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探

　　“巫……不要信他！”山焦急的说道。

　　“如果巫愿意来，我愿意对先祖发誓！巫可放心了？！”厉霸依旧微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陆鸿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是因为厉霸开出的各种条件不够优厚，恰恰相反，人力永远是这个时代部落发展的最基础。如果有更多的食物，每一个部族都会想办法得到更多的族人。

　　而在陆鸿的印象里，几乎所有部落都是靠着“自己生”这种方式，偶尔接收些因为种种变故不能继续维持部族生活的落魄族人。当然这种状况非常少，漫长的生活中人们早已适应环境，除了一些突发的地震、疾病、凶猛的野兽袭击，几乎没有部落落魄到维持不了这种地步。

　　看厉部落在这里的行事方式，他们部落里人口增长的方式恐怕与掠夺不无关系。

　　但现在陆鸿想的却不是人口增长这点，而是厉部落到底是个什么部落形式、什么社会形态。说简单点就是厉部落到底谁说了算，到底是进入父系社会还是正处在一个变革的分界线上。这将直接影响到陆鸿对厉部落的态度以及判断厉部落行事的方向。

　　如果厉霸没有一定的地位，他怎么能做这么大的决定？如果他真的能做主这么大的事情，那么恐怕厉部落已经进入了父系社会或者至少是母系社会与父系社会并存且以父系社会为主的情况。

　　历史告诉我们，父系社会的侵略性较母系社会比起来要强烈的多，男人地位的提升带来了心理上的优越性，而侵略和征服是压抑了许久的释放，没有相对应的文明建设，这种畸形的心理是不会受到抑制的，相反，它带来的快感如上瘾的毒药一样，欲罢不能。

　　见到陆鸿皱眉，厉霸也不在保持胜券在屋的微笑。他同样皱起了眉头，说道：“巫，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是多么优厚，这样的条件难道你还不满意吗？！”厉霸仔细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可是担心你在我部的地位？！哈哈……这一点实在是最不用担心的！除了族长，任何位置，你都可以自己挑选！”

　　看着厉霸灼灼的眼神，陆鸿反倒不在多想了，毕竟线索太少，而厉部落的本族还在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现在不管分析出什么，自己该做的还得做，该积攒的实力还得积攒，现在费力去猜测，简直有点杞人忧天的意思了。

　　想通这点，陆鸿眉头舒展开来，微微笑着说道：“少族长，我们还是来说说这个武器的事儿吧。这个武器叫做弓箭，便携轻巧，杀伤惊人，相信少族长一定能看出它的长处来。还是刚刚的条件，我再加上陶器，制作方法一同教给你，部落我带走

　　，如果同意，两天后在桑部落交接。不知少族长意下如何？”

　　厉霸一瞬间变了脸色，本来白皙的脸瞬间变成黑红色。

　　仿佛过了很久，厉霸咬牙说道：“巫，看来你放弃了厉部落的友谊。你会知道你失去了什么……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派人通知那几个部落吧，咱们……成交了！”

　　陆鸿看着脸色狰狞的厉霸，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陆鸿显得云淡风轻，但是心里一个疑问却越来越大：为什么厉霸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按照厉部落的行事风格，弓箭这种武器虽然重要，但明显人口在他心里一定也占很大比重，为什么他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即将到手的人口？原因何在，目的何在？

　　这些厉霸当然不会给他解释，只能慢慢摸索看看能不能多掌握些信息，尤其是厉部落本族的信息。

　　一群人扛着猎到的土狼回到桑部落的时候，厉霸并没有跟着回来，他们在离桑部落不远的一个小山洞里有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看到这些曾经威猛的土狼，如今都扛在了战士肩膀上，桑部落对小月氏这个部落的好奇与崇拜都写在了脸上。

　　当下，安排了几个战士去处理狼尸，陆鸿和桑族长以及桑部落的巫凑到一起开会。

　　陆鸿将今天与厉霸的约定告诉了他们，虽然他们对弓箭这种武器能这么有价值非常吃惊，但还是高兴的方面更为突出一些，这意味着他们能够换个地方生存了，即将远离这个强盗部落的兴奋让他们恨不得立即狂舞一番。

　　待到傍晚，整个桑部落都知道了他们要搬到小月氏部落的旁边了，每个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些天实在是压抑坏了。

　　于是晚宴后，桑族长安排族人收拾东西，准备等约定执行了就开始出发。

　　陆鸿趁着桑族人收拾的时候，叫了山和几个族人一起向厉霸暂住的山洞摸去。

　　他要去探听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决定放弃即将到手的“肥肉”，而今天厉霸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陆鸿发现他眼中隐隐的焦急。

　　远远的看到山洞口上面有缕缕的烟雾飘散出来，陆鸿低声吩咐了他们一句小心，几人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

　　到了洞口边上，陆鸿停下脚步，趴在洞口附近，从山洞里传来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在陆鸿耳朵里。

　　“……少族长怎么能答应呢？这样我们回去怎么和老族长交代？！”

　　“我父亲那里自由我去说，这次那个弓箭的威力你们也看到了，的确是强悍的很。就那群狼，如果我们没有万全的准备，都不一定没有伤亡的捕杀。而他们做到

　　了，而且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他们藏在树上进行的攻击，在周边树上投枪不便施展，你们自问能做到他么这样的战果么……”

　　这正是厉霸的声音。

　　“那也可能是凑巧呢……再说这些也不是那个巫一个人猎杀的，怎么少族长对他这么看重……”一个战士的声音。

　　“哼，你们懂什么！如果我没看错，这个武器就是那个巫所做。而且，今天一路的试探，到最后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这些都让那个巫轻松应对下来了，让我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就足以证明那个巫绝对不是简单人物，甚至我感觉他已经看穿了我们部落的虚实，这让我不得不放弃那些部族，毕竟我们需要尽快的撤离！”厉霸沉声答道。

　　“少族长，如果只带弓箭回去，没有足够的人口，恐怕我们要输了啊……”

　　“无妨，这个武器足以顶上这些小部落的族人了。给他就给他，反正我们早就开始行动，人口也有不少了已经，”暂停了停，厉霸接着说道：“部落这次集会，其他人肯定能带回不少人口去，我们要做好充足的装备，提前回去也能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动，这次如果别人占优势，我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拼命也得搏着一把，部族一定要交到我父亲手里才行！”

　　“放心少族长，到时如果形势不好，我们就……哼，反正别人别想占了那个位置！不过，就这么把人交出去实在有些憋气！”一个战士愤愤的声音。

　　“……反正怎样我们都得回去了，带着这些老弱更影响了我们速度，不如就给他，做个人情，还能得到一样武器，已经不亏了！好了，不用多说了，休息一晚，明天派人回去清点我们的物资，准备回部落！”

　　说到这里，山洞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准备休息了。

　　陆鸿做了个手势，几个人缓缓撤退。

　　“啪”不知谁踩断一只树枝，清脆的响声在夜里尤其清楚。

　　“谁？！”山洞里“唰”一声窜出了几个厉部落战士。

　　恰在此时，一只山猫正从洞口路过，被突然窜出来的战士吓了一跳，赶紧跑远了，还不忘回头龇了龇牙。

　　“什么人？！”洞里传出厉霸的声音。

　　一个战士回头道：“少族长，是一只山猫。”

　　“嗯……回来吧。”

　　桑部落中，陆鸿几人悄悄潜了回来，尽量没留下痕迹。

　　看着桑族长担忧的神色，陆鸿笑笑说道：“没事，他们打算履行约定，应该没有问题了。”

　　桑族长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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