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七百六十六章乔汉娜的远征
乔汉娜走在最前方,仰首迈进骑士团据点门前的空地。
守卫的骑士立刻注意到了这一行人。
“这里,不欢迎外人。”站在入口旁的骑士慢慢转过头,厚重头盔下,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三人。泽林没有让艾德林跟上来,而是让他在外面看守马车。圣殿骑士团的势力可能很强,这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就此止步!”
“以阿卡拉特的名义,你们怎么能阻挡另一名追随圣光的骑士?”乔汉娜向前走出一步:“我是来自东方的圣教军,我要求与你们的大团长会面。”
两名圣殿骑士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
出乎泽林的预料,圣殿骑士卫兵并没有阻拦乔汉娜,而是命令他们在原地等待。
很快,一名圣殿骑士走出石拱门,对乔汉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团长愿意接见你,但你和你的同伴必须留下武器。”他的声音不容置疑:“除非骑士团的兄弟,没人有权佩戴武器进入这里。”
乔汉娜用询问的眼光望向泽林,泽林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然后她看向卡拉,后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我们会遵守你们的规定。”乔汉娜收回目光:“我希望你们能保证我和同伴的财产不会出现损失。”
“我们是骑士,不是盗贼。怀疑一名骑士的行为是可耻的,圣教军!你们的脑子里只剩下怀疑。”圣殿骑士冷冷的回答,他撇了下头,两旁的卫兵立刻走上前,收缴武器。
泽林取下挂在腰间的乌木刃,然后再解开背后银剑的皮带,还有挂在腰带上的飞刀与短剑。乔汉娜将钉头锤和盾牌递给面前的卫兵,又取下护腕上的圆盾和一把备用的短剑。卡拉身上的装备很少,只有一把单手镰刀与一把象牙匕首,搜查她的圣殿骑士似乎不相信她只有这两件装备,于是卡拉张开双臂,示意她身上的确没有更多武器。
当泽林把匕首交给面前卫兵时,后者仍然没有离开。狩魔猎人挑起眉梢,卫兵指了指他的护腕。
于是他摘下手套,卫兵抿着嘴,看了眼护腕,又看向镶嵌着银钉和尖刺的手套,把手套接了过来。
“走这边。”圣殿骑士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是希尔马克,我会带你们去见大团长,跟紧我,假如卫兵看到你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哼哼,他们可不会对入侵者手下留情。”
“我是骑士,不是盗贼。怀疑一名骑士的行为是可耻的,圣殿骑士!你们的脑子里,似乎也没剩下什么。”乔汉娜毫不留情的把相同的话还给了希尔马克。
希尔马克的嘴唇微微颤抖,泽林暗握紧拳头,但最终,希尔马克的喉头动了动,转身走入骑士团据点。
与乔汉娜并肩走入骑士团据点时,泽林微微歪头:“我还以为他会下令攻击我们。”
“他不会的。”乔汉娜的视线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以阿卡拉特的名义,现在不会。”
石拱门后的隧道狭窄,宽度只能令两名成年人并排通过,两侧的岩壁仿佛要挤压过来,高度也只有两米多,岩石像是压在头顶上,随时会与墙壁合拢,寂静的走廊回荡着铁靴踏在地面上的咚咚声,混杂着隐约传来的哀嚎与尖叫。
卡拉咬紧牙关,低微的哀嚎声仿佛在催促着她脚步。她加快走两步,又不得不放缓步伐,以免撞到前方的希尔马克。她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指甲嵌入手掌心。
她下定决心,如果有人以酷刑对待她的朋友,她会让那群人的灵魂感受到相同的痛苦!
