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初战交锋（39）
刘澜一纸调令，命令张飞可以通过南昌南下南城进攻纪灵，之前张飞就一直犹豫，不敢贸然通过南昌，现在有了刘澜的命令，也就没什么顾虑了，率领大军通过南昌，不想朱皓却把他们拦下来了。
他已听说了朱皓去柴桑见过了主公，具体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但也正是因为见过主公之后，才有了他没了其南下南城这一茬，他估计主公一定是与他达成了协议，再加上和诸葛玄的协议，是以才会无所顾忌，而且他的行踪可能也被主公所透露，不然的话朱皓也不可能一早就来此等候。
朱皓的动作很大，今日是带着南昌的一众文武将官前来迎接，朱皓迈步而出，朝着前方乌骓马上张飞拱手施礼，道：“豫章太守朱皓，见过张将军。”
张飞翻身下马，对着朱皓还礼，道：“朱郡守无须多礼。”他是粗人，人情世故虽然也懂，可所掌握的那些客套话实在太少，只寒暄数语，便已词穷，如果继续寒暄下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反观朱皓，对此却轻车熟路：“早就听说张将军乃刘征西帐下头号勇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不错不错，朱郡守当真是有眼光啊，一眼便瞧出俺是主公帐下头号猛将啊。”张飞大笑着，看起来朱皓的马屁让他十分受用。反倒是朱皓明显楞了下，有些错愕，这要是换做他人，必然会说些比如过奖了之类的客套话，可偏偏张飞对别的那些赞誉全然不在乎，他就看重一点那就是在刘澜帐下将领之中的排名，越靠前越得意，可要是把他排在谁谁之后，那可就要大祸临头了，当然了这要是关羽还好一些，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句俺与云长不相上下，可若是别人，就算是赵云，那也会吹胡子瞪眼，说俺和主公讨伐黄巾之时子龙还在山中学艺呢，能排我前面？排我后面还差不多。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可朱皓却想不到他因此却收获了张飞的好感，这也就是主公没点头，不过也很难点头，毕竟和他争豫章太守位置的诸葛玄也算是他们的老朋友了。
张飞明显的态度变化让朱皓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张将军，我已经在郡守府安排了酒席，为将军接风。”
张飞纪毣摆摆手，咧嘴一笑，道：“不必了，我奉命南下南城，军务紧急，城就不进城了，等夺下南城，打败了纪灵，再回来与你喝一个痛快！”
与朱皓作别，一路南下，在天黑之后在旷野结营寨扎营，不到半个时辰，营寨被快速立起，张飞走进了自己的中军大帐，而宗寇和简雍随后被他一并喊来，路上碰面的两人相携而入张飞中帐，立寨之后二人就被一同叫来，必然是有要事相商，施礼之后二人在下首落座，宗寇正打算先开口询问张飞把他二人招来所谓何事的一刻不想张飞却先开口笑道：“这个朱皓有点意思，不过看起来他在主公那边得到了更多的承诺啊！”
“将军的意思是说说主公……”宗寇还未说完，边上的简雍便直接说道：“不会，主公既然没有帮诸葛玄，就同样不会帮朱皓，不然出尔反尔必为世人所指。”
宗寇点点头：“确实，末将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既然主公已经承诺了诸葛玄，那就断没有可能再去答应朱皓，所以八成是主公与他另有其他事情达成了协议，不然的话，朱皓也不会来迎接我们，主公也更不可能让我们大胆南下。”
“我看这个朱皓就很不错嘛。”张飞大笑着，完全就是一副视之如知己的反应。
见他如此，宗寇苦笑一声：“不管朱皓跟主公达成了什么协议，现在我们便没有了后顾之忧，虽然南城距离南昌不远，但朱皓真要捣鬼的话，对我们会非常不利，现在完全可以不用担忧了，能够安心和他决一死战，若能再南城将纪灵击败，那么我军也算是取得了九江之战最为辉煌的一胜，到时候就算撤军，将军也是首功！”
