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兰伯特的欢迎方式
风雪在第二天暂时停歇下来。
两名狩魔猎人天一亮便趁着转晴的天气向目的地前进。整片山谷都被积雪染成了白色，冻结的溪流在踩过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白雪皑皑的山峰在明媚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线。
踏着积雪，他们直到下午才走到山体的一线天下。越过狭窄的山缝，坐落在山谷盆地的凯尔莫汗城堡映入眼帘。
“啊，终于回来了。”站在山谷外，雷恩活动着被冻僵的肩膀，长长的吁了口气。经过一连串那么多的事情，能够平安按时回家对雷恩来说无疑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敢说，兰伯特和艾斯凯尔都正在院子里清理积雪，哈哈，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弯腰握着扫帚的模样了。昨天的雪那么多大，今天他们绝对要打扫一天，然后再到外面的山坡去砍柴。”
原本绿意盎然的山谷已经只剩下一片雪白，端坐在山岩怀抱的城堡灰色墙体在白雪若隐若现。
“你听起来很高兴？”
泽林微微撇过头询问道。能够在寒冷的冬日回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泽林确信他在雷恩的兴奋听出了某种不一样的语气。
“还用问吗？今年终于不用由我来砍柴捕鱼了。过去每次都是老爷子让艾斯凯尔去办，然后艾斯凯尔拉上兰伯特一起，最后兰伯特又把所有事情推给我。你笑什么？这一点都不好笑，每年冬天我离开的时候，我都差点忘了我是个狩魔猎人而不是上山砍柴下河摸鱼的农夫。”
雷恩锤了锤在马背上被颠簸的有些疼痛的后腰，再次催马，沿着山谷的小路朝凯尔莫汗跑去。
泽林低头望了眼马蹄下的冰面，淡蓝冰面下的黑影一闪而过，同时他隐约听到指甲抓挠冰层的声响。对此狩魔猎人耸耸肩，河里的水鬼仍然还是那么多。过去这里留着水鬼是为了训练那些狩魔猎人学徒，不过如今这里已经没有多少狩魔猎人，而这里的水鬼更加的肆无忌惮。只是对于学徒练手的怪物来说，水鬼要比玛哈坎山脉里成群结队出没的孽鬼好对付的多。这种较浅的溪流里最多一次出现三个水鬼，而玛哈坎洞穴里的孽鬼数量之多有时会让泽林都感到棘手。
沿着山谷小路前进，在黄昏暗淡的阳光下，凯尔莫汗的城门笼罩着一层阴影。
“嗨！兰伯特！我回来了。”
还没靠近城门口，泽林就注意到一名驱使着马车的身影正从附近的山坡上下来，朝城门内前进。隔着二十多米，雷恩就开始向着那个人影呼喊。
马车上堆放着一捆捆被砍好的木材，听到雷恩的声音，半边身体坐在木板车边缘的身影望过来，拉住缰绳让马匹停下，他扭过头来，兰伯特的脸上先是警惕，然后便逐渐被笑意取代。
“雷恩，你这家伙回来了。昨天晚上我还在想要不要缅怀一下被水鬼吃进肚子里的你。”兰伯特站起身来，望着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自己走过来的雷恩，张开双臂欢迎。“看看你，胳膊和腿没少一条，可喜可贺。”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难道希望我被水鬼干掉吗？”雷恩重重的捶了一下兰伯特的胸口。“还有，几只水鬼怎么可能干掉我，我是个新手，但还不至于死在价值1.3克朗的水鬼手里。艾斯凯尔在哪？”
不需要问维瑟米尔，这位老狩魔猎人一定是第一个回来的人，他会提前把城堡收拾好，清理里面堆积了大半年的灰尘，把房屋收拾出来，并且点燃炉火，等待其他狩魔猎人回来前。
“艾斯凯尔正在那边的湖边钓鱼，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喝鱼汤了。昨天晚上的雪冷的要命，维瑟米尔说，我们要准备好半个月的木柴和食物储备，因为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大的暴风雪来袭。啊，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纪就会整天唠唠叨叨自己过去的老经验，要我说，看着晴天太阳，昨天晚上的暴风雪肯定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大雪了。”兰伯特两手交错在胸前，他的视线越过雷恩的肩膀望向后面。“你还带来另一个人来？啊！这不是我们敬爱的亲王阁下吗？或者说历史上第一位狩魔猎人领主？我是不是应该向你屈膝行礼呢？”
“兰伯特，看到你的这张嘴平安无事真的令人惊奇。”泽林牵着马走上来。毫无疑问，兰伯特这种人，就算是南方的皇帝出现在他的面前，估计都不能让他收敛多少。
