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七百三十八章帝国的支柱

莉莉丝的本意显然是要阻止泽林泄露昨天傍晚她说过的秘密。可在其他人眼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人类和矮人坚持精灵要配合他们解决纳加什的问题，才会向米登海姆进军，而精灵们要求人类的皇帝必须与他们同行，否则那会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接受帝国的命令。

        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卡尔.弗兰兹并非躲藏在皇宫里，沉溺于宫廷生活的君主。元帅们特别是海尔伯格坚决反对这个要求，他们不允许皇帝以身犯险，如果卡尔.弗兰兹在这场行动遭遇意外，帝国恐怕将万劫不复。

        最终，在卡尔的坚持下，他的顾问们还是松口了。如今，他就是帝国，他的决定就是帝国的决定。混沌入侵令帝国千疮百孔也令卡尔得到了远超过去许多位皇帝的权利。瑞克将军金特莱带领一批瑞克禁卫登上飞艇，与首席掌旗官史瓦兹汉默一起保护皇帝的安全。

        马雷基斯会乘骑黑龙塞拉芬与飞艇并行，暮光姐妹同样会骑着她们的森林龙护送飞艇，保证飞艇的安全。帝国龙会跟在后面，如今这三头巨龙是联军最强大的野兽。

        “你居然不仅能吸引精灵的目光，还能吸引一位精灵神的关注。”卡尔揶揄的说：“就算是阿尔道夫最优秀的外交官，在与阿苏尔打交道的时候都会感到头疼不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得到了他们的信任，还是有一些独特的魅力能够吸引他们首领的目光。”

        “我们对精灵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而魔法风与他们息息相关，帝国必须要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制定出合适的计划。”泽林缓缓呼出口气：“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糕，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不能制造出大漩涡的代替品，这个世界上的种族终将在源源不断的恶魔入侵毁灭。”

        “一种吸收混沌魔力的仪式，那位精灵女士有什么办法吗？”

        泽林摇头。他没有把大漩涡解体的真相告知其他人，既然大漩涡已经解体，继续在盟友间制造隔阂只会让混沌得利。如今，人们依然相信大漩涡解体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失败。

        死亡爪趴在机舱里，这头庞大的野兽似乎对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舱室里感到不满。只有卡尔.弗兰兹才能暂时安抚它的焦躁。它是它的族群里个头最大也是最聪明的。两个矮人站在虎鹫身下，对它的身躯指指点点。

        “迟早会找到办法。”卡尔露出乐观的微笑：“当年我刚登基时，帝国到处都是一团糟。湖仙女派遣绿骑士告知我世界末日的预言，这个预言一直压在我的肩膀上。于是我没日没夜的操练士兵，教导他们该如何作战。团结选帝候，阻止帝国分裂。交好盟友，寻找更多愿意对抗黑暗力量的种族。结果当黑暗真正降临时，我才意识到我的准备和这股力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结果在最黑暗的时刻，我们还是撑过来了。只要坚持信仰和希望，我们最终能撑到黎明。”

        “是的，陛下，我们迟早会撑过来。”泽林双手扶着护栏，黄昏的风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你可能是自从‘虔诚者’玛格努斯以来，第一位能够指挥精灵的帝国将军。既然这样的奇迹能够发生，其他奇迹未尝不会不可能存在。”

        “奇迹是不够的陛下，我们还需要力量，就像如今我们正在做的那样。等见到纳加什时，请您一定要留在艾拉瑞丽身边，她的生命力量能够抵挡死亡的侵袭。”

        至少在这些场面上，不会有人怪罪皇帝的后退。和这里的三位化身以及诸多拥有超凡力量的战士和施法者相比，卡尔.弗兰兹依然只是一个拥有不俗剑术与力量的凡人剑客。他不可能与纳加什这样的存在相抗衡。

        “如果纳加什决定动手，我会让他们先保证你的安全。飞艇和这里的士兵会护送你离开，化身们挡住纳加什，而士兵们会抵挡不死生物的追击。等退到艾维领境内就安全了。”

        “其他人的撤离计划呢？”

        “其他人暂时不需要，主要是你，陛下。你绝对不能出事，你就是帝国。”

        卡尔沉默的看着护栏下方的光景，他们正沿着瑞克河的北岸飞越斯提尔领的土地，如今帝国绝大部分领土的光景仿佛在这里变成了一个缩影，都缓缓显现出来，入侵者，无论是诺斯卡还是鼠人，把这里的居民全都杀光了，或者将他们统统变成了奴隶。每间小屋都是空的，每个城镇都是那么冷清，孤零零的耸立在破败的荒原上，宛若一座座颓唐的纪念碑，无声控诉着那些惨不忍睹的罪行。

        他就是帝国。

        每一名帝国的臣民都如此坚信，可这一切都在卡尔的心里质问他，一个个无声的灵魂在指责他。他本应当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保护他的臣民远离黑暗仆从的威胁，让他们过上和平安宁的生活。可迄今为止，他所遭受的失败要比之前历任皇帝还要多。

        一个又一个微小的事物不停的打击着卡尔的心脏，当年赫夫风根战败时所经历的一幕幕又一次涌上心头。那些破碎的缝纫机、被打碎的镜子，烧焦的玩偶，被随意抛在泥土里的衣物，半埋在灰烬里的木盘。

        他们本应该活着，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些可爱的孩子本当拥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他们本可能在地质、绘图和工程学上大有造诣，可生命最终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而这一切的原因是他在赫夫风根的失败。他们相信他，他却给了他们最苦涩的失败。

        他要表现出最大的自信和乐观，鼓励所有人，让他们重拾信心。无论他是否认为自己还有这样做的资格。

        他就是帝国，帝国决不能失败。

        “陛下。”

        泽林的声音唤回了卡尔的思绪，远处地平线上，艾维堡的穹顶在夕阳下反射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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