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洋洋洒洒的孟家宿命论
养生殿内,孟王正坐在软塌之上,神情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手里捧着一部儒家的入门典籍《儒经》,一丝不苟的一页一页的翻阅着。
殿内除了孟王外,还有着三道身影,无一不是王朝内跺跺脚便是举国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不过此时的三人均是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的低着头,等待着那位孟国的君主翻阅完手中的书籍。
随着小太监而来的太子孟亭阔步迈入殿内,先是对着孟王行了个跪拜礼,起身之后也是恭敬的对着殿内的三人行了个晚辈礼。那三人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纷纷还礼以示尊敬。
孟王放下手中的书籍,朗声道:“今夜召集众位爱卿来,是为了镇北王郡主遇刺一案。李恪言,你先说说情况。”
殿中居左的文柱国李恪言是一个身材修长的老者,闻言便是恭敬的道:“回陛下,臣已经查明,今夜对郡主下手的是魔宗刺客堂的余孽,应该是天罚、血狱、万骨枯中的血狱所属。”
孟王闻言点了点头,问道:“可查出是受何人所指示?”
李恪言恭敬的道:“禀陛下,并未查出。”
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孟东君点了点头,看向了居右的那位身材魁梧,白发白须的老人:“杨老将军,魔宗之人在我朝歌可有什么越矩的行为?”
掌管都城十万禁军的杨老将军闻言,也是抱拳道:“回陛下,自天元初年开始,被朝歌接纳的魔宗余孽在老臣与秦大家的手下都是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
孟王点了点头,轻声道:“能够悄无声息的越过儒家的浩然气和朝歌城的大阵混入城内,动手之后便杳无音信,这魔宗血狱,倒是好手段啊。”
在场的几人都是人精,听着孟王言语中的责备,那儒生老者李恪言立马沉声道:“禀陛下,臣下去一定好好彻查此事!”
杨老将军也是借坡下驴,连忙道:“老臣也定当彻查!”
孟王脸上挂着笑容:“郡主毕竟是我的侄女,这件事还是有劳二位了。”
见李恪言与杨老将军快步走出养生殿,孟王才笑着对殿内的第三道身影道:“今日之事,国师可有什么良策?”
那位面容麻木,不苟言笑的中年道士,自接替师命继任国师之位以来,便一向以快言快语著称,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听到孟王的问题,那来自道门天机道的中年国师僵硬的道:“既然祖师在此,陛下又何必问我。”
孟王对此倒是毫不介意,轻笑道:“虽说王真人与我孟国有旧,但你王负玄才是我孟国国师不是?”孟王竟是露出了一抹与身份不匹配的狡黠:“再说了,你我二人从小便是一起长大,这种时候了还藏拙?”
王负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只是沉声道:“说。”
孟王也不客气,脸色凝重的道:“我需要你去一趟北陆洲,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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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殿门口,脸上都有些挂不住的杨老将军与李恪言一同而行,这二人同朝为官近四十载,一向是互相的不对付。杨老将军说书生误国,一身穷酸味;而李恪言为代表的儒生则言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打天下不过区区数载,而治天下则是需要千年万年!
今日难得二人竟然会肩并肩的一同向着宫外走去。杨老将军不愧是沙场硬汉,说话也是毫不顾忌:“穷酸夫子,老子跟你说,老子管理的朝歌大阵指定没有问题,问题一定是出来了你们那什么狗屁浩然气上了。”
二人也不是第一次争吵,李恪言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老匹夫的污言秽语,冷笑了一声道:“老匹夫,我浩然书院秉承儒家之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辈读书人又怎会有人通敌叛国,自取其辱呢?”
好一个通敌叛国!
杨老将军虽说看不惯这些书生的穷酸气,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一心只为孟国的老夫子还是由衷的敬佩,老将军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酸夫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文人眼高手低,想要博取一番功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恪言也是笑道:“武人为军功,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两个人不欢而散。
满脸凝重的李恪言走出皇宫,上了一辆马车,直奔浩然书院而去!
而未曾卸甲的杨老将军也是直奔城外的军营而去,连夜将所有的偏将召集到一起!
文人为功名,武将为军功?
