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秦惠后
<p>公子芾听到母亲和舅舅之间的谈话，走了过来，拱手道：“母亲、舅舅。我当秦王，诸位哥哥和弟弟都不会服。我们实力弱小，岂能与之一争长短。”</p>
<p>魏冉问道：“芾儿，你想不想当秦王。”</p>
<p>公子芾看了看母亲，在看了看两位舅舅，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p>
<p>芈戎笑道：“芾儿，你想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舅舅，会为你争夺王位。”</p>
<p>芈八子笑道：“芾儿，还不快谢谢舅舅相助之恩。”</p>
<p>公子芾拱手，行了一礼，“谢谢舅舅。”</p>
<p>芈戎上前拍了拍公子芾的肩膀，笑道：“谢什谢。我们都是一样人。”</p>
<p>芈八子笑道：“我们是一家人。”</p>
<p>甘茂领军回到咸阳，便感受到秦国的天，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甘茂注视着咸阳，这座熟悉的宫墙，此刻，令人感觉很陌生，也很令人害怕。一阵大风四起，甘茂心中隐隐不安。他感受到咸阳四周充满了寒冷地杀气。</p>
<p>甘茂心道：秦王死，天下乱。</p>
<p>忽然，前方扬起一片尘土，涌出大批军士，挡住了甘茂等人的归途。</p>
<p>甘茂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军士，是公子雍等先王的少公子。甘茂四下看了看，心中叹道：“一场王位争夺大战，在所难免。”</p>
<p>公子雍上前质问道：“左相，王上何在。”</p>
<p>甘茂看了看王车，不答，反道：“公子，你们带兵入咸阳，可是死罪。”</p>
<p>公子雍神色不惧，辩解道：“我等听说王上病危，带兵入咸阳，稳定大局。”</p>
<p>甘茂心中震惊，王上病危，是谁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甘茂又仔细琢磨公子雍说的话，看来他们还没有得知秦王荡甍逝的消息。否则，咸阳又是另外一番景象。</p>
<p>甘茂喝道：“根据大秦律，没有王上诏令，私自离开封地者，重罪。你们是想犯上作乱吗？”</p>
<p>公子何冷哼一声道：“治我等重罪，也应该王上说了算。甘茂，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p>
<p>“大秦律是用来制衡乱臣贼子，而不是用来让我们兄弟相残的。”公子鼎冷言冷语道：“我们听说王上洛邑举鼎，被鼎砸中。王上深受重伤，陷入昏迷。王上若有不测，秦国必乱。”</p>
<p>一人道：“我们带兵回咸阳就是为了稳定秦国局势，匡扶朝纲。左相用大秦律诬陷我等犯上作乱，此等可是大罪，我等可承受不起。”</p>
<p>又一人接话道：“好在王上英明神武，也不多疑。对待我们这些兄弟，更是一片丹心。我们对王上的忠心，也是日月可鉴。”</p>
<p>秦王荡对待这些兄弟，的确是一片丹心。否则，秦王荡也不会让这些人安全回到封地。</p>
<p>然，这些人利用秦王荡的善意，口口声声说什么一片忠心？甘茂闻言，在心底鄙视这群道貌岸然的公子。他们真的是为了秦国安危着想，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封地，而不是带兵入咸阳。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甘茂岂能猜不出。</p>
<p>秦国真的有乱象，这些人不但不能稳定局势，匡扶朝纲，反而还会加剧秦国局势的动荡。</p>
<p>公子雍冷声问道：“我等想要见王上。左相出言，再三阻拦。不惜用大秦律恫吓我等，以犯上作乱的罪名，强加扣在我们的头上。左相，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p>
<p>公子何上前道：“王上，臣弟求见。”</p>
<p>其他几位公子也喊道：“王上，臣弟求见。”</p>
<p>甘茂心中明白，诸公子战功赫赫，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如果不让他们见到王上，这些人也会心生疑虑。如果当他们得知王上甍逝的消息，一场王位争夺战也将会上演。</p>
