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秦国不是赵国的对手
<p>公子稷远在燕国为质，他本来是没有机会成为秦国的王。然，历史具有偶然性。赵君为了插手秦国内政，派乐毅前往燕国，有说燕昭王护送公子稷回国。</p>
<p>燕昭王护送公子稷回国，也有自己的考虑。于是，历史的偶然性就这样发生了，秦质子公子稷在赵君雍和燕王职的拥护下，被推到了历史的面前。</p>
<p>公子稷成为秦王，赵国和燕国出了很大的力气。</p>
<p>公子稷继位，自然不会忘了燕、赵两国的相助之恩。也不会忘了燕、赵两国护送使者乐毅和姬无望的功劳。</p>
<p>这日，秦王稷处理完繁琐地国事，派人将燕、赵两国使者，及燕、赵护送使者请入宫中，以表谢意。乐毅同楼缓一起进入秦宫。</p>
<p>乐毅前脚踏进大殿，快速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况。</p>
<p>殿内，秦王稷端坐在主位上。魏冉、芈戎两位作陪。燕使和姬无望二人，也在殿内。</p>
<p>乐毅见大殿内秦国重臣和宗室之人没有出席，就连芈八子也没有参加。诸侯六国，只来了燕、赵。乐毅揣摩出这次宴会，不是国宴，而是秦王稷为了感谢燕、赵两国举办的私人宴会。</p>
<p>秦王稷见乐毅走了进来，喜道：“乐将军，我们又见面了。”</p>
<p>楼缓、乐毅行礼道：“外臣，拜见秦王。”</p>
<p>秦王稷抬手道：“楼使者、乐将军，请入坐。”</p>
<p>楼缓、乐毅回礼道：“谢秦王。”</p>
<p>“寡人能有今日，不忘赵君、燕王之恩，亦不忘乐将军、姬将军护送之情。寡人召你们来，一是为了答谢两国之恩。二是为了国事。”秦王稷端起酒樽，迎向宾客道：“诸位，我们痛饮一樽，请。”</p>
<p>众人端起酒樽，迎向秦王稷，呼道：“请。”</p>
<p>说完，众人将杯盏之酒，一饮而尽。侍女上前，重新往杯盏中添满美酒。</p>
<p>秦王稷端起酒樽，挪步来到乐毅面前，语调谦恭地说道：“乐将军，寡人敬你一樽。”</p>
<p>秦王稷敬酒，乐毅不敢怠慢，举起酒樽回道：“谢秦王。”</p>
<p>秦王稷和乐毅将杯盏之酒，一饮而尽。</p>
<p>秦王稷问道：“乐将军，我秦酒如何。”</p>
<p>乐毅也是爱酒之人，答道：“好酒。”</p>
<p>“哈哈哈哈哈。”秦王稷大笑道：“赵酒和秦酒相比，乐将军更喜欢喝那种酒。”</p>
<p>秦王稷表面上是问赵酒和秦酒，实则是问乐毅，赵君和他相比，那个更适合成为他效命的君主。</p>
<p>燕使和楼缓精通言词，自然知道秦王稷话中隐藏的意思。乐毅也在一瞬之间领悟秦王稷之语，很快作出发应，斟字酌句答道：“秦酒虽是美酒，但乐毅是赵国人，自然爱喝赵酒。”</p>
<p>乐毅既表达了对秦酒的喜爱，同时又说了自己喜爱赵酒的原因。秦王稷听懂乐毅话中表达的意思，是为了顾全他的颜面，委婉拒绝。</p>
<p>秦王稷不甘心地问道：“乐将军，秦酒不好喝吗？”</p>
<p>“非秦酒不好喝。”乐毅迎视着秦王稷的双眸，语调柔和地答道：“乐毅喝惯了赵酒。”</p>
<p>“乐将军，秦国需要你。寡人也需要你。”秦王不愿意和乐毅玩文字游戏，直接询问道：“秦国大病初愈，需要乐将军这样贤能之人。乐将军，能否留下来，辅佐寡人。帮助寡人，重拾大秦的辉煌。”</p>
<p>秦王稷直言不讳道出了心中所想，不仅乐毅感到诧异。连陪坐的魏冉、芈戎、楼缓等人也倍感惊讶。魏冉、芈戎暗自头疼，心道：“王上也太胡来了。怎能当着赵国、燕国大使的面，请求乐毅留下。”</p>
<p>楼缓闻秦王稷之语，心里咯噔一下，感同身受。二十年前，楼缓也是乐毅这个年纪。</p>
<p>赵君刚继位，五国以会葬之名对赵国图谋不轨。赵君不愿向五国妥协，也不顾众人之意，执意让他率军前去迎击五国会葬的联军。</p>
<p>赵君说赌国运，也是赌江山。</p>
<p>楼缓从赵君那双炙热的双眸之中，看到了少年君主的胆识和魄力。</p>
<p>楼缓稳了稳心神，看了看秦王稷的神态。楼缓明白这道眼神代表着什么。秦王稷不是为了图虚名，而是发自真心想要乐毅留下来帮助他，建立功业。楼缓看了看秦王稷，又看了看乐毅，心里琢磨，秦王稷为何看重乐毅。他也很想知道，乐毅会如何回答。</p>
<p>“谢，秦王抬爱。”乐毅放下酒中杯盏，礼仪得体地应答，“若非赵君赏识我，怎能有我今日。赵君之恩德，乐毅，不敢辜负。”</p>
<p>秦王稷急道：“乐将军愿意留下来帮寡人。乐将军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p>
<p>楼缓见秦王之语，乃势在必得啊！</p>
<p>乐毅唇角含笑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p>
