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一十七章决断
甘道夫停了下来,他的肩膀和尖角帽上盖满了雪花,地上的积雪也几乎已经盖过了膝盖。
他单手按着帽子,另一只手握着魔杖。这是条狭窄的山路,但却被风雪掩盖,只有甘道夫才能在积雪看出那条道路的存在,其他人眼只有山崖与下方的深渊。
甘道夫身后是阿拉贡,他两只手分别抱着山姆和佛罗多,后面的波莫罗则提着梅里和皮聘,这样的积雪厚度完全可以将霍比特人掩埋在下面。队伍最后方,矮人金霹把斧头当做手杖,艰难的迎着风紧跟在波莫罗身后。
天空满是飞舞的雪花,令人难以看清甘道夫开出的雪路。前方人的斗篷几乎消失在白茫茫的风雪,队伍不得不放缓脚步,以免有人被遗落在后面。
一行人一旁的积雪上,莱戈拉斯踩着雪面行走,仿佛无声的幽灵,狂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脚下的积雪甚至没有留下脚印。
“莱戈拉斯!”
阿拉贡抬起头,侧面吹来的风掀翻了兜帽,挡住了神行客的半边脸颊:“你看到了什么?!”
莱戈拉斯走过甘道夫,走到前方眺望风雪笼罩的群山,视线带上了些许忧虑。
“空气有可怕的声音。”
甘道夫惊异的抬起头,对身后的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是萨鲁曼!”
山顶隆隆作响,大块积雪崩塌,顺着山崖滚落。其他人纷纷岩壁躲靠。坚固的冰岩如雨滴般砸在山路边缘,崩起大片积雪。
“他想要造成山崩,甘道夫!”阿拉贡大声喊道:“我们一定要回头!”
“不!”
灰袍巫师撑着魔杖,走到山路边缘,将魔杖拄在地上,同样对着群山高吼起常人难以理解的言语。
难以言喻的力量在半空的对峙着,僵持着,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艾辛格高塔,萨鲁曼站在四座塔尖之间的圆形平台上。他单手握着魔杖,黑铁魔杖的顶端镶嵌着一枚引人注目的宝石。白袍巫师张开双臂,垂在胸前的胡须随风飘摆。
谁能面对自然的愤怒?
假如红角峰无法穿行,又还剩下几条道路?
乌云漩涡回荡着惨白的电光。
“我们一定要离开山顶!”
风雪愈发猛烈,丝毫没有因为甘道夫的咒语而缓和下来。波罗莫保护着身边的两名霍比特人,以免他们被风吹倒,掉下深渊:“向南到洛汗隘口,走西路到我的城市!”刚铎的王子大声喊道,呼啸的风雪,他的声音仍然显得那么渺小:“我们可以直接抵达刚铎!”
“洛汗隘口距离艾辛格太近了!”阿拉贡有气无力的摆了下手:“我们不能直接走到萨鲁曼的大门前!”
“既然上面走不成,就走下面吧!”金霹建议道,他的胡须被积雪染成了白色:“只要对付一些兽人就行了,走一天就能到另一边的大门。是我的表哥巴林告诉我的!他们曾经在矿坑里狠狠的教训了兽人,后来对面森林里的精灵看住了那扇门,除非那群精灵被矮人干掉的兽人尸体吓破了胆,集体逃走了,否则那条路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穿过迷雾山脉,到对面的森林里!”
“那也应该去洛汗隘口,隘口距离我的城市也很近!如果都有半兽人的威胁,为什么不沿着平原前进?!我们甚至可以在洛汗借几匹马,骑着马到米那斯提力斯去!至少我们确定摩瑞亚里有兽人,要冒着一天的危险穿过兽人聚集地,但洛汗隘口过去从来都没有兽人!”
甘道夫沉默了一会,这沉默在风雪显得尤为漫长:“由持戒人决定。”
最终,灰袍巫师望向了佛罗多。
其他人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持有魔戒的霍比特人。
“呃.......”佛罗多一时有些难以决定。
“我们绝对不能留在这里,霍比特人不可能承受这样的风雪,他们会葬身于此!”
雪越来越大,仿佛世界都被染成了同一种颜色。
“佛罗多?”甘道夫再次问道。
“我们,走摩瑞亚矿坑。萨鲁曼能制造这样的风雪,我,我们不要靠近他。”
佛罗多说道:“他太危险了,摩瑞亚下面有精灵?我们可以快点穿过去,对吗?”
“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小子!没有人能比矮人更了解摩瑞亚,老巴林可是把矿坑的地图都带去了孤山!”金霹如释重负长吁了口气:“我们得尽快转向,如果再快一点,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我们就安全了!”
笼罩迷雾山脉的乌云,在远处都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篝火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的龙裔困惑的回头望向西南方向。安度因河静静的沿着千年前固定下的河岸流淌,远方灰暗的沼泽地布满了枯死的灌木与灰黄的杂草。在沿着河岸前进而不是直接穿过沼泽这件事上,维吉妮亚与格奈娅难得取得了共识。
“怎么了?”
法师姑娘抬起头,她掰断一根树枝,扔进篝火里。比尔博待在另一边,盘腿坐在地上,膝盖上放着一个木板,木板上固定着纸,每到扎营休息的时候,他要么趁着时间记录下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或者自己想到的。又或挥一挥他随身携带的宝剑。
“看南方,阴云密布。”格奈娅皱起眉头:“我记得在午的时候,天空还是一片晴朗。我记得当时我还对你说,看着远方的山走路的话,似乎只需要一天时间就能走到山脚下。”
“可能要下雨了。”维吉妮亚又收回目光,他看了看附近没有任何遮挡的河边:“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必须换个地方扎营。那个女祭司还在吗?你能想办法联系到她吗?”
“除非她就在我身边。”龙裔翻了个白眼:“你现在告诉我说,她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我们,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在离开瑞戴尔后的第二天她就宣称要到附近隐身侦查,让我们不用管她。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见到过她吗?我们在进餐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她现身。”
“她好像不需要像平常人一样进食。”
维吉妮亚干巴巴的说道:“她是死后复活的生物,老实说,我一直把她当做某种更漂亮的尸鬼。”
格奈娅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尸鬼可没有体温。也许是不同世界的原因,我们还是不要随便揣度另一个人了,既然泽林相信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对了,你说......她会不会直接跑走了?”维吉妮亚忽然说道:“她直接去找泽林了?”
“应该.......不会吧?”
龙裔的语气里也没什么底气。
“我听到有人在谈论我。”忽然,芙莉德的声音冷不丁的出现在篝火旁,修女扭头望向身边被吓了一跳法师姑娘,手里提着一个丑陋的脑袋:“我在附近发现了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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