“首功不首功不重要，重要的是，纪灵必须要败，甚至死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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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内，刘澜在房间内盯着沙盘沉思久久不语，黄忠已经率领一万近卫步兵抵达了历陵县，按照他的战略部署，他到历陵虽然是为了防止孙策可能的出现，但更多的还是为了防止张汎可能发生意外。
这可绝不是多余的考虑，而是为了保险起见，不然他是不会命令黄忠率领一万人前往历陵的，哪里是交通枢纽，距离柴桑一百余里，距离南昌也不过一百六十里，快马加鞭，两三个时辰就能赶到可能发生意外之处，所以不管是他所在的柴桑还是张飞所在豫章，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居中的黄忠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及时支援。
正因如此，在刘澜没有了任何顾虑，张飞没有了后顾之忧后，他才命令其南下南城，放开手脚和纪灵一较高下。
不过他清楚，张飞此行并不会太轻松，纪灵毕竟有三万人马，而张飞帐下也不过三万士卒，虽然他们部队战斗力更强大，装备又精良，但战争的不可预测性太多了，而且纪灵又是以守城为主，所以派黄忠到历陵，绝对是保守的考虑，但又是最符合实际情况的部署，最少从他和被从水军大寨招来的徐庶沙盘推演的结果来看，张飞想要战胜躲在南城的纪灵远没有那么简单。
“主公！”
刘澜虽然没有入驻郡守府，但还是把县令府改为了征西将军的军帐，在县令府的议事厅里，他与徐庶盯着沙盘久久沉默。
许久之后，徐庶终于开口了，有些话，他不吐不快：“主公，九江之战已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在此耗费下去？而且据臧霸飞鸽所传之书来看，袁绍已经调眼里率军三万抵达黄河，随时可渡江南下，如果我军继续在九江空耗，就势必会给袁绍更充足的时间调集大军，一旦大军彻底集结而我军主力还困在九江，那袁绍势必会率大军乘虚而入，兵占我青州。”
徐庶忧心忡忡的一番话可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刘澜都清楚，但他有着自己的考量，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知晓，而且我已经命令徐州的子龙、沛县的徐盛和琅琊的徐方做好防御，甚至是濡须的鲁肃、广陵的张南都已经做好了北上支援青、徐，加强两地兵力，以达到拖延袁绍南下目的，不过我想这些都不会发生的，大军集结，粮草为首要，我军为出兵攻打九江，筹备了整整三个月，而袁绍，则是在击败伯圭，三军休整之后突然集结，所耗费的时日会更久，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最少还有两个月，而有着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回师了。”
“可卑职实在不知主公继续坚持下来是为了什么？卑职实在看不出来继续耗下去对秣陵有何好处！”
“好处？”
刘澜向旁边的徐庶望去，笑道：“好处可大的很吶。”看着他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自己，一副求教的意思，刘澜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现在，他可不是为了孙策，一切都是为了豫章，只要张飞能够安全通过南昌，攻打南城，那么不管是诸葛玄还是朱皓，势必会为纪灵所记恨，甚至等于和袁术彻底撕破面皮，到那个时候，我军一旦离开，袁术首先要做的，就是另委他人来取代诸葛玄和朱皓豫章太守的位置，如二人不肯，那纪灵必定会用武力来对付二人，并对二人进行报复，那时二人就更得倚赖与我，我军正可再次兵法豫章，并从而占领豫章！”