<p>秦王稷琢磨少许，明白对方话语之中的意思，也不愿意过分进逼，以免导致宴会尴尬，笑道：“可惜啊！伯乐是赵君，不是寡人。”</p>
<p>“秦王抬爱了，乐毅可不是什么千里马。”乐毅也笑道：“秦王贤惠、仁善之名，传遍秦国。乐毅相信，必会有千里马慕名而来。”</p>
<p>“燕王以千金买骨，筑黄金台招贤。燕王爱才的贤明，流传诸侯。赵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不考虑用人的地位、身份。”秦王稷神色向往，“寡人之贤，比不上燕王、赵君。但，寡人也会效仿两位，学习做一名贤能的王。”</p>
<p>秦王稷悠然叹道：“寡人也期待着，千里马早日来到寡人身边。乐将军不愿留在秦国帮助寡人，也不愿为寡人效力。寡人虽识得千里马，但不是千里马想要的伯乐。”</p>
<p>乐毅淡笑道：“赵君不需要我，赵国也不需要我。我混不下去的时候，来投奔秦王。到时候，还请秦王赏一碗饭，我不胜感激。”</p>
<p>“乐将军说哪里的话。大秦的门户永远向你敞开。”秦王稷见乐毅心意已决，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打动对方追随于他，也不再强人所难，制住这个话题，“乐将军，你我在痛饮一樽如何。”</p>
<p>“好。”乐毅厉声道，“正合我意。”</p>
<p>秦王稷饮完杯中之酒，大笑道：“痛快。”</p>
<p>酒过三巡，众人也是喝得也是畅快淋漓。秦王稷放下酒樽，单手击掌。两名宦者拖着木盘，躬身迎了上来。</p>
<p>秦王稷指着木盘上的竹简，“寡人曾和燕王、赵君立下誓言。寡人成为秦王，愿和燕、赵保持和平，缔结兄弟之盟。今日，寡人就再此与两位使者，缔结盟约。秦国，愿意和燕、赵两国交好。”</p>
<p>楼缓也表态道：“赵国，愿和秦国交好。”</p>
<p>燕使也道：“燕国，也愿和秦国交好。”</p>
<p>“寡人愿和燕、赵两国，永远成为兄弟之邦，互不攻伐。”秦王稷端起一盏酒，喝道：“为我们的和平友好，干一杯。诸位，请。”</p>
<p>众人齐声道：“秦王请。”</p>
<p>秦王稷喝完杯中美酒，笑道：“你们不日将会归国。寡人忙于国政，就不送诸位了。今夜就当是寡人为诸位践行。”</p>
<p>夜，已经深了。咸阳城也陷入了宁静。然，秦宫灯火闪烁，欢声笑语不断。这里的人都知道，今日，他们会是朋友。明日，也许他们就会成为敌人。</p>
<p>他们也再有雅兴，聚在一起饮酒，畅谈天下。不管以后，秦、赵、燕三国会怎样何方。但这个夜晚，他们是朋友。</p>
<p>……</p>
<p>三日后，楼缓递上国书，辞别秦王归国。秦王稷为了感谢赵君为他做的一切，让魏冉相送。</p>
<p>出咸阳城十里，魏冉拱手辞别道：“楼使者，不知下次见面，会是何时。”</p>
<p>楼缓回礼，答道：“也许，下次见面，我们是敌非友。”</p>
<p>“秦、赵两国结盟交好。”魏冉笑道：“我们自然会是朋友。”</p>
<p>楼缓心领神会地笑道：“但愿如此。”</p>
<p>魏冉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楼使者一路慢走。”</p>
<p>楼缓道：“谢魏将军相送。”</p>
<p>另一边，白起对着乐毅说道：“乐将军，我想和你交手。”</p>
<p>乐毅答道：“我也想和白将军交手。”</p>
<p>白起沉着脸答道：“我希望下次见面，我们是敌人。”</p>
<p>乐毅神情轻松愉快地答道：“我也正有此意。”</p>
<p>白起笑道：“乐将军，你我交战，谁会赢。”</p>
<p>乐毅也笑道：“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p>
<p>白起也不急于知道答案，拱手相送道：“乐将军，后会无期。”</p>
<p>乐毅回礼道：“白将军，后会无期。”</p>
<p>魏冉见赵国车队扬起尘土远去，来到白起身旁问道：“白起，你和乐毅在嘀咕什么。”</p>
<p>白起答道：“魏将军，乐毅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p>
<p>“你主动请命和我一起送赵国使者，你就是想见乐毅。”魏冉地目光看着渐行渐远地赵国车队，“赵君麾下，汇集了许多人才。楼缓、乐毅皆不能让人小觑。现在秦国和赵国开战，你觉得谁会获胜。”</p>
<p>白起答道：“魏将军，我不是乐毅的对手。”</p>
<p>魏冉也道：“我也不是楼缓的对手。王上也不是赵君的对手。”</p>
<p>白起竟然没想到魏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又朝着赵国车队的方向看去。</p>
