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遇刺
<p>两只白狐的挑衅，彻底惹怒了赵雍。赵雍目视着嚣张的白狐，暗自发誓？等会捕获白狐，定会替它们编织一个精美的囚笼。要它们的余生在囚笼中渡过，算是对方冒犯自己，付出的代价。赵雍发出命令，捕获白狐重重有赏。</p>
<p>穆涧见君上与白狐较劲，诅咒道：“该死的白狐，你出来捣什么乱。”</p>
<p>司马望族看着穆涧，无奈道：“看样子，又要折腾一会儿了。”</p>
<p>白狐身躯娇小，动作敏捷。刚开始，众人还能在树林中寻着到它们的痕迹。慢慢地，白狐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p>
<p>侍卫长见白狐消失的无影无踪，扼腕道：“君上，白狐逃跑了。”</p>
<p>赵雍怒道：“可恶，让它跑了。”</p>
<p>侍卫长见君上动怒，心下骇然，跪地道：“君上息怒。”</p>
<p>赵雍看着侍卫长，抬手道：“起来吧！不是你的错。”</p>
<p>穆涧和司马望族也赶了过来。穆涧见众人在此地停了下来，以为是君上捕获了白狐，问道：“君上，白狐捕获了吗？”</p>
<p>侍卫长自责道：“我等无能，让它逃了。”</p>
<p>“逃了。”穆涧吃惊的看着他。</p>
<p>侍卫长，沮丧的点了点头。</p>
<p>穆涧嘴张的大大，这么多人，竟然捕获不住两只白狐。如此说来，折腾了这么久，却是两手空空。司马望族见君上脸色不喜，用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了。</p>
<p>穆涧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责道：“有话就说，你撞我干嘛？”</p>
<p>赵雍未曾捕获白狐，心情沮丧。聪明人，是不会谈及敏感的字词的。穆涧倒好，一副大义凛然的说着这件事。</p>
<p>司马望族对他的悟性，好生无语，苦笑一声，绕开他走到赵雍跟前，“君上，时辰不早了，我们是否回营。”</p>
<p>白狐戏谑，让赵雍神情懊恼。赵雍捕获白狐，也是为了与它较劲。他本来是想抓住白狐，将他们抓起来，关在笼子里，好好教训它们。白狐消失在密林深处，毫无踪迹。顿时，精神萎靡，提不起半点精神。面对司马望族提议是否回营，赵雍瞥了一眼疲惫不堪的众人，挥了挥手。</p>
<p>司马望族见君上允诺，转身对着众人，“回营。”</p>
<p>侍卫长也跟着高呼道：“回营。”</p>
<p>没有遇见灵兽不说，就连白狐，也轻易逃脱了。一路上，赵雍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穆涧知道君上不开心，也就没去招惹他。侍卫长护卫在君上身旁，高度警惕，他担心密林之中会有豺狼虎豹出没。司马望族则在前探路，走了数里，停了下来。</p>
<p>穆涧，见前面停了下来，问道：“怎么停了。”</p>
<p>一名侍卫，跑了过来道：“君上，宫卫使大人说…我们迷路了。”</p>
<p>穆涧闻言，叫嚷道：“什么？迷路了。司马望族是怎么带路了。你去把他喊过来。”</p>
<p>侍卫道：“喏。”</p>
<p>赵雍心中本就不乐，闻言迷了路，右手托着下颚，叹息道：“今日，够倒霉的。”</p>
<p>穆涧见君上闷了好些时日，总算开口说话了，问道：“君上，我们迷路了。该怎么办。”</p>
<p>赵雍无精打采问道：“你说呢？”</p>
<p>“我哪知道，应该怎么办。”穆涧低声嘀咕道：“要不是你去捕获白狐，我们也不会迷路。”</p>
<p>赵雍见他低语，问道：“你说什么。”</p>
<p>穆涧见自己说错了话，及时转移话题，笑道：“我说，君上英明神武，会有好的法子。”</p>
<p>“少拍马屁了。”经穆涧这么一闹，赵雍心情好了很多，“你心中怎样想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肯定是怪我，因为捕获白狐，才导致迷路。”</p>
<p>“可不是。我和望族建议早点回营歇息。你执意捕获灵兽，这下可好，灵兽非但没见踪影，我们也迷失在密林深处。这不怪你，怪谁。”穆涧心里这样想，嘴上却笑嘻嘻说：“君上，我什么都没说。迷路，也不是君上的错。都是司马望族带错了路，等他来了，我好好说他。”</p>
<p>穆涧言语很巧妙避过了，但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赵雍心情不好，也就放过了他。</p>
<p>赵雍抬起头，见四周树木繁盛，又无路标可寻，迷路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么能将责任推在望族一人身上。</p>
<p>赵雍对着穆涧说道：“迷路了，望族，比任何人都担心。你，不要去添乱，以免增加他心里负担。”</p>
<p>穆涧，唇角泛起一抹微笑，点头道：“君上说的是。”</p>
<p>说话之际，司马望族走了过来。赵雍问他，能不能走出去。</p>
<p>司马望族，摇了摇头。</p>
<p>赵雍也不责怪他，迷路，他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赵雍环顾众人，见侍卫们都疲惫不堪，问道：“真的走不出去。”</p>