隧道漫长而沉闷,在走过两次左弯道后,隧道终于出现了尽头。皮鞭的抽打声正是从这里传出。在狭窄的密室,竖立着七座圆形囚笼,每个囚笼都有一名骨瘦嶙峋的囚犯,只穿着简单的短裤,身上满是血痕。他们恐惧的缩在囚笼里,怀抱着身体,像是受惊的老鼠被逼到了死角,眼只有恐惧。
卡拉扫过囚犯,她在心松了口气,这里没有诺雷克的身影。但她紧接着又担心了起来,也许,她的朋友已经被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反而更加令人忧心。
在囚笼间站着三名审判官。他们的盔甲外套着长战袍,一直垂到地上,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在漆黑底色上用白线描绘出五官的轮廓。
“追随阿卡拉特教义的战士,怎么会关押无辜者,并且以酷刑折磨他们?”乔汉娜没有放弃任何一次向圣殿骑士发难的机会:“难道说,你们在追随另一个同样名为阿卡拉特的男人的话语吗?我记得,在威斯特玛,曾经有段时间,虔诚信徒很乐意在自己孩子的名字加上阿卡拉特的称呼。”
“他们是罪大恶极的囚犯。”希尔马克停下脚步,眼睛斜视稍稍扭头,看向身后的圣教军:“我们将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通过为人类的未来而战,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在将武器与信任交到他们手之前,审判官会确保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罪恶残留,以纯洁的灵魂成为骑士团的一员。”
“那么…..难道说,被皮鞭抽打,就不会再犯罪了吗?”
“他们的灵魂已经被污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确保他们不会再次犯罪,那就是清洗掉过去所有的记忆,就像一名新生儿一样、纯净无暇。”希尔马克自豪的向乔汉娜解释:“所有的罪犯都被成功改造,成为真正的伟大战士,彻底与过去的罪恶过往告别。是我们亲手埋葬了穷凶极恶的罪犯,在他们的尸体上,会诞生出新的灵魂!”
“……这不是赎罪,你们把人类变成了一个空壳,变成没有思想的武器,这绝不是人类,与正义更是毫无关系!”乔汉娜冷漠的扫了一眼审判官:“这是对阿卡拉特的亵渎!”
没有听到称赞,希尔马克恼羞成怒:“这是骑士团的内部事物,你无权干涉,圣教军!大团长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是为了觐见大团长,那么你应该立刻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带路吧。”乔汉娜轻哼了一声:“我正是为了你们的大团长而来,这正是我的远征!”
穿过新兵训练营,后面是一处庭院。庭院的规模不大,里面摆放着许多假人,四名圣殿骑士站在里面,他们没有训练,在乔汉娜一行人出现后,他们只是站在庭院里,冷漠的盯着他们,目光没有一刻离开。
穿过庭院,站在对面的拱门前,希尔马克停下脚步,他转过身:“大团长就在里面,他会接见你们,这对你们来说,是无上的荣耀。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浪费时间接见一名圣教军,但大团长肯定有他的理由。假如你们辜负了这份荣耀,骑士团会令你们明白,侮辱荣耀的代价!”
“我明白什么是荣耀,朋友。”乔汉娜柔和的翘起嘴角:“但不是所有人都清楚。”
希尔马克深深的看了一眼圣教军,随后收回目光,打开大礼堂的石门,站到一旁让开道路。
乔汉娜没有犹豫,大步走进礼堂,卡拉跟在她身后,泽林则走在最后面。在泽林迈过大门后,希尔马克随即跟上,他招了下手,待在庭院里的骑士们跟着希尔马克走进礼堂。最后两名走进礼堂的骑士拉动石门,门板在所有人身后重重的合拢。
咣当——!
声音落下,像是某种宣告,礼堂内的一切声音全部停止,泽林一行人停下脚步,礼堂内陷入令人不安的沉寂。
一名身材壮硕,身高接近两米的男人位于大礼堂的骑士团旗帜下,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来访者。
沉默大约持续了十秒。
“我应该欢迎你,信仰圣光的朋友。在这个亵渎时代,能见到一位心怀正义的战士,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大团长的声音低缓而富有磁性,他慢慢转过身,头盔下的黑暗仿佛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注视:“请原谅我的下属的无礼,骑士团有太多的敌人,数不清的邪恶力量正躲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伺机发难。”
“我明白你的担忧,大团长。”乔汉娜向前走出一步,直视着大团长头盔下的阴影:“但很不幸,在你的骑士团,我看到与地狱相同的黑暗。你的审判官所做的一切,正是地狱魔王最希望看到的一幕——痛苦、折磨,这是恶魔的养分,滋生人心的阴暗。骑士团的部分行为已经彻底偏离阿卡拉特的教诲,我希望你能立刻宣布,调查骑士团内的腐化。”
“……不,圣教军,真正容易被腐化的,绝不是我的骑士团。”大团长的声音充满自信,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乔汉娜:“而是你,奈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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