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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没有面具的那谁谁


昨天与周瓶的酒喝的并不通透,早起收到杜沐松的项目策划邮件,并看到她3点分享在朋友圈的音乐,看来这是刷夜工作了。

  合作以来我非常欣赏她的工作能力、节奏、态度、方式方法,都专业且敬业。

  从整体策划案看,因着第一季的合作,她对我的团队还是非常了解的,所以计划写的非常周详,但有关Yi’  Venus只是空了出来,我思考了一下,其实阿松完全有能力做个全面的品牌调研简报附给我,但知道了我和义家的关系,尤其有了昨天中午那番对话后,她便没再深入。我已邀约义逸下午来公司,两边的团队核心人物都聚齐,开启一场合作沟通会。

  郁青青在门口敲了敲办公室开着的门,我示意她进来,她手上抱着一摞文件,那是近几天已达成最终条款的几份合同,需要我签字。

  我交待了下午与Yi’  Venus会议我方出席的人员;碰了一下会议由青青来主持,并串了一遍流程,让她安排好会议室的设备与饮品;此前撰写“风花雪月”文案的工作并到杜沐松那边去,青青这边写手新改写出来的感觉依然完全不对;第一期主题“月”,周末安排行程去看场地,上海周边青青之前报给我的十几个备选场地,我已选出了三家,周五到周日用三晚来体验,最终需敲定其中一处作为拍摄场地。看场地除了我和青青外,Yi’  Venus需要出代表,我方杜沐松不可缺席,需要一位资深摄像师找好拍摄点位并给出专业建议……

  我又布置了另外五件事给到青青,她一一记下。

  随后开始向我汇报一些事情,有两件事我比较感兴趣,一是第一季节目前不久在短视频平台上重新剪辑后,引发了一些网友的自发改制剪辑,于是有了新的用户群与高曝光,新一季的节目在短视频平台上做预热,效果会非常好;另外一件,青青说时稍显拘谨,曲落年上周末到本周二出现在了杜沐松的小区中,逗留近48小时离开。

  时隔几天,我已不能叹一句青青太八卦而置身事外了,曲落年与杜沐松发展的越快,我越难以要求她答应假扮女友,只得对青青说,既然你消息这么灵通,可以继续保持关注。

  忙到临近中午,我计划外出,看到会议室杜沐松与青青刚开完小会,一起从会议室走出来,就叫阿松来我的办公室。

  今天阿松依然是知性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头发比刚见她时长了一些,黑而柔顺。

  我笑笑,昨晚赶项目策划了吧,很晚才睡?

  阿松也笑笑,说,我几乎是昨天才加入,你又给了我项目总监这么重要的职位,我已经慢了同事们很多啦,努力也是应该的。

  我沉吟了一下,换了个方式提问,下午与Yi’  Venus的人介绍你,你看我要不要给你加一些头衔呢?

  阿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我的意图,说,卞总,您就介绍我是新加入的项目总监吧,如果能夸赞几句我的工作能力,我就非常感谢了,额外的头衔嘛,我想我还不能胜任。

  我感到很遗憾,阿松,你吃午饭了么,我今天去个新开的馆子探店,你也一起吧?

  卞总,我昨天还没来得及看Yi’  Venus的资料,刚从青青那里寻到一份,时间紧张,我用中午时间消化一下,就不出去吃了。

  我看着她的商业假笑,想着她从未在我面前卸下过这张职场面具,从未。只得说,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吧。

  下楼时,接到义逸的电话,说提前出来了,在来我公司的路上,可以一起吃午饭。我报了餐厅的地址,问她远不远,电话那头与义逸对话的是本地的司机,说,熟的呀,不远,10几分钟可以到。

  与义逸落座点餐,我想她应该比较关心我这边的进度,聊了几句后,我看义逸的随从并未在旁,轻声说,假情侣的人选定了,对方还没有正式回复我,尚未答应陪我演戏,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义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文轩哥哥,这件事的确难为你了。

  今天义逸穿了白色长裙,袖子与裙子掐了百褶式样,有点宫廷风,配饰是一套的,相对大而夸张些,在两个V字长耳环的衬托之下,显得脸很小,头发是少女丸子头,很随意的造型,碎钻发夹的心思托住了这份随意,整个人的气质依然很仙。

  像往常一样,她吃的很少,每道菜都只是尝一尝,饭吃完了,她的妆容依然完美。

  吃完饭各自  开车去我公司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义逸从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打扮的像个公主,穿好看的洋装,坐下的姿势、行走时头抬的高度,微笑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看我时的眼神,叫我时的亲昵而保持距离的态度。但,这何尝不是一种面具呢——公主面具——我忽然想起很早以前,在心底为面对义逸时我说不上来的感觉起的名字。

  我甚至觉得郁青青也有张面具,她的面具比较复杂,类似于爱你在心口难开,大概是如果我有什么面具,在初识青青,被她照顾的那些日子里,也全被撕扯掉了,她见证过我最阴郁的过往,心底里生出了某些难忘的同情,带着一种博爱的精神,来到了我的身边。

  30几岁的我,人生已出现过很多女人,但她们大多都带着面具,形形色色的,光怪陆离的,我想我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吧,在这个层面上,仅次于周瓶。当我戴上保护自己的面具时,周围人的面具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佳,却是个例外,她在我最没有戒心的年纪与环境下出现,因为喜欢我,一定要将我招至她的麾下,为了让我能死心塌地的跟随她,用尽了各种妙招,令得我眼花缭乱。日常应付她的难题,在没有难题时还会想她接下来会出什么难题。她会写诗给我,并让我去列其中引用了哪些其他诗的意境诗单,那次我买了几套诗词歌赋,把书翻的哗哗作响;看电影后描写触动她的人物细节给我,因为写的过于动情,惹得我去看了很多遍同一部电影,看到她描写的细节后,努力感受她文字中的动情从何而来……

  这样的事情充斥着我的少年时光,每次与她见面,我还想请教她上次布置给我的某个未解难题,她却早备好很多新奇的事物,与我一起体验,她说,你再不来,就错过了,我为着等你来,忍住自己去玩好久啦,于是很多新奇美好的事情,立刻就会发生……

  周佳过于生动了,与其他模式化的面具相较,她过于生动了,我甚至觉得,她为了最终不在我面前带上面具,直接切断了我们的联系,然后,随他人去探索这个世界去了……

  一定是如此。

  近年来,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不从一件小事,发散开去,无休止的思念周佳了,我相信时间,我相信大概七年,细胞过滤掉那些非她不可的执念,我会自由的。七年早已过去,但我未曾想到,最后不过是自己戴上了保护面具,偶尔怀念一下没有面具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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