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门之外
“一个时辰之后，铁中棠的就会来到我百炼宗。”
“什么！”
这个青年说出了这条消息之后，在场所有的仙人都一瞬间陷入了沉寂，随后议论纷纷，一时间大殿里吵嚷不已！
在议论铁中棠的事情的时候，整个青岩殿不知不觉慢慢萦绕着愤怒、惊慌、悲伤等气氛。
铁中棠威名赫赫，到目前为止，他交手的十七位顶级天才统统身死，没有留下活口，而闭门拒战的三个宗门被他一个人堵在山门口整整两天，闹得天下皆知，多少年来积攒下来的宗门声誉和威势都荡然无存！成为整个仙界乃至修罗界的笑柄！
现在，这样一个对手星辰榜上的年轻高手战无不胜的高手，就要登上自家的宗门了。在场的这些弟子，都是百炼宗的真传弟子以及重点培养的内门弟子，是精英中的精英，可以说在场的这些人组织成了一个整体，是百炼宗的未来，他们的应对之策是未来数百年里百炼宗的航向！
“这个铁中棠，将仙界里的顶尖天才仙人当做踏脚石，虽然心思毒辣，但是一身仙道修为的的确神通广大，对杀戮剑道也是领悟的非常厉害。“
百炼宗的首席弟子，章元炎自然不会是眼光狭窄的人。铁中棠的实力在赫赫的战绩下已经是显露无疑。
百炼宗精英弟子当中，一个身高一丈的红脸巨汉突然大喝一声说道：
“我说你们讨论这么半天就讨论出他很厉害，不可战胜吗？我华雄就算是技不如人，也要和他决一死战！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师兄！他现在在哪里！？”
声雷滚滚，似乎整个大殿都随着他的嗓门震动不已
“华师弟，不要冲动。”
章元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道：
“铁中棠此行，必定是来挑战我的，我会亲自迎战。”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平静，却无比的坚定，无比的寂静。有着一种慷慨赴死的味道。
他在虚空战场星辰榜上排名第十二，也只有他才是铁中棠的目标。
青岩殿中的气氛齐齐的一顿，一众门人弟子脸色一变，激动不已，朗声道：
“师兄！可是你......”
铁中棠的实力他们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目前已经有几个试图偷袭的高手被铁中棠斩杀，其中有一个在星辰榜是第九名，比章元炎的排名要高，实力更强，现在铁中棠带着大胜之势汹汹来袭，照这么看，章元炎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这个铁中棠携此无敌之势而来，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章元炎似乎明白这些师弟们在想些什么，缓缓道：
“我章元炎受宗门培养，身上肩负的不光是自己个人的生命荣辱，更是肩负着整个宗门的声誉！若是效仿松鹤观，轮回教的做法，推脱避战，但是我百炼宗上上下下数万名弟子的向道之心，修仙之念怎么办……………………！
听我章元炎这番感动肺腑的煌煌真言，殿中上下这数十个百炼宗的年轻仙人，每一个都目光坚硬如钢。一股股凶悍的杀气从这一行人的身上透了出来。他们每一个都是宗门的精锐，但此刻他们站在青岩殿之中，除了身上的杀气外，浑身热血沸腾，眼神中透露着的，都是视死如归的意志。
那是一种任凭外力如何捶打、践踏都不会弯折的百炼道心。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何等强大的令人绝望。但即使如此，有他们师兄章元炎这样的人物在，整个百炼宗就永远不会一蹶不振，反而会在这样的压迫当中爆发出来前所未有的潜力，潜牙伏爪，涌现出来更多的具备血性、勇烈的仙人！
章元炎看着所有人的眼神，一字字道：
“诸位，我这次召集各位就是要你们亲眼见证，对手的强大不用我多说了。我也许会死在他的手里，也许我甚至都伤不到铁中棠，但是百炼宗的所蕴含的精神道心、威名不会死！
我的死亡，将激励你们，也激励千千万万的弟子，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百炼成仙，什么叫做与天争斗，永不屈服！”
“百炼成仙！”
一众人门人弟子齐齐大吼，他们的身上，煞气、决心、慷慨悲壮喷涌而出。如同道道烈火般燃烧，化为了无形的火焰，冲天而起，似乎要掀起屋顶，将天空中的云层都冲破一般。
此次呐喊像是以此明志，又像是在为章元炎送行。
“诸位，随我一同前往山门等待吧。”
章元炎语气平静无比，似乎要去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当先向着大殿之外走去。
“不行！”
下一刻，一个浩荡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这个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让沸腾如同火山即将爆发一样的气氛顿了一下。
一道身影在人群躁动之中踏入了大殿之中，目光扫视着一张张坚毅果决的面孔，沉声道：
“章元炎，你这是要做什么？凌云剑宗对我百炼宗素有怨念，铁中棠就是想要践踏我宗门的威严，我们既然技不如人，就只有忍耐！逞一时意气固然痛快，但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毫无意义！”
这个人也就是百炼宗的传功长老，刘德凯。
“刘长老，这并不是毫无意义。”
章元炎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比的模样：
“我章元炎愚钝，虽然受宗门花大力气培养，却比不得那些顶尖宗门的首席弟子。但是——”
他回过头来扫视着身后一张张的面庞：
“哪怕我死了，我百炼宗的脊梁不会弯折，精神意志不会崩毁！我的师弟师妹们都还有机会，有机会超越我，有机会有朝一日打败铁中棠，替宗门一雪前耻。
如果我退缩了，闭门不战，就永远不会有这个可能，我的师弟们在心中也会永远的留下阴影，我不再是他们的榜样，而是他们的耻辱！
不论是为宗门声誉考虑，还是为了我的这些师弟师妹，甚至是我自己，都必须要战！”
刘德凯注视着章元炎毫不动摇的面孔，又扫视着一张张悲愤却又激昂的面孔，一时间默然无声，像是苍老了几分。
对于章元炎的话他无法反驳。
他身为百炼宗的长老，对凌云剑宗与宗门间的一些龃龉自然知晓，宗门在一天前就已经收到了这条消息，仅仅告知了章元炎一个人，也做好了闭门拒战，承受全天下耻笑、奚落的准备。
刘长老沉默半晌，谓然叹道：
“可是你，可是你......哎！”
章元炎意气风发，有一股难言的慷慨赴死的味道，大笑道：
“刘长老，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了！劳烦你告诉宗主大人和各位长老，你们的拳拳爱护之意我心知肚明，但是铁中棠以为我百炼宗的人会像别的那些宗门一样，对他畏之如虎就大错特错了！诸位，请为我做个见证！”
说罢，他当先一步跨出大殿，身后数十名精英弟子红着眼睛一言不发，在沉默无声中没有理会刘德凯，跟随在章元炎的身后，向着山下行去。
尽管寂静无声，但是一股威武不能屈的气势不由自主的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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