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干涉秦国
<p>司马喜见赵相肥义来访，亲自相迎，行礼问道：“赵相，求和一事，赵君是什么想法。”</p>
<p>肥义回礼道：“我正是奉吾君之命而来。”</p>
<p>司马喜故作镇静地问道：“赵君不愿答应议和。”</p>
<p>“非也。吾君答应议和。”肥义见司马喜的眸色之中，闪现出一瞬即逝的喜色，语调一沉，“但吾君，有三个条件。”</p>
<p>司马喜淡笑道：“请赵相直言。”</p>
<p>肥义条理清晰地答道：“第一，中山需得赔偿赵国的损失。”</p>
<p>“这个自然。”</p>
<p>“第二，中山国需得割几座城邑。”</p>
<p>司马喜默不作声。</p>
<p>“第三，议和的地点在滹沱河南岸，两国议和之日，中山王姿要亲自参加。”肥义加重语调，又道：“没有满足上面任何一个条件，吾君是不会答应议和。”</p>
<p>司马喜陷入简短思考，问道：“赵君还有什么要求？”</p>
<p>肥义答道：“这就是吾君所有的条件。”</p>
<p>“好。我即刻回到灵寿，向吾王传达赵君的意思。”司马喜拱手道：“赵相，告辞。”</p>
<p>肥义回礼，与他辞别。</p>
<p>肥义谈完条件，送走司马喜，来到赵雍住处复命道：“君上，臣将我们的条件告知了司马喜。”</p>
<p>赵雍问道：“司马喜是什么反应。”</p>
<p>肥义答道：“司马喜代替中山王姿，答应了我们提出的三个条件。”</p>
<p>赵雍怔了一瞬，问道：“寡人提出的三个条件相当苛刻，司马喜就没有针对这三个条件提出异议。”</p>
<p>肥义摇头道：“司马喜急于议和，没有提出任何异议。”</p>
<p>赵雍琢磨片刻，问道：“中山国为何急于议和。”</p>
<p>肥义笑道：“也许，中山王姿见我们从南、北、西三个方位，剑指灵寿，荡平中山国。中山王姿被我们的军威，吓破胆，成为惊弓之鸟，所以急于向我们议和。”</p>
<p>赵雍激动道：“果真如此，荡平中山国指日可待。”</p>
<p>又有几名武将笑道：“荡平中山。”</p>
<p>“中山国立国百年，其先祖英雄一世。及至中山王姿，他们连自己的家国都守不住。反而割城赔款向我们求和。”赵雍眸色淡淡，叹道：“一个国家没有英雄，是可悲的。有英雄而不懂得敬仰、传诵，注定是无可救药。”</p>
<p>司马喜回到国都灵寿，刚进宫门，便被一宦者拦住去路。宦者上前行礼道：“司马相，你总算回来了。王上在大殿正等着你。”</p>
<p>司马喜见对方语调隐藏不安，问道：“我离开不过五日，王上为何这般心急。”</p>
<p>宦者低声答道：“自从王上得知曲阳、东垣、石邑落入赵国手中，整个人精神恍惚。这几日，王上的精神更差，睡觉还呓语不断。”</p>
<p>“你说什么。”</p>
<p>“王上每次醒来就会问赵国会攻破灵寿吗？赵国会踏平中山吗？寡人会成为亡国之君吗？王上的问题，若是答不上来，就会被处死。”</p>
<p>司马喜心道：“王上不会被赵国吓破胆，成为惊弓之鸟吧！”</p>
<p>宦者见司马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低声道：“司马相，请随我入宫。”</p>
<p>不多时，司马喜跟随宦者来到大殿。</p>
<p>宦者提声高呼道：“司马相求见。”</p>
<p>司马喜整顿衣冠，步入大殿，行礼道：“臣，拜见王上。”</p>
<p>中山王姿见了，神色不安地问道：“司马喜，你总算回来了。”</p>
<p>司马喜见王上脸色苍白，身心憔悴，一点没有少年的锐气，也没有王者的形象。今日的中山王姿，与几日前完全变了一个模样。</p>
<p>司马喜虽然不知道离开灵寿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推断出，中山王姿这几天是在恐惧中渡过，内心也经历了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煎熬。</p>
<p>司马喜对视着中山王姿那双期盼的眼神，答道：“臣前往东垣与赵君谈判，最终和赵君达成协议，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p>
<p>中山王姿听他之言，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要亲耳听到司马喜说出答案，抬手道：“司马喜，赵君是否答应议和。”</p>
<p>司马喜点了点头，回道：“回王上，赵君答应议和。”</p>
<p>中山王姿闻言，用力吸了一口冷气，平复自己的心境。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因为这个消息，得到了平静。</p>
<p>中山王姿称赞道：“司马喜，你促成赵国和我们议和，乃大功一件。寡人要重重赏你。”</p>
<p>“这是臣份内之事，不敢求赏。”司马喜语调忽变，请罪道：“王上，赵国虽然答应与我们议和，但有三个条件。臣为了尽快促成两国议和，所以答应了赵国开出的三个条件。事态紧急，没有向王上请示。还请王上责罚。”</p>
<p>中山王姿脸色瞬间僵硬，但语调平和道：“赵国开出什么条件。”</p>
<p>司马喜答道：“第一个条件是让我们赔偿他们的一切损失。”</p>
<p>中山王姿眉宇紧蹙，语调冰冷地问道：“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p>
<p>司马喜没想到王上反应太过平静，答道：“第二个条件就是要我们割城求和。”</p>
<p>中山王姿身体向前倾斜，握紧拳头，冷声道：“赵国第三个条件是什么。”</p>
<p>司马喜回道：“第三个条件就是要王上亲自议和。”</p>