<p>“我国这场动乱，导致秦孝公、秦惠王、秦武王三代人积累地人才，毁于一旦。国中精兵虽有，但无大将之人。”魏冉叹道：“这几年，赵国发展迅猛，国势强盛。赵君推行胡服骑射，锤炼铁骑，赵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赵国两伐中山，打得中山毫无还手之力。”</p>
<p>白起不以为然，回道：“赵国打得赢中山，绝不是我国的对手。”</p>
<p>魏冉可没有对方那么乐观，“赵国西渡大河，夺回河西北地。北上痛击林胡，林胡王献马求和。现在的赵国，其实力，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先王说赵君会叱咤风云，傲视诸侯。”</p>
<p>“赵国已经不是被诸侯任意欺凌地小国。赵国已经走上了强盛之邦。”魏冉停顿少许，又道：“赵国会是秦国最难应对的敌人。我也希望，秦、赵两国永远和睦相处。我不希望在有生之年，和赵国对战。”</p>
<p>白起问道：“魏将军怎能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p>
<p>“非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冉悠然道：“赵君继位之时，赵国是一团乱局。魏国邀集齐、秦、楚、燕以会葬之盟，攻灭赵国。那时的赵国，国力何等弱小，诸侯时常欺凌赵国。”</p>
<p>白起对赵国不了解，也不曾和赵国交手，静默不语。</p>
<p>“十年前，我们击败三晋，修鱼斩首8.2万。攻破赵国中都、西阳。次年又夺取，蔺城、离石。”魏冉忧心忡忡地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同了。”</p>
<p>“位将军，有何不同。”</p>
<p>“赵君先插手燕国内政，后又干涉秦国内政。赵君对内推行胡服骑射，发展国力。对外，与诸侯交好。你可知，韩、赵、魏三家，打了上百年。”</p>
<p>“这我自然知晓。”</p>
<p>“邯郸劫难，魏、赵彻底交恶。赵肃侯一生，南征北战，与魏争雄。赵君继位，凭借一己之力，不仅化解魏、赵，两国仇恨。还能让三晋和睦，二十几年不曾内斗。赵君，难道不可怕。”</p>
<p>“魏将军如此说，赵君真是个可怕的人。”</p>
<p>“赵君的可怕，远不及如此。”</p>
<p>“赵君还有何可怕之处。”</p>
<p>“天下推行王道，唯独赵君不图虚名，还懂得韬光养晦，隐藏实力。这样的赵君，不让人感到可怕。”</p>
<p>白起也想不明白，中原诸侯皆行王道，唯独赵国有称王的实力，反而称君。</p>
<p>“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魏冉抬头看了看天边变幻地云彩，“赵君的胆识和魄力，天下诸侯无人能比。赵君文韬武略也是前无古人。白起，不是我长赵国威风，灭秦国志气。赵国将会是秦国最难应付的对手。如今的赵国，秦、齐两国之力都不能奈何。”</p>
<p>白起不以为然，指着天喝道：“上天，若给我五十年的光阴，我定率领大秦锐士，与赵国相争。”</p>
<p>魏冉就喜欢白起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就算在最坏的情况下，整个人也不会悲观，顿时被他的神情感染，“秦、赵相争，必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为惨烈地争斗。无论是赵胜，还是秦胜，都将决定天下发展的大势。也将预示着天下一统，归秦，还是归赵。”</p>
<p>“魏将军，为何断定天下不是秦国，就是赵国。”</p>
<p>“秦、赵充满生命力。你若不信，就等待时间来揭晓答案。”魏冉问道，“白起，你认为天下归秦，还是归赵。”</p>
<p>白起自信满满地答道：“天下是我秦国的。”</p>
<p>“白起，你有将帅之才的潜力。”魏冉看着他，语调坚定道：“一旦有机会，我会举荐你。让你统领大秦锐士，征战诸侯。”</p>
<p>白起抱拳道：“我会率领大秦铁骑，征战诸侯。让天下诸侯，惧我秦国。”</p>
<p>“好，我等着那一天。”魏冉又将目光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赵国车队，“赵君乃不世明君。其胆识魄力、人格魅力，天下诸侯，莫有人能与之相比。此生，我皆愿秦、赵保持和平，永不相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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