子多歇息一阵,我看你气色都好多了。你看,家里已经住上青瓦房了,两个孩子去新奉县有山辞照应着,这往后的日子我们也要拣轻松着过。”

        郑父一看这明亮的白墙,还有这新打的桌椅跟衣柜,心中一动,叹道,“罢了,听你的就是了。”

        “你明白就好。”郑夫郎眉眼弯弯。

        这虞家的侍从是忠心的,不只给他们买了牛,建了房,还带他们去镇上买了新衣裳,这家里的桌椅都全换成新的了。整个清乡村有谁不羡慕他们的。

        郑夫郎想着这些事,心里都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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