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四百章瑞克大城堡
瑞克大城堡阴沉沉的坐落在远方的天边。
浓密的松树林,一棵棵耸立在路旁的松树在混沌腐蚀下扭曲成怪异的人形,张牙舞爪的注视着穿行在森林里的苍白马车。
“是那座城堡?”
泽林站在马车上,单手扶着敞篷车厢的边缘,眺望远方的影子。
“除非阿尔道夫附近还有第二座瑞克城堡。”凯瑞莲终于能找到把注意力从吸血鬼身上转移的好办法,对吸血鬼的愤怒很快被对战友们的担忧所取代:“如果洛纳和奥莱雅斯的消息没错,西耶娜他们应该被关押在这里。”
“莉莉特,让你的仆人减速,我们该准备停车了。”
“我能够闻到空气的恶臭。”莉莉特·范·玛琳斯。苍白女士的大姐用贵妇扇遮住鼻尖,眼露出的厌恶不乏一丝恐惧。她的姐妹在对抗混沌军团的战争已经失败两次:“那一定是纳垢的信徒。到时候,你会在这些怪物手里保护我,对吗?”
“我就知道,有很多纳垢追随者逃走了。”泽林闻不到什么气味,他怀疑吸血鬼所谈论的气味来自于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力量与狩魔猎人曾经见过的任何魔力都截然不同。
“多少?”
“与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多。”
“去那边。”泽林指着一处有着稀疏松树的高坡:“让我们绕过去。”
苍白马车放缓速度,绕了一个圈绕过一块巨岩,沿着被行人踩出来的小道驶向上方。还没等靠近,泽林就听到诺斯卡人用嘈哑的嗓音谈论着完全听不懂的话题。有时候,泽林不由得怀疑,这些人类是否在说正常的语言,还是在单纯用突变的口舌发出毫无意义的仿音词。泽林抽出乌木刃,米雅望着这把奇特的剑,舔了下嘴唇。
莉莉特对另外两位姐妹做两个人手势。她们脑袋靠在一起,低声嘀咕着什么。她们一定用了魔法,以至于泽林在如此靠近的位置都无法听到任何声音。过了几秒,莉莉特抬起头,对泽林笑了笑,卖弄的撩起额边的白发。
“这样的小事,怎么能由准备去拯救伟大的卡斯坦因之母的勇士来做呢?”
“我们得立刻清理掉这里,以免他们给城堡附近的诺斯卡人发出警报!”凯瑞莲努力压低声音。精灵有时候显得很优雅,很符合她的身份,有时候又脾气暴躁,比疯狂的斯凯林人还危险。显然在战斗的时候,她很乐意像刽子手似的在敌人的鲜血里洗澡,再用心的怒火烤干。把声音压到那么低已经是她的极限。
“交给我们吧,姐妹们,该出演了~”
苍白马车飘浮到半空,像是被个灵体抬着的轿子,径直驶进诺斯卡人的营地里。
营地瞬间爆出了一阵嗜杀的嘶吼,被惊扰的十多名诺斯卡人纷纷抄起手边的长矛和砍斧,全身流淌着脓水,准备给不长眼的入侵者一个教训,把她们的脑袋砍下来,将腐烂的身躯献给疫病之父。他们在阿尔道夫失败了,正不知道该用什么祭品重新获得黑暗之神的恩赐。
莉莉特三姐妹提着裙摆,如莅临晚会的贵妇人们,互相拥簇着走下马车。她们时而眨着眼睛,时而诱惑的嘟起嘴,又时而魅惑的翘起嘴角,发出夜莺般的笑声,声音像湿绸滑过墓碑,三对黑色眼影镶嵌的双眼闪闪发光。
没一会,营地里的十个诺斯卡人就像是被驯服的小狗,乖乖的坐在一起,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米雅和丽萨厌恶的取出蕾丝手套和薄纱手巾,遮住手臂捂住鼻子,甜美的脸庞因厌恶而扭曲。莉莉特取出小刀,一个个的割开战士们的喉咙,然后她的姐妹用小脚把尸体踢进火堆。
等到最后一名诺斯卡劫掠者被喉咙里涌出的血呛死后,泽林和凯瑞莲才走出马车厢。
狩魔猎人打量着在篝火堆里堆满的尸体。尸体太多了,以至于快要把火堆压灭。他对着篝火打了个响指,更多火苗冒了起来。
“精彩的表演。”
“……而且也可以用在我们身上。”凯瑞莲警惕的盯着莉莉特。
“现在不是互相猜忌的时候,凯瑞莲。快来,我们得弄清楚那座城堡的情况。”
泽林和凯瑞莲半蹲在高坡处的一块岩石上,莫里斯布尔把天空映照成一片翠绿,高悬于城堡之上。
“城堡有围墙和大门,这里原本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我们得想办法躲开守军。”凯瑞莲对泽林说着自己的见解:“哦!愿莉莉丝给予我智慧。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俘获西耶娜他们,可我担心,一旦这里的诺斯卡人意识到有人来解救俘虏,会抢先将俘虏处决。”
泽林展开单筒千里眼,眺望城堡。
“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
圆形镜片内出现两个混沌勇士的身影,一个站在通往城堡的吊桥旁,一个站在护墙外的岩壁边缘,一个在下,一个在上。
“……混沌勇士,这里的守军可能不只是溃败的诺斯卡人。”
镜片向右移动,一支正在向上方混沌勇士移动的巡逻队出现在视线内。领头的是两名狂战士,后面是名劫掠者矛手,分列两排。
“你看到了什么?”