<p>甘茂不愧是处在高堂之人，内心乱做一团，思考对策。但脸色依然平静地答道：“诸公子，你们可以无视甘茂，但你们岂能无视大秦律。王上举鼎重伤，需要及时回到宫中医治，你们拦住我等去路，耽搁王上诊治时间。王上若有什么不测，你们承担得起后果吗？”</p>
<p>公子何语气强硬道：“左相，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你这些言语吓不到我。请，王上相见。”</p>
<p>其他几位公子也硬声道：“请，王上相见。”</p>
<p>甘茂心里琢磨，诸公子为何会领兵齐聚咸阳？为何这些诸公子非要见到王上方才罢休？王上病危的消息又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一时间，甘茂心事重重。以他左相的身份是不足以吓唬住这些公子的。</p>
<p>公子何突然上前，想要强行面见秦王荡。</p>
<p>乌获见状喝道：“大胆。谁敢扰乱王上。休怪我手中三尺长剑。”</p>
<p>孟贲也提声道：“谁敢对王上不敬，杀。”</p>
<p>公子何身边的侍卫见乌获、孟贲对自己主上无礼，全都拔剑出鞘。乌获、孟贲见对方如强势也丝毫不退，同样是拔出长剑。双方僵持、怒视。一言不合，就是一场血战。</p>
<p>甘茂喝道：“乌获、孟贲休得无礼。”</p>
<p>乌获、孟贲，示意将士退下。</p>
<p>甘茂目视着公子何，厉声道：“公子，你们真想犯上作乱，血溅当场吗？”</p>
<p>公子何自然知晓乌获、孟贲二人对王上的忠心。他若要执意上前，恐怕这两个人也不会顾虑他王子的身份，出手杀了他。</p>
<p>公子何吞了几口唾沫，示弱道：“王上，臣弟不敢。臣弟听说王兄病危，担心王上的病情，故而，想请求面见王上。”</p>
<p>“我不管你们是从哪里得知了错误的信息。但是，你们请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们对王上无礼，休怪我手中三尺长剑。”甘茂也不在心平气和，脸现杀气，“挡路者，杀。”</p>
<p>乌获、孟贲厉声道：“杀。”</p>
<p>三军将士也道：“杀。”</p>
<p>秦国诸公子虽然蛮横，也能无视甘茂的存在。甘茂身后的数万将士，就凭诸公子手中的军力是无法阻挡的。尤其是乌获、孟贲两位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p>
<p>乌获、孟贲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再加上，诸公子离开封地在前，引兵入咸阳再后。如果甘茂真的以犯上作乱的罪名杀了他们，也没有人会帮他们。</p>
<p>公子雍笑道：“左相，休要动怒。我们不过是关心王上的病情，休要动刀动枪的。刀剑无情，杀了自家人。心疼的是秦国，看笑话的是诸侯国。”</p>
<p>“雍公子向来识大体。非甘茂不想和诸公子过不去。王上病情严重，需要及时医治。你们在这样胡闹下去，耽搁王上的病情。休怪我手中的长剑无情。”甘茂扬声道：“胆敢有人拦路者，以犯上论处，杀。”</p>
<p>乌获、孟贲厉声道：“喏。”</p>
<p>甘茂大手一挥，秦王车队缓缓向前。甘茂见诸公子神色迟疑，便断定诸公子心中惧怕，绝无胆量强行阻拦。</p>
<p>果如甘茂所想，诸公子见甘茂等人强横，不敢与之相争，腾出一条大道，毕恭毕敬，迎接秦王车队回宫。</p>
<p>秦惠后得知秦王荡撤军归国，不日即将抵达咸阳。秦惠后大喜，在宫中备好酒宴，等待自己儿子归来。秦国大臣也等待着王上归来，庆贺王上破韩国、拔宜阳、定三川，车通周室，以观九鼎之功业。</p>
<p>他们欢欣鼓舞的等待，却不知秦王荡已经去世。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等到的不是秦王荡归来，而是秦王荡甍逝的噩耗。</p>
<p>秦惠后和秦王后正在正阳殿唠叨家常。</p>
<p>秦惠后言语温柔道：“你嫁到秦国多年，该为母后生个孙子。”</p>
<p>秦王后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愧色道：“母后，都怪我肚子不争气。”</p>
<p>秦惠王安慰道：“荡儿继任王位，内忧外患不绝。这几年，我一直放纵他。此次荡儿回来，我也会约束他。”</p>
<p>秦王后娇羞道：“多谢母后。”</p>
<p>秦惠后笑道：“生孩子是大事，但也不能太急。你也要帮着母后，约束荡儿。荡儿不仅是秦国的王上，也是我的儿子，更是你的夫君。”</p>