<p>司马望族踌躇片刻，轻咬唇角，“君上，我有个法子。”</p>
<p>“什么法子。”</p>
<p>司马望族道，“让马带路。”</p>
<p>穆涧闻言，按捺不住性子，嚷道：“望族，我没听错吧！你让畜生带路，畜生怎么可能识路。你该不会是疯了吧！”</p>
<p>赵雍思之，也以为此法不可行。他理解司马望族想走出去的心情。但是，也不能随意胡来。他们怎能把希望寄托在畜生身上。即使今夜露宿树林，忍受寒冷、瘴气，也好过畜生胡乱带路，送了性命。</p>
<p>赵雍见司马望族坚持，狐疑道：“望族，以马带路，你认为能行吗？”</p>
<p>让马带路，不仅难以服众，就连司马望族心中也没有把握。遭受到众人质疑，也是应该的。司马望族脑海闪过一个画面，他指着眼前强壮的马匹道：“君上，马通灵性。此马乃母马，我进入密林时，将它和幼马分离。也许，它会带我们走出密林。君上，我们不妨试一试。”</p>
<p>穆涧，见他冲着自己，不满道：“望族，你是为了报复我，才出此下策吧！”</p>
<p>司马望族也不解释，回了一句：“是的。”</p>
<p>穆涧叫苦道：“君上，你看看他。我不过是质疑他的想法，他却想出了一个烂主意。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小人一个。”</p>
<p>穆涧似乎忘了，他坐的马车，是司马望族的。穆涧不但忘了这件事，反而心安理得指摘对方是小人。一向沉默寡言的侍卫长，也开口道：“君上，宫卫使的想法很独特新颖，可以一试。”</p>
<p>赵雍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当下应允。</p>
<p>司马望族走近马匹，解开套在它身上的枷锁，靠在它耳边咕噜咕噜说着什么。穆涧带着不友好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要我步行，也不用出这个烂主意。”</p>
<p>司马望族也不理他，牵着马匹往前走去。穆涧见了，咬他的心情都有了。</p>
<p>肥义在帐内焦急的徘徊着，出去狩猎的人，都回来了，唯独没有听见半点有关君上的音讯。此前，他的眼皮直跳，心中担忧有事发生。现在，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p>
<p>“也许是我多心了。”肥义若有所思道：“说不定是君上贪玩，忘了时辰。”</p>
<p>司马望族以马带路，那匹马也没让他失望，小半个时辰，就将他们带出了密林。</p>
<p>穆涧喜道：“君上，司马望族真行，靠着畜生带路，就让我们走出来了。”</p>
<p>赵雍冷声道：“刚才是谁说畜生不能识路，说望族疯了。”</p>
<p>“我不是着急，才乱说的吗？”</p>
<p>赵雍见他转化的太快，送去一个白眼。做人，怎么能没有一点底线呢？</p>
<p>侍卫长见再往前行走一段路程，就可以走出这片树林，回过头对着众人，勉励道：“兄弟们，在加把劲，很快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了。”</p>
<p>将士闻言，一阵欢呼。</p>
<p>往前又行了一里地。突然，行进的车队，停了下来。</p>
<p>穆涧气恼道：“怎么又不走了。不会是又迷路了。”</p>
<p>话音刚落，司马望族，跑了过来，神色充满警惕，“君上，情况有点不对。”</p>
<p>赵雍环顾四周，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侍卫动静太大，应该会惊动飞禽走兽才对，林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符合情理。赵雍坐车感到累了，步下马车，舒展一下筋骨。</p>
<p>司马望族，续道：“君上，这里，静的太可怕。远处就好像，有一个大怪物，张开血池大口，等着我们送上去。”</p>
<p>的确，这里**静，静得太不寻常，令人害怕。</p>
<p>“望族，我看是你多虑了。”穆涧，笑了笑，肃然道：“你怕夜色行路，遇见鬼怪，故意这么说的。拜托，你开玩笑，分个时候好不好。我们不加快赶路，是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树林的。”</p>
<p>赵雍看着司马望族，心想真的是穆涧口中所说的那样吗？</p>
<p>“我才没心情开玩笑。”</p>
<p>穆涧被他激烈的言行吓了一跳，他从没见司马望族有过这种表情。</p>
<p>赵雍虽然不明白，司马望族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树林深处，不知躲在黑暗中，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们，视他们为猎物。小心谨慎些，也没错。他也相信司马望族敏锐的直觉。</p>
<p>司马望族耳根一动，举着弓箭，往林中射了一箭。</p>
<p>一股箭风扑面而来。司马望族将赵雍推开，一支箭矢正中他的胳膊。司马望族忍住疼痛，将箭矢折断，骇然道：“不好，有刺客。保护，君上。”</p>
<p>话语刚落，箭雨飞了过来。</p>
<p>侍卫长快速做出反应，拔出长剑，高呼：“保护君上。”</p>