“一支巡逻队,有趣。”泽林慢慢转动着千里眼,视线焦距在巡逻队上。巡逻队绕过护墙外站岗的混沌勇士,然后走向城堡内侧:“他们在沿着护墙移动……没错。凯瑞莲,我有一个想法。”
“我在听。”
瑞克城堡建立在一条河边,有一座桥连接着河流两岸。到河对岸后,要沿着一个z字形斜坡向上走,才能抵达城堡大门。城堡位于河边的一座高地,扼守这条河流。如果泽林没记错,这是斯提尔河的支流。
“我感觉这里的诺斯卡人可能不认为,会有入侵者从桥面上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所以他们的巡逻队注意力在城堡东边的丘陵树林里,而不是西侧的河边。”
泽林一边说着脑海预想的计划,一边继续用千里眼继续观察,以免他的判断出错。
又有一支瘦骨嶙峋、满身苔藓与溃烂的诺斯卡人,在两名刽子手的率领下,沿着河边走向城堡南侧。
“但桥上有一名混沌勇士,我看到了。”
“不止,还有两名诺斯卡劫掠者。”
泽林移动千里眼,镜片焦距在混沌勇士身上:“我猜他们很放心,一名混沌勇士看守的长桥。”
“至少他能在死前发出警告。”凯瑞了啐了一口。
“我们可以从河里过去,直接游过去。”
阿尔道夫之战结束后,瑞克领的河流随之变的清澈无比,仿佛自然恢复了活力,与那些摆脱瘟疫的病人一样,重获新生。
“河水在这里很湍急。”
“放心,这难不倒我……等等,我看到了!”
千里眼的视线锁定在城堡内的庭院里,在一排训练假人后的墙边,摆放着七个黑铁牢笼。里面有三个囚犯,泽林一眼就看到了马库斯和巴丁,另一个是泽林不认识的男人,可能是被抓来的民兵或农夫。
“你看到了什么?”
“马库斯,还有巴丁,他们被关在训练场旁的牢笼里。”
“其他人呢?”凯瑞莲焦急的问。
“没有看到,但他们可能知道其他人在哪。”泽林放下千里镜,将千里镜折叠收拢,放进腰间的皮套里:“你看到那座哨塔了吗?”
在城堡靠近河流的地方,有一座残破的哨塔。上面的战斗痕迹显示,这座哨塔绝对不是未经抵抗就被占据。几具士兵的尸体被吊挂在哨塔门口,围绕着嗡嗡叫的苍蝇,腐烂的脓水滴答滴答的流淌。
“我看见了。”
哨塔顶端,站着两名诺斯卡标枪手,头盔下溃烂的衣服和锈迹斑斑的金属黏在一起。
“你想办法拿下那座哨塔,我会潜入进去,到时候,你在塔楼上用弓箭掩护我。”
“小短腿潜入?你确定我们的位置不应该调换一下吗?”
“别担心,我以前这样做过。”
“你过去有精灵朋友吗?”凯瑞莲取下背后的短弓,拨动弓弦:“别把我们阿斯莱和普通的人类弓箭手相提并论。我们可不是需要躲藏在长戟兵后,遇见敌人靠近就吓破胆的家伙。”
“或许有吧。”泽林观察着河岸:“跟我来,这里应该能游过去。我们得快点,免得混沌信徒转移囚犯。”
“哦~亲爱的勇士,就这样对一位女士熟视无睹吗?”
莉莉特用这委婉的哭腔,故意用蕾丝手帕擦了擦眼角。另外两个女人夸张的装出悲伤的模样
“哦,多么冷漠~”
“哦,多么伤感~”
“因为战争不应当属于淑女,不是吗?”泽林站起身,望着远方的瑞克城堡,活动着手指关节:“一旦我们把人救出来,我们就得消灭这里的混沌士兵,才能侦查这里的坟墓是否属于伊莎贝拉夫人。我需要你们聚集起一支亡灵军队。当你们听到城堡里传出骚乱声时,立刻命令所有亡灵攻击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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