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公主，我们住哪？”

　　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这一天我接到侯府的通知，让我去渭水南岸参加西伯与诸侯的集会。

　　渭水南岸？莫非我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搭乘姜尚的船前往对岸。本来我是可以飞过去的。不过眼看河里有那么多的渡船，我想还是不要太张扬为好。

　　姬昌与太姒相伴从首船上下来，后面跟随姬发、姬鲜、姬旦、姬度、姬奭