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曾煦在厨房里洗碗,肖海棠拉着孟甜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都说征服一个人的心,要先征服ta的胃。”孟甜甜对肖海棠竖了两边的大拇指,“我自打六岁,就被您完完全全地征服了!”
“甜甜,”肖海棠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多亏有你。”
“你不光是小煦的……”
孟甜甜接话:“光!”
“你还是我的……”
“孟甜甜再接话:“热!”
“没错!”肖海棠给孟甜甜这两个字打了一百分。
没错。
当年,曾煦一家三口搬到万花山小区。
对曾煦而言,是孟甜甜这个“山大王”非要罩着他,风风火火、吵吵嚷嚷、上上下下……害他头都要炸了,也就顾不上在父母失败的婚姻中悲悲戚戚了。
对肖海棠这个女强人而言,丈夫和儿子没一个在饭桌上大快朵颐的。
丈夫掀桌子。
儿子食不知味。
女强人怎么了?女强人也想有个家,也想征服家人的胃。
母子二人都多亏了孟甜甜。
说她是他们的光和热,不为过。
曾煦送水果到客厅,没听到肖海棠的上文,只听到孟甜甜大嗓门儿的“光”和“热”,没回厨房,坐到孟甜甜身边。
孟甜甜一心二用,一边躲来自曾煦的手肘的自然而然地触碰,一边继续陪肖海棠话家常。
这就够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时,曾煦趁着肖海棠吃西瓜,对孟甜甜说了悄悄话:“我妈是问你为什么解我扣子吗?“
孟甜甜的眼神如下:说什么呢你?
并且,要给曾煦的大腿一记铁砂掌。
被曾煦用手接下,握住。
孟甜甜的眼神如下:干什么呢你!
曾煦继续说悄悄话:“你跟我妈说什么光啊,热啊的,难道不是她问你为什么解我扣子,你说我太热,要把我……”
孟甜甜的手被握住了,只好跺了曾煦一脚。
她从牙缝里往外挤:“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可就不仅限于扒你衬衫了……
孟甜甜再一看肖海棠,哪里是在吃西瓜啊?
是在吃瓜啊!
“还有哈密瓜,我去切。”曾煦逗完孟甜甜,回了厨房。
瓜,有的是。
他就是故意的。
再怎么没有上下文,他也不可能认为孟甜甜和肖海棠会聊“没羞没臊”的话题。
他就是故意逗孟甜甜面红耳赤的。
半开放式厨房。
孟甜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曾煦在厨房的岛台前切哈密瓜,二人虽然相隔一段距离,但面对面。
目光总是对上。
曾煦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孟甜甜的眼珠总是咕噜一下子转走。
大哥,你不要再看我了!
大哥,我求求你看刀、看手……
我管你喊大哥还不行吗?
肖海棠要走。
曾煦留她:“住一晚吧,明天再回去。”
孟甜甜也留她:“是啊是啊!”
“你确定?”曾煦又对孟甜甜说悄悄话。
这也就是肖海棠。换了别人,这婆媳关系能好得了吗?儿子不要太娶了媳妇忘了娘……
孟甜甜的眼神如下:有什么问题?
“我妈留下,你也走不了。”
对吼!
肖海棠一直把她当儿媳妇,这大半夜的,儿媳妇你往哪跑?
“还是说……”曾煦又逗孟甜甜,“你就没打算走?”
没办法。
当孟甜甜觉得男人这种动物真好哄时,曾煦觉得女人这种动物真好逗。
哪怕他又被孟甜甜跺了一脚,也值了。
“我认床。”肖海棠还是要走。
孟甜甜为了自己的清白,也不能再留肖海棠了:“我和小煦一块儿送您!”
“不用,你和小煦快洗洗歇着。”
肖海棠这一句大白话,进了孟甜甜的耳朵里就是“送入洞房”和“早生贵子”。
“啊哈哈哈……”孟甜甜连脖子根儿都红了,“瞧您说哪去了?”
“走吧。”曾煦不能不救孟甜甜了。
不然这小姑娘要捂着脸跑了。
将肖海棠送回万花山小区,孟甜甜下车,送肖海棠到楼门口:“下回您尝尝我的手艺,像是西红柿鸡蛋馅儿饺子和螺蛳粉比萨,听上去奇奇怪怪,但味道绝了。您锁好门。睡前用热水泡泡脚。晚安,妈……”
曾煦没下车,开着车窗,目送肖海棠和孟甜甜越走越远。
孟甜甜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
小到他不知道那一声“妈”是不是他听错了。
好在,孟甜甜回来直接趴他的车窗,大大方方地邀功:“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曾煦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谢谢。”
孟甜甜趾高气扬地上了车:“出发!”
“回哪?”
完……
曾煦这两个字一出,气氛又变了。孟甜甜心说感恩的心呢?又要吃人了是吧?又要(逼我)吃人了是吧?
为了不让孟甜甜交白卷,曾煦给了她一道是非题:“回我那儿?”