“主公这盘棋，下的好大啊。”直到这一刻，徐庶才算明白刘澜的真实想法，虽然这事被刘澜弄复杂了些，但却把豫章的那两位郡守都算计了进球，他们现在看起来是逍遥世外，可其实早就被主公算计到局中了，尤其是那个朱皓，到时候不管对到主公帐下为将敢不敢兴趣，恐怕都得感兴趣了。
刘澜笑了笑，道：“这盘棋大不大，全在于我们强攻南城，而要攻打南城，就必须要过境南昌，纪灵躲在此地，就是希望二人能够替他挡住翼德，如今两人放张飞安然南下，也就等于二人已经不在控制范围之内，这要是只是朱皓一人还好说，可连诸葛玄也这样，那么战争之后，诸葛玄也就不会再被袁术所信任，而朱皓嘛，他更不会用，在这种情况下，袁术必然会委派心腹来继任豫章太守，而争了多年豫章太守的诸葛玄和朱皓又岂会轻易听其摆布，必然拒不听命，而这也就为袁术出兵提供了借口，这事不仅是袁术，换给我也是一样，所以二人想要继续稳坐豫章，就必然会求助于我，那时我们再出兵，名正言顺，当然朱皓是一大变数，他有可能会压力之下选择放弃豫章太守之位而投效于我，所以不管他二人如何选择，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入驻豫章的绝佳机会。”
豫章的情况与九江不同，刘澜攻九江，是他本就与袁术和孙策乃敌对，但诸葛玄和朱皓，则不同，一个是诸葛亮的叔叔，还是老朋友，另一个则是朝廷委派，又是朱俊之子，容易引起天下议论纷纷，而现在的刘澜，可不比当年那么肆无忌惮，越来越看重名声，甚至极力维护名声，如果再干出似强夺秣陵的事情把豫章夺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他现在爱惜自己的羽毛得紧呢。
“主公如此有信心，可主公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两人都没有反抗袁术又或者袁术并没有打算另委他人，而是选择继续让他二人互相争斗下去呢，待二人两败俱伤之后，袁术再出面收拾残局，这岂不是更好？”
“有这种可能。“刘澜顿了下，但摇着头，道：“但我却清楚袁术一定不会如此做，以前他能够放任两人在南昌斗个你死我活，是他知道诸葛玄必须要倚赖他，可现在如果二人都和我有了默契，而他所信任的诸葛玄更不被其所信任，那么袁术就必然要换人，以免两人将豫章拱手让给我，而这才是我敢肯定袁术不得不另委他人甚至不惜动武的原因所在。”
“但主公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袁术一定会考虑到一旦出兵我军也会出兵干预，到时候两家再起战端，这一回又是南下，但所要冒的风险可要比九江之战更大，毕竟不比我军先出兵九江，那时候完全可以选择长途奔袭，即隐秘又迅捷，一击可能就会成功，所以袁术完全有可能因为各种顾虑而不得不被迫放弃出兵计划，到时候主公的算盘还是会落空。”不是徐庶要和刘澜唱反调，他只是尽自己的义务，将可能出现的情况和他所能考虑到的情况都说出来，并从中寻找解决办法，而他这些顾虑，显然是他最为担心的，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不会，别忘了，我们退兵之后，纪灵短时间内并不会退去，他一定会去收回九江，那么当袁术想把手伸到豫章的时候，他自然就是首先。”刘澜说道。
“既然将军信心十足，那也只能如此了。”就在二人交谈的一刻，屋外突然传来了许褚的声音，得到刘澜的允许之后，许褚推门而入，而随他而来的还有一名信使，他是从关羽处而来，此行所来，乃是向刘澜汇报攻打浔县的最新进展。
看到他的一刻，刘澜问道：“现在浔县的情况如何了？”
信使是名二十岁的年轻人，刘澜开口的动问，便单膝跪地拱手施礼，道：“将军于前日对浔县发起了进攻，可敌军城池坚固，我军经过一日进攻却并没有任何收获！”
“云长他攻城了？”这一消息还当真有些出乎意料，刘澜压根就没想到关羽会攻城，但现在发生了，他也只是点点头，前线的情况，他无法亲眼所见，只能从一些情报来分析，难免偏颇，所以不管给他下达任何将领，都会影响他的判断，甚至让他陷入两难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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