<p>众侍卫，迅速围了过来。侍卫们手持盾牌，或竖或举，筑成一道铜墙铁壁。箭雨击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等到声音停歇，大树上落下几名刺客。侍卫长见刺客从天而降，大喊道：“开。”</p>
<p>“放箭。”</p>
<p>刺客，被箭射中，发出哀嚎。清理完近处的刺客，侍卫长，大喊道：“合。”</p>
<p>又一股箭雨，击打在盾牌上。</p>
<p>赵雍见身边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问道：“对方有多少人。”</p>
<p>侍卫长道：“从箭的密集程度判断，至少有百人。”</p>
<p>赵雍神情也不慌乱，镇定自若道：“侍卫长，你可有取胜的把握。”</p>
<p>侍卫长面色如土，对于藏在暗处的敌人，他没有半点把握。尽管如此，他已经准备好，献出自己的生命，朗声道：“臣会誓死保护君上。”</p>
<p>这个回答，不是赵雍心中期待的结果。</p>
<p>赵雍也明白侍卫长的难处，目前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他们对于自己的敌人，是一片空白。更不知道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有多少人。然，敌人对他们却是了解得异常透彻。</p>
<p>赵雍忽闻侍卫长视死如归的豪情壮语，身为君上也应该做点事才对，“众将士听令，与寡人共杀贼人。你们谁也不许轻易言死，都要好好的活着。”</p>
<p>众人精神一震，顿扫萎靡之气。</p>
<p>穆涧见司马望族血流不止，说道：“望族,你...”</p>
<p>“我没事。”司马望族朝他使去眼神，示意他不可伸张，以免乱了士气。司马望族没有时间顾及伤情，从盾牌缝隙之中，见敌人围了上来。侍卫长，一边指挥众人放箭不让敌人靠近，一边汇报战况道，“君上，他们是想要把我们围困住。”</p>
<p>穆涧茫然道：“看样子，我们是逃不出去了。”</p>
<p>“逃？”赵雍，按着剑柄，喝道：“来的正好。”在赵雍的眼中，就没有这个字的存在。</p>
<p>面对实力悬殊的战斗，侍卫长明白，硬拼是徒劳无功的。司马望族也明白这个道理，言道：“君上，我去引开他。”</p>
<p>赵雍肃然道：“不行，你这一去，就是送死。”</p>
<p>司马望族，急色道：“君上，让我去吧！我不去引开敌人，大家都只有死。”</p>
<p>“不可以。”赵雍也明白，被对方围困住后，等待他们的结局是死。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活命，就眼睁睁让望族为他而死，“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p>
<p>赵雍脸色，表面上从容镇定，内心竟是空前未有的动荡不定。这片树林，该不会是他的葬身之所吧！不过，一想到身边有这么多忠勇之人，陪在他的身边。哪怕是死，也是人生一大美事。</p>
<p>“你是一国之君，你的安危，关系着赵国的命运。我们都能死，唯独你，不能死。我们为君上而死，乃无上殊荣，死得其所。”对于赵雍内心深处的动荡不安，司马望族看得非常明白，淡然道：“君上，让我去吧！”</p>
<p>赵雍愤然道：“我不能死，你们都不能死。你们都是有为之身，未树半寸功名，岂能去死。”</p>
<p>穆涧见司马望族受了伤，还愿意亲身涉险。而他却躲在侍卫中间，不为君上分忧。穆涧心想？望族可以为君上去死，我为什么不可以。主意已定，穆涧鼓足勇气，“望族，让我去吧！”</p>
<p>“不行，你与君上的身形相差太多，还是我去。你留下来，保护好君上。”司马望族强行将赵雍身上红色的披风卸下，系在自己的身上。</p>
<p>赵雍见状，抓住他的手腕，急道：“望族，你做什么。我说了，不可以。”</p>
<p>“我不能保全你们的性命。我有什么资格，做为你们的国君。”</p>
<p>“君上，你没有选择。为了赵国，为了赵氏基业，就让我去引开敌人。”司马望族松开赵雍的手，一个箭步，跃上马车。</p>
<p>的确，司马望族说得对。他的安危关系着赵国。任何人都可以去死，唯独他不能去死。兄弟与国家，那个重要。为了大局，赵雍没得选择。</p>
<p>司马望族决意用自己的死，换来赵雍的生。司马望族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不仅是因为赵雍是君上，更是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侍卫长一边指挥应敌，一边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他也明白，司马望族一人是不能引开敌人全部的注意力。唯有他护着司马望族，才能让敌人真的相信，赵君趁乱逃走。</p>
<p>当下将指挥权，交给手下，请命道：“君上，我也去。”</p>
<p>赵雍，将指甲掐进肉里，血色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嘴角发出痛苦的音色，“你们都要活着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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