这些年轻人都是傻了吗,真当这雄兵百万是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
等到了那一天,真的是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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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在王负玄领命离开之后,殿内只剩下了这对在孟国内至高无上的一对父子!
孟亭正站在殿内,沉声道:“李老夫子和杨老将军离开宫门前,曾经有过一些交谈,不过看样子应该是不欢而散了。”
孟王听了,脸上也是露出无奈的笑容:“这两个人,文武相轻了一辈子,但是真要是出了事,肯定是第一时间出面维护对方的。就像是当年李恪言要辞去浩然书院院长的职位,那杨老将军便是在大殿之上指着那位新任院长的鼻子一顿臭骂,直接将那位苦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老儒生给气的背过气去。直到李恪言气的山羊胡子乱颤的站在杨老将军面前的时候,这件事才算完。”
孟亭也是笑了笑,问道:“那这二位?”
孟王摇了摇了,笑道:“这两个人一个位居文官之首,天下三儒之一;一个戎马一生,是你二叔的师傅。两个人都是人精,肯定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孟亭点了点头,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
孟东君看了看这个挑不出一丝一毫,仿佛天生就是储君的长子,沉吟道:“亭儿,你可知李太白?”
孟亭有些疑惑的道:“自然是知道的。”
孟东君似乎来了兴致,在殿内不停的踱着步,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现在的中州,以前曾是一个叫做大唐的王朝的领土,大唐无比强大,空前绝后,君临整个天下。”
“那个时候还没有如今所说的什么三教九宗十三门,当时只有大唐!而李太白不过是当时的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的才华却是冠绝整个大唐。”
“不过后来大唐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国力瞬间衰败。王朝内的几大藩王纷纷起兵造反,而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李太白却是在四十六岁的年纪,一夜顿悟,踏入修炼之途!凭借着一己之力,平定了整个中州的叛乱!”
孟东君讲的很是激情澎湃,一旁的孟亭眼中也是有着敬佩,轻声道:“父皇的意思是?”
孟王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殿门外的夜空,不知是在与孟亭诉说,还是在喃喃自语:“这片天地太大了,而外面的星空更为辽阔。有时候真的想知道,这天外,是不是还会有更高的天空?”
“说到底这片天地还是属于修道者的天地,无论是咱们孟国,还是古山国、南楚国,甚至是中州,北陆洲等等都是靠着巅峰的修道者才能维持的了这表面的平静。但是说不准,这个平静,什么时候便就会打破了。”
孟亭认真的听着,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皇跟自己说到这片辽阔的天地间的事。
“我孟家自远古开始,便是背负着一个使命,流传到我和你二叔这一辈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了。若是我和你二叔无法完成这个更像是诅咒的使命,那么接下来便是要由你们这一辈接着进行下去了。”
孟王笑着看了看自己的长子,继续道:“孟家一向有这个传统,修道天赋高的便去追寻大道,其次的不是从军便是继任王位。我们这一辈,你三叔天赋最好,所以他便是孟国在外最锋利的矛;你二叔性格稳重,保护孟国便是轮到了他。只有为父平庸至极,好在对于当皇帝还是能应付的来,所以便是在这个位子上享享清福,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
“至于你们这一代,乡儿天资不错,但是心性优柔寡断,注定无法成为一代明君;你则是天生的储君,放在任何一朝一国都是必定担当大任;孟游不论是心性还是能力上,倒是比你们二人都是更适合去追寻大道。”
孟亭咬着嘴唇,似乎心有些不甘,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这一切自然事逃不过孟东君的眼睛,孟东君慈爱的看着自己这个长子,欣慰的笑道:“我知道或许这都不是你们想要的命运,所以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一下,若是我们真的失败了,便由你们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好了。”
孟东君笑的很是沧桑,若不是那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和两鬓斑白的头发,没有人会想到这个长的酷似三十岁壮年的孟国帝王,究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多久!有多少眼睛和多少风浪都在不断的砸向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却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是腰杆越来越挺拔,丝毫不见一丝的疲态!
“三个月后便是祖祭的日子,到时候全孟国最优秀的年轻修道者都会来此,那个时候我便会开启‘孟祖碑’,到时结果如何,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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