<p>中山王姿沉默良久，喝道 ：“赵国攻伐我国，是入侵者。竟然要我们割城求和，还要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寡人打不赢赵国，唯有忍。割城、赔款，寡人可以接受。赵君要寡人亲自议和，简直是欺人太甚。”</p>
<p>司马喜就知道王上得知第三个条件定会勃然大怒，故而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规劝道：“赵国是战胜国，我们是战败国。我们不答应赵国的条件，两国就会继续开战。”</p>
<p>“打就打，寡人何惧。”</p>
<p>“眼前这种局势，我们是打不赢赵国。”</p>
<p>中山王语调悲愤道：“寡人……”</p>
<p>“王上，吴王夫差攻破越国，生擒越王勾践。越王勾践乃一国之君，甘愿受辱，前往吴国，遭受了多少屈辱。”</p>
<p>“你是什么意思。”</p>
<p>“越王勾践没忘亡国之耻，将屈辱藏于心中。数十年后，越王勾践攻灭了吴国，北上中原，还成就了霸业。我们不如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以待时机。”</p>
<p>“赵君不是夫差，寡人也不是勾践。”中山王姿怒喝道：“赵君想要羞辱寡人，寡人宁可战死，也不去赵国请罪，更不会如勾践那般侍奉敌国的君主。男子汉顶天立地，绝不低眉折腰。”</p>
<p>“赵君没有羞辱王上，也没有将王上囚禁赵国的想法。”司马喜见王上的脸色缓和，续道：“赵君要王上亲自缔结合约，无非就是想证明自己是胜利者。”</p>
<p>中山王姿冷冷地说道：“他不就是想以胜利者的姿态，羞辱寡人。”</p>
<p>“王上，与其被赵君攻破灵寿，囚禁赵国受辱。我们不如答应赵国的条件，前去议和。”司马喜见王上没有出言反对，又道：“中原有句话叫知耻而后勇。王上与赵君议和，受点辱。他日，我们积蓄力量，反攻赵国。王上所受的屈辱，我们加倍向赵君讨回来。”</p>
<p>中山王姿问道：“我们还有机会讨回失去的尊严和耻辱？”</p>
<p>司马喜用坚定地眼神答道：“只要王上还在，国家还在。我们就能讨回失去的尊严和耻辱。”</p>
<p>中山王姿想了想，问道：“寡人前去议和，被赵君扣押，又当如何。”</p>
<p>“赵国是礼仪之国，赵君是礼仪之君。赵君是不会做出背信弃义，辱没名声之事。赵君扣押王上，会遭到天下诸侯讥讽、鄙视。赵君也会失信于诸侯。”</p>
<p>“寡人还是不放心。”</p>
<p>司马喜劝道：“王上担心出现状况。我们可以令左使等能征善战的将领，率领重兵前往。赵君打算扣押王上，我们与之开战。”</p>
<p>中山王姿沉思半响，妥协道：“眼下局势，唯有如此。寡人答应就是。”</p>
<p>翌日，中山王姿让太子留守国都，自己亲率重臣南下东垣，与赵国议和。</p>
<p>赵国和中山国在滹沱河南岸，举行议和仪式。</p>
<p>赵雍率领肥义、田不礼、赵袑、许鈞、赵骁、司马望族和乐毅等文臣武将出席。中山王姿率领司马喜、公子尚、张登、爰骞、乐烷和季辛等文臣武将出席。</p>
<p>双方言辞激烈，互不相让，都在为本国争取最大的利益。经过三个时辰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协议。中山国赔偿赵国一切损失，割四邑给赵国。赵国接受中山国四邑，大军撤出中山国境内。</p>
<p>双方达成协议，各自收好文书。</p>
<p>赵雍问道：“中山王，寡人拒绝求和，你会不会为国而战。”</p>
<p>中山王姿见赵君出言挑衅，也不甘示弱道：“寡人不是赵君的对手，但也会倾国之兵与赵君相争。”</p>
<p>赵雍见他还有点志气，又道：“我们缔结和平，中山王姿会不会攻打赵国。”</p>
<p>“寡人若修养生息，养精蓄锐，定会攻伐赵国雪耻。”中山王姿的眸色毫无畏惧地迎向赵雍，问道：“赵君和寡人议和，后悔吗？”</p>
<p>赵雍用凌厉地眼神回击对方，豪气干云地答道：“寡人议和绝不不后悔。中山王若不服，以后我们在一较高下。”</p>
<p>赵雍说完，率领大军陆续撤出中山国。临走前，赵国将占领的中山国重邑军事设施全部摧毁。中山国降服之人，则安排在新得的疆土之内。</p>
<p>赵君这般安排降将，留有大患。肥义等人皆道：“为了避免中山降将，复叛，不如将他们迁入邯郸。”</p>
<p>赵雍双眸很有自信地说道：“他们愿降寡人，寡人岂能猜忌他们。”</p>
<p>肥义等人深知不能改变君上的想法，也不在提起这件事。中山国降将听了赵君之语，无不折服与赵君的人格魅力，宣誓为赵君效忠。</p>
<p>公子章问道：“君父为何要摧毁中山国全部的军用设施。”</p>
<p>赵雍用温和地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寡人摧毁这些设施，中山国为了抵御我们。他们就会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重新营建。经过战争洗涤的中山国，不让民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反而大动干戈、劳民伤财。中山王之举，必会惹得天怒人怨。”</p>
<p>这时，赵雍得到楼缓送来有关秦国内乱最新消息，对着众人问道：“寡人没有想到，秦国这场内乱最终获益者竟然会是芈八子。”</p>
<p>众人皆惊讶，芈八子竟然获胜。</p>
<p>赵雍放下文书，“攻伐中山暂且告一段落，寡人也该出手干涉秦国内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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