<p>秦王后低声道：“母后，我可约束不了荡哥哥。”</p>
<p>亲惠后也为这个儿子伤脑筋，笑道：“荡儿的性子像他父王。不过，有我这个母亲，还有你这个妻子。我们联手，荡儿的性子在野，也会被我们制服的。”</p>
<p>秦王后道：“多谢母后。”</p>
<p>正在两人相谈甚欢，一名侍者走了进来，“惠后、王后，右相求见。”</p>
<p>秦惠后端起水杯，放在唇边，“有请。”</p>
<p>不多时，嬴疾进入宫中，急色道：“惠后，大事不好了。王上…”</p>
<p>秦惠后心里咯噔一下，拿在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上，失声问道：“王儿怎么了。”</p>
<p>嬴疾答道：“王上举鼎，被鼎砸中。”</p>
<p>秦王后问道：“王上伤势如何。”</p>
<p>秦惠后似乎已经猜到了，微微闭上双眼。</p>
<p>嬴疾悲伤答道：“王上举鼎，伤了筋脉，砸断了胫骨，流血过多。再加上医治不善，王上…”</p>
<p>秦惠后睁开双眼，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地打算，神情放松道：“右相，你说吧！”</p>
<p>嬴疾悲呛道：“王上，甍逝了。”</p>
<p>“什么，吾儿甍逝了。”秦惠后虽然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得知这个突如其来地噩耗，也是令她肝肠寸断。</p>
<p>秦王后闻言，满脸惊愕，失声哭道：“荡哥哥，怎么会…怎么会…”</p>
<p>“臣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相信。”嬴疾又道：“王上甍逝的消息是甘茂亲自派人来告诉臣的。”</p>
<p>秦惠后稳定心神，双眸悲切，问道：“吾儿身在何处。”</p>
<p>嬴疾答道：“王上在甘茂等人的护送下已经抵达咸阳。”</p>
<p>秦惠后走近秦王后身旁，提起衣袖为她抹去眼角残留地的眼泪，神情温柔道：“人有旦夕祸福。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p>
<p>秦王后点了点头。</p>
<p>秦惠后问道：“右相，朝中是什么情况。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p>
<p>“朝中大臣还没有得到王上甍逝的消息，想必是王上临死前嘱托甘茂，秘不发丧。以此稳定朝中的局势。”嬴疾脸色一沉，语调充满担忧，“诸公子不知从何处听到王上病危的消息，竟然私自离开封地，领兵入咸阳。”</p>
<p>亲惠后冷声道：“诸公子不奉召，胆敢私自离开封地，兵入咸阳。他们想趁丧作乱吗？”</p>
<p>“这也是臣担心的问题。”嬴疾脸色忧虑，“王上甍逝，生前又无子嗣。按照秦国宗法制，国君甍逝，子嗣继位。若无子嗣，应择贤者为王，兄终弟及。”</p>
<p>亲惠后微怒道：“我儿刚死，他们就打王位的主意。”</p>
<p>嬴疾头疼道：“先王子嗣能征善战不在少数，大多都是贤者。王上甍逝的消息传了出去，必将会引起秦国局势动荡。”</p>
<p>“右相。你是先王肱股之臣。也是吾儿倚重的之人。如今秦国出现乱局，形势危矣。若因为吾儿之故，引发诸公子之乱，秦国必将衰败。这样的结果是吾儿、我和你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右相，我们应当如何应对。”</p>
<p>嬴疾自知惠后贤德，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见识和魄力，稳定心神，“我们只能等王上遗体回到宫中之后，发布王上甍逝的消息。我们在从王上兄弟之中，或以长，或以贤，而立，完成王上未竟的功业。”</p>
<p>秦惠后行礼道：“一切听右相做主。宫内、宫外还请不辞辛劳。”</p>
<p>“臣，即刻去安排，以免出现被动的局势。”</p>
<p>嬴疾走后，秦王后乱了心神，问道：“母后，荡哥哥走了。我们应该怎么办。”</p>
<p>秦惠后吸了一口气，“吾儿走得匆忙。没有处理好自己的江山。母后要肩负起守护江山的责任。吾儿没有完成的事就让母后替他去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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