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猎惊魂（20）
宋江心头一震，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他听出了这群黑衣人应该不是一伙的，而且他们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亲密无间，有一些矛盾在里面。
马蹄声起，一骑从大路上驰来，黑衣人们停止了交谈。宋江偷眼看去，是那个黑衣女子，吓得赶忙将头缩了回去。
让宋江感到安心的是，黑衣女是独自回来的，马上没有王康、王启年或是宋挚。
黑衣女对着黑衣人们喊了几句话，然后一伙人都迅速退去。
待他们走远了，宋江和陈凝才有胆子爬起来，先去看了被遗忘在草丛中的薛超。还好，薛超胸口仍有起伏，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一贯养尊处优，平日里大补之物都没少吃，底子比常人要好上不少，这才在接连受到重创的时候，还吊住一口气。
宋江掏出内伤药物喂薛超的时候，陈凝在走向宋悉的途中，突然“呀”地惊叫一声，宋江以为她被虫蛇袭击，放下薛超，连忙赶过去，就见陈凝脚下躺在一个人。
是孙太行。
陈凝把手中从孙太行的鼻下挪开，对着宋江摇了摇头，表示他已经没气了。
孙太行的胸口明显塌了下去，是被人用重手法击中。
对方离开的时候看起来非常匆忙，被抓住的孙太行被他们直接杀死丢下了。
忽然耳边传来了马蹄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通往万岁城的大道上，赶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看到野地里突兀站着的宋江两人，高声呼唤。
宋江听见这个声音，一直提着防备的心落回了嗓子眼，回应道：“是我，宋江！薛超也在这里，他伤得很重！”
来人是宋江极为熟悉的一位兄长，目前担任着万岁城成为分队长之职的何言，这也解释了黑衣人为什么会退走。城卫队里好手如云，又擅长结阵对敌，因此对方虽然实力强横，然而也不愿意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硬撼。
何言直接策马从道路上下来，还未开口，后头一人骑着一头驯鹿过来，赶到宋江和陈凝的身旁，跳下来焦急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我们两个没事，”看到了王启年，宋江问道：“王康还好吗？”
王启年答道：“他也没事，就是伤口又有些渗血。你们宋家的那位受了点伤，不过没有大碍。”
宋江心又放宽一些，指着路另一头的大车道：“宋悉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
宋悉的情况比薛超还好上不少，他只是背过气去，内伤外伤都有些，不过都不严重。
收殓了孙太行，分出两人照看宋悉和薛超，众人向着西祁村驰去。
宋江骑在城卫队员腾出来的坐骑上，问身边的何言道：“何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巧赶来救我们。”
何言答道：“其实我们这次出来，本来只是为了王康而来。白天他放的穿云箭就已经被我们的人看到了，那时就派出一个小队过来。可是等到了晚上，无论是王康姐弟还是救援小队，都没有回来，我们就意识到出事了，就由我带着大批人马出来找寻。可巧，我们又看到了你放的那两支穿云箭，这才找对了地方。”
宋江了然，又问起陆子昂的消息。
何言的回答让宋江黯然不已，他说道：“三郎节哀，陆子昂已经不幸伤重亡故。两天前，不，是三天前，他被人发现倒在了鲁行村外，那时就人就已经不行了。后来有人认出是你们宋家的人，把他的尸体直接送到了佑城。后来你家有人翻开他的掌心，看到刻着半个兽字，这才知道发生了兽潮，昨天晚间才通知到了万岁城。”
宋江听得此言，心中又是一紧。佑城要靠陆子昂阴差阳错之下，才得到预警，那么宋恪又上哪里去了？唯一然宋江有些安慰的是，佑城还是在兽潮来临之前得到了警讯，不会因没有准备而损失惨重。
众人很快就来到黑衣人追上大车的地方。看到宋堵老人没有一丝生气的遗体，宋江牙关紧咬，双手指甲不自觉地嵌入掌心，而陈凝直接就哭泣起来。
宋江恨声问道：“何大哥，能查得出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何言看到宋堵这么惨烈的死状，心情也颇为沉重。闻言眉毛一扬，说道：“肯定能查出来的。我心里有数，金木两系，地级巅峰的女性武者，整个印州也就几个人。别说是印州，就算他们是来自大虞其它州县的，我们也会一个一个排查过去。地级武者中修炼相克内气的人数，本来就不多的。”
为宋堵整理了一下遗容，众人将遗体放置一边，继续前行。
这一次，路上没有再次看到伙伴们的遗体，倒是钱有亮看到了众人，从树林里完好无缺地钻了出来。
宋江问他有没有看到别人，钱有亮却道看见两个地级武者追着张思昌去了。
宋江一夜悲喜交加，这时听到不利的消息，已经不再动容，只是默默跟着何言等人。
忽然何言怒吼一声，叫道：“大家加快速度！”
宋江抬头一看，就看到前方的西祁村方向的天空稍有些亮堂，他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会吧！千万不要是那个！
不出宋江的猜测，当众人抵达西祁村时，西祁村的黑衣人已经全无踪迹。整个村子被笼罩在升腾的火焰之中，让人无法进入。
何言仰天嘶吼数声，随后恢复了冷静，下令道：“我们走！先回城再说。”
宋江嘴皮子微动，却没有劝说何言救火。他们人数太少，面对这刻意点燃的村庄，根本就救不过来。而要勉强救火的话，人就要散开。
万一行凶者还没走远，杀一个回马枪，他们可就要全军尽墨了。而且，宋江也不认为，在对方有心毁尸灭迹的前提下，还会在村子里留下活口。
返回的路上，张思昌失魂落魄地从树林里钻出，他告诉宋江，祁山为了掩护他，被黑衣人杀害了。
宋江安慰了他一下，问明了祁山牺牲的大致方位，记在心上，便将此节揭过。
不过张思昌还是闷闷不乐，归途中没有出一句话。
两人都清楚，兽潮即将来临，祁山的遗体，实际上已经没法收殓下葬。
三个时辰后，东方破晓之时，宋江一行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地方，万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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