兰伯特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着，好奇的问道“你的沙漠女孩呢？没有带几个回来？我很好奇传言说她们不怕寒冷，冬天也能穿着短皮裙，展露出大腿和胸膛，并且用敌人的鲜血洗澡。”
“兰伯特，你居然会听信这么无聊的谣言，我怀疑需要担心的不仅是你的舌头，还有你的脑袋。”
兰伯特咧嘴笑了一下，然后狠狠的拍了一下泽林的肩膀。“艾登那件事多谢你了，虽然那家伙现在整天和自己的女人待在一起，我叫他一起去冒险狩猎他都不肯出门了。来吧，我们去城堡。”然后兰伯特转向雷恩。“喂，接着。”
说着，他把马车的缰绳扔给了雷恩。
“嗨，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用问，把木柴拉到库房里去，再准备好这两匹马的草料，还有，如果有时间就在天黑前再去砍一车木柴回来，这些应该还不够维瑟米尔要求的数量。”兰伯特摆了下手，然后拍了拍泽林的肩膀。“我们走，你有没有带香料？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做一大锅鱼汤。要我说，艾斯凯尔就一点好，他出剑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每一剑都能刺一条鱼。他已经一天没回来了，肯定收获不少。”
“兰伯特，我可是刚刚回来。”后面的雷恩诧异的望着自己两只手里的两条缰绳，一条是他的坐骑的，一条是拖拉木板床的老驮马的。
“是啊，你刚刚回来，要是你不会来，我该找谁去干活。”兰伯特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有点后悔回来了。”
“那你干完活再走。”
于是几分钟前还在庆幸自己能躲过这次冬天劳动的雷恩又放下了剑，拾起手斧准备在日落前再到山坡上去砍几捆柴。
凯尔莫汗如今依然显得那么空荡，这座城堡可以容纳上百人，但如今里面许多房屋早已被屋顶掉落的碎石和灰尘掩埋。和兰伯特预料的一样，艾斯凯尔正站在城堡下的河溪边，右手握着剑，两眼紧盯着冰封河面上被敲开的窟窿。他注意到兰伯特和泽林后，对他们招手示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个竹编的箩筐放在他的身后，里面的鱼都有一个特点——身上都有一道被剑刺穿的痕迹。
泽林和兰伯特停下脚步，过了几秒，艾斯凯尔手的剑如闪电般刺入水，然后他挑起剑，剑尖上多了一条被刺穿正不断摆动的河鱼。
“这应该够了。”
艾斯凯尔将摆动越来越无力的鱼从剑上取下来，扔进身后的箩筐里。他看向泽林。“你来了，泽林，欢迎，这个冬天可以热闹一下了。我准备了一些哈克兰的烈酒，你一定要尝一尝。”
“我想我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
艾斯凯尔将箩筐扛在肩上，他注意到泽林身旁一脸轻松的兰伯特。“你砍完柴了？既然泽林过来了，那么一定是雷恩回来了。”
“没错，那小子这半年混的不错，一身干净衣服，还更健壮了，正好让他干点活，省的哪天他真把自己当狩魔猎人大师，脑袋发昏去接什么猎杀高等吸血鬼的委托。”兰伯特摸了摸自己只有寸毛短发的后脑勺“走吧，在我们都被饿死冻死之前，嗯，你确定你的剑上抹过的剑油被清洗干净了？哈，要是四个狩魔猎人因为吃了有毒的鱼全部死在凯尔莫汗才是天大的笑话。”
“昨天晚上已经够冷了。”艾斯凯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他们一行人顺着溪流边的山路返回城堡，路上，艾斯凯尔还不忘向泽林询问杰洛特的事情。
“杰洛特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我们前段时间听到希里和尼弗迦德皇帝成婚的消息，不过后来兰伯特告诉我说，那是假消息。仙尼德岛政变前，我还听说杰洛特在苟斯·威伦附近出现，后来我在酒馆里打听他的名字，人们就像听到通缉犯一样避开我。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的确和泽林有关系，本来在和维格沃茨的战斗后，杰洛特和叶奈法到苹果树岛隐居，本来他应该把补给品送过去后来凯尔莫汗，把杰洛特的消息告诉他的师兄弟们。结果赛达斯大陆的麻烦事耽误了他半年多的时间，结果他只能等到第二年冬日，可谁又想到狂猎出现又把这一切搞砸了。
“我到这里来正是想和你们说一说这件事。仙尼德岛的麻烦已经摆平了，不过现在有更大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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