你可以回答是,或者否。
也不知道他是热,还是居心叵测,一边等孟甜甜的回答,一边卷了衬衫的袖口。
男人的手臂有什么不能看的?到了夏天,满大街都是。
可今晚,孟甜甜看曾煦手臂的线条、青筋,再到手指,猛地别开了脸。
他是真的居心叵测,她是真的热。
曾煦又给孟甜甜换了一道选择题:“送你回去,还是回我那儿?”
你可以回答a,或者b。
无奈孟甜甜还是不答卷。
曾煦就像个老师。
老师只能教,不能替学生答卷。
曾煦只能撩,撩不撩得动,得孟甜甜说了算。
刚刚孟甜甜去送肖海棠,他还在背地里喷了下香水,空气中满是“跟我回家”的味道,但孟甜甜要去哪,是她的自由。
“你好香。”孟甜甜所答非所问。
“我送你回去。”曾煦看孟甜甜大脑都要缺氧了,替她做了选择。
“你有硬币吗?”孟甜甜眼睛都亮了,“我们来抛硬币吧!”
好家伙……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个goodidea?
曾煦哭笑不得。
但sorry,一个有别墅的人,兜里真的一个子儿都没有。
“石头剪刀布也行!”孟甜甜还有b计划,“你赢了,我跟你走。”
曾煦更哭笑不得。
两情相悦的事儿,愣是被孟甜甜搞得像强取豪夺。
也得依她。
孟甜甜严阵以待:“石头剪刀……布!”
赢了。
曾煦这个输了的人还没说什么,孟甜甜先不干了:“三局两胜!”
嗯?
嗯……曾煦这还不懂吗?她不想回去,她想跟他走,她想“命运”让她跟他走。他奈何不了命运,但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果并不难。
“过来。”他说。
“干嘛?”孟甜甜分不出自己一颗心多少是戒心,多少是贼心。
“我跟你说我下局出什么。”
孟甜甜上了当。她只想知道曾煦出什么,这样她就可以输给他,就没想想车里就他们两个人,有必要说悄悄话吗?
她自投罗网地将耳朵凑过去。
曾煦一句话没说,捏着孟甜甜的下巴,亲了她的耳朵,再一转,亲了她的唇角。
就只是唇角。
孟甜甜连眼睛都闭了,嘴都微张了,没了?
没了……
“跟我回家。”曾煦发动了车子。
以后他再不给她“自由”。
以后他就算强取豪夺,也要留她在身边。
可惜,好事还是多磨。
车子还没驶出万花山小区,曾煦接到曲伶伶的电话。
他是有前车之鉴的人,直接将手机交给孟甜甜:“接,还是不接?我接,还是你接?要不要拉黑?”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我不知道。”
“你接吧。”
“你说的是反话吧?”
孟甜甜啧了曾煦一声,曾煦接通了电话,免提。
曲伶伶说了一声“是我”后,一直在抽泣。
曾煦接下来说的每句话,都是看孟甜甜的眼色行事。
“出什么事了?”曾煦问曲伶伶。
“可不可以……和我当面聊一下?”
“可以。”
曾煦太好说话了,以至于曲伶伶措手不及,一肚子说辞都浪费了,哦哦了两声,报上了一间酒吧的地址。
结束了通话。
“非去不可吗?”曾煦跟孟甜甜讨价还价。
“非去不可。”
“我做什么都没用了?”
孟甜甜抢先一步:“你不会又要解扣子吧?曾煦,你指着一招鲜,吃遍天是不是?”
“我会推陈出新的。”
途中,孟甜甜不难看出曾煦的疲惫。
他出差回来,累是一定的,但在她和肖海棠面前,再累他也心甘情愿地撑着。
换了要去赴约曲伶伶,他就像一只疲惫的大狗子。
对,孟甜甜一眨眼,曾煦从狼人变了大狗子。
她忍不住去摸摸曾煦的头:“不去了。”
曾煦看她:“怎么?”
在孟甜甜看来,曾煦这是用“狗狗眼”看她,她心都化了:“你累了。”
曾煦不由得挑眉:“谢谢你给我提供了新思路。”
以后,就不只解扣子这一招儿了。
累也行得通。
但曾煦还是载着孟甜甜去了酒吧,曲伶伶的事,没必要夜长梦多。
是一间清吧。
孟甜甜说去趟洗手间,让曾煦先过去。
曾煦握着孟甜甜的手不放:“我等你。”
“她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打到她满地找牙。”孟甜甜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有这一天,她要在曲伶伶面前,做曾煦的保护伞。
曾煦往曲伶伶对面一坐,曲伶伶的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
旁人看了不免说一句:怎么会有人哭红了鼻子都这么好看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是曲伶伶的开场白。
纸巾在曾煦面前。
曲伶伶一边用手抹眼泪,一边给曾煦使眼色:快,快递我纸巾。
曾煦一动不动,心说我是为你好,我要是给你递纸巾,你要是一不小心碰了我的手指头,孟甜甜会打到你“满地找牙”。
“谁?”曾煦不知道曲伶伶说的她,是指谁。
“我。”孟甜甜洗了个手回来,没擦,大咧咧地往曾煦身边一坐。
这下,曾煦面前的纸巾有了用武之地。
他亲自给孟甜甜擦干了手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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