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阮椋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去医院开过药、检查过都没有什么好转,他好像也习惯了,常常在午夜睡不着的时候发短信骚扰付效舟。
那些无眠的夜晚,付效舟总会陪着他。那种感觉很奇妙,令阮椋没由来地感到安心,然后聊着聊着自己先睡过去。
他们每天都会发很多条短信,付效舟总会问阮椋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阮椋都会一一回答。
付效舟的控制欲的确很强,但阮椋也是心甘情愿被禁锢的那个人。
直到有一天付效舟发短信,阮椋过了很久都没有回,付效舟以为他在上课,等了一会儿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付效舟直接开车去了学校,正好是课间,他熟知阮椋的课表,直奔三楼教室在里面找到了阮椋。
阮椋当时正看着窗外,一手转笔,一手撑着下巴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付效舟走过去,他后知后觉转过头:“你怎么来了?”
那副天真无害的样子令付效舟心里的火没处发。强压心里的焦躁,他问:“怎么不回短信?”
阮椋把手机掏出来看,三条未读短信和两通未接听电话,“我没听到,它没响……我是不是该换手机了?”说着抬起头看付效舟,神色茫然。
“是。”付效舟攥了攥阮椋的手腕,在上面印上很快就会消失的指印,“下次记得回消息。”
“好。”阮椋说着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
付效舟的手机震动一下,拿出来看,是阮椋发来的信息。
之前他问阮椋在干嘛,阮椋在这时给了回答:[在和喜欢的人说话]。
阮椋一直这样,无论付效舟提出什么要求,合理的不合理的,他统统接受。
他的笑容是甜的,说出的话也是甜的。
付效舟把手盖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上,而后落下,近乎无奈道:“只许这一次。”他做出妥协。
阮椋好像不明白,“什么?”
付效舟没有回答。
其实相处久了就会发现阮椋并不是一味听话,他的乖巧永远停留在表面。比如打游戏,阮椋并不热衷游戏,只是偶尔玩,但只要付效舟开口提醒他不能玩得太晚,他就会一直打到通宵。而一旦惹得付效舟真的发火生气,他又会立刻求饶,主动反省。付效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四实习快要结束,导师突然跟阮椋说有个出国进修的机会,问阮椋愿不愿意试一试,当然报名的人不止他一个。
付效舟时刻掌握着阮椋的信息,几乎立刻就知道这件事。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付效舟主动提了进修的事,不等阮椋回答便告诉他:“不许去。”
阮椋怔了下,转了转手中的筷子,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凭什么,这些都没必要。
“如果我想去呢?”阮椋问,带着试探的口吻。
“想都别想。”
付效舟在某些事上很专制,尤其是对阮椋,他不可能放阮椋去那么远的地方。
阮椋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好像把付效舟的命令当做理所应当。
付效舟猜他不会这么老实,果不其然第二天阮椋就去找导师询问出国的相关事项。
付效舟打电话过去,阮椋接通了。当时阮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风很大,电话里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他们两个沉默着,直到阮椋笑一声,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没打算去。”
付效舟没说话。
阮椋说:“真的只是问问而已。”
“你现在在哪?”
当天的天气格外好,一点都不像会下雨的样子,阮椋仰起头感受着阳光,任它刺痛眼球,微微闭上眼:“……不告诉你。”
付效舟警告般叫他的名字:“阮椋。”
“我能去找你吗?”阮椋突然说,“我想去找你。”
“……好。”付效舟,“到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阮椋走到一半,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阴下来,随后是噼里啪啦下落的雨点,人们纷纷找避雨的地方落脚,他却踏在雨里继续往前走。
到了公司门口,他给付效舟打电话。付效舟下楼看到他的那一刹就生气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电梯里。
阮椋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攥了攥湿哒哒的头发,乖乖跟随付效舟进了办公室。
付效舟找来毛巾帮他擦头发,又叫他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自己放在这里的备用衬衫。
阮椋的头发没干透,可怜兮兮贴着面颊,付效舟的裤子太大他穿不了,干脆光着腿,脚上踩着的拖鞋也不合脚,晃悠悠挂在脚面上。不管什么付效舟都比他大一号,阮椋努努嘴,或许不止一号。他不由发散思维。
付效舟怒气未消,走过去捏住阮椋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知道下雨了吗?”
阮椋老老实实回答:“知道。”
“然后就淋雨过来?不知道在哪儿躲一会儿?”
“我想见你。”阮椋直接道,“不想等那么久。”
付效舟瞬间卸了力气,力道松下来,眉仍然皱着拿阮椋没有办法。
“生病了怎么办?”他狠狠刮了下阮椋的鼻子,算做惩罚。
阮椋疼得皱了皱脸,把自己冰凉的手伸进付效舟的衣服里,“暖暖。”
付效舟哭笑不得,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解开西装扣子,把阮椋拽进怀里环着。
本来两个人只是单纯抱着,可抱着抱着就变了味道,阮椋率先抬头,用一种懵懂的语气叙述:“你石*了。”显然他是故意这么说。
付效舟看透阮椋的小心思也没拆穿,淡淡“嗯”了一声。
阮椋没声了。
付效舟轻轻揉开阮椋被雨水打湿沾在一起的头发,“今天去学校干什么了?”
“你都知道。”阮椋直视付效舟的眼睛,“干嘛还问我?”
付效舟眼里流露出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再次道:“我说了不许去。”
“不去。”阮椋动了动腿,蹭过付效舟下身,“没想去。”
付效舟把他按在沙发上,抵着他的额头,“不乖。”
……
……
付效舟说:“阮阮有点太快了。”
阮椋的脸颊绯红,肩头都泛着红润,双手盖住脸有气无力地反驳:“你胡说……”
……
付效舟甚至还发狠说:“你说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只看着我,被我拥抱。”
阮椋颤栗着。最后付效舟摸着阮椋的下颌低语:“你是我的。”
那之后阮椋一直很乖,当真没有去争取进修机会,除了实习就是待在家里。
可惜在付效舟几乎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阮椋逃了第二次。
他订了一张去往C市的车票,当时付效舟正在开会,得到消息时距离发车不到半小时。
付效舟到达火车站,一大半的人已经踏上火车,阮椋还坐在候车室,看到付效舟他往后退了一步。
“阮椋。”付效舟心里尽是寒意,还要强压呼啸而来的情绪,安抚阮椋,免得他惊慌中再次逃窜,“你想去哪里?”
阮椋又退了一步:“……哪里也不去。”
撒谎!付效舟压制着眼底的晦色,“那你过来。”他试图温柔一点,可是办不到,一想到阮椋会逃,想到阮椋马上要从他身边逃走,他就冷静不了。
阮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车票,付效舟趁机快步走过去。
在付效舟要抓到他的时候,阮椋突然抬头。
车站响起即将发车的提示音,阮椋说:“如果你不把我关起来,我一定还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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