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井底之蛙
上官海棠徐徐走向项羽，一种无法忽视的威势从她看似纤细却坚韧的身躯中爆发而出。
她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肌肉虬结的男子，眼中并无丝毫畏惧之意。
在她看来，尽管这名男子力量惊人，但他体内却并未蕴含丝毫内功修为，难以成为自己的真正对手。
感受到面前女子释放出的层层压力，项羽脸色亦现出一抹慎重之色。
他原本猜测苏文欲利用这位名为上官海棠的女子来羞辱自己。
未曾料想，眼前的女子实非泛泛之辈。
他深切感知到，在这看似柔弱的躯壳之中，潜藏着何等磅礴的力量。
紧接着，他目光一凝，双拳紧握，全身之力汇聚于拳心。
接着，他暴喝一声，径直向上官海棠挥拳砸下。
这一拳裹挟着疾烈的拳风，凌厉且充满力量，即便是硬撼猛虎亦非难事。
然而，上官海棠静立原地，淡然面对迎面而来的重拳，脚下步伐纹丝不动。
当对方的拳头即将贴近她身体不足一尺之际，她伸出那柔美细腻的手掌，紧紧握拳，稳稳地与项羽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轰隆！”
一股巨力瞬息间透过拳头蔓延至全身，项羽口中喷出一口殷红热血，身躯猛地向后跌飞出去。
“羽儿！”
项梁见状大惊失色，从未想过自家那位英勇无敌的侄子，竟如此干脆地败在一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
望着瘫倒在地、不住呕血的项羽，他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此刻，他深感懊悔来到沛县，若非如此，也不会遭遇这些人。
回想起他们叔侄曾计划找人家麻烦的事，他不禁苦笑连连。
即便侄子勇猛非凡，在人家身边的侍女面前都无法抵挡，还想去找人家主子的麻烦，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刻他心中只有恐惧，再无其他念头。
他不怕官兵，不怕秦始皇，甚至不怕死亡。
但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如同仙人一般。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他们叔侄二人根本没有丝毫还击的机会。
“叔父，叔父，羽儿让您失望了，我，我无法胜过她，快，快走。”
项羽抓住项梁的双手，自嘲般低语。
他自幼自负，鲜有敌手，因此从一开始就未把苏文放在心上。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物是何等厉害。
易小川之所以被擒，能败在仙人之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羽儿，羽儿，别说了，别说了。”
看着项羽仍在不断咳血，项梁心如刀绞。
他转向苏文苦苦哀求道。
项梁抱着气息微弱的项羽，老脸上泪痕斑驳。
“苏神医，求您，求您救救他。”
苏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微扬，回应道。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项羽，你已经输了，从今日起，你们两人就留在苏府吧。”
听到苏文的话，项梁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他们叔侄二人暗中策划，积蓄力量，一心只为推翻大秦统治，报仇雪恨。
若在此处做他人仆从，那往昔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
那样苟活又有何意义？
“你想都别想，要杀就杀我吧，让我叔父离开这里，此事与他无关，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尽管身受重伤，项羽却不愿就此倒下。
沦为别人的奴隶，对他而言，倒不如直接死去。
苏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出一番话。
“我听说项羽素来重视情义，坚守诺言，没想到竟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你……”
项羽张口欲言，却又一时无言以对。
项梁沉思片刻，突然抬眼看向苏文，问道。
“苏公子，您觉得如今的大秦如何？”
苏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明白项梁话语背后的含义，于是淡然答道。
“徭役繁重，赋税苛刻，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连年灾害频发，瘟疫横行，百姓或饿死街头，或病死床榻。”
“国家表面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内外矛盾极为严重。”
“您的意思是问我，既然拥有如此超凡的能力，为何不自立为王，发动起义，推翻大秦的统治？”
听到苏文的话，项梁心中一震，这正是他内心所想。
他认为苏文不仅个人实力强大，
且其麾下拥有宛如神明般的助力，
加上掌握的丰富资源，足以招募兵马，称霸一方。
倘若投靠其麾下，应当能够较为顺利地推翻秦始皇的统治。
届时，虽然楚家或许无法坐拥皇位，但被封王应该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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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寄人篱下，他也别无他法。
逃跑显然不可能，正面较量又无法取胜。
对他来说，鼓动苏文起义，无疑是最佳选择。
他斟酌片刻后，开口提议道：
“秦始皇昏聩无能，致使百姓痛苦不堪。”
“依我看，凭借苏先生的手段，推翻大秦统治应是轻而易举之事。若有机会，我们项家愿意全力协助苏先生。”
“假若苏先生能够登基为帝，相信大秦的百姓生活定会有所改善。”
项羽听闻项梁此言，心头大骇。
“叔父，您怎么能……”
项梁挥手打断他，语气坚定无比。
“羽儿，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若苏文选择效忠秦始皇，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将破灭。
苏文看着眼前的叔侄二人，眼神平静如常，似乎并未受其言论影响。
“你知道‘井底之蛙’这个典故吗？”
“井底之蛙？”
项梁叔侄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苏文轻啜一口茶水，淡然解释道：
“在我眼中，不论是你们这些期盼复国的六国遗民，还是那自视甚高的秦始皇，都只是坐井观天的青蛙而已。”
“你们可曾知晓，你们立足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广大？小小的大秦，早已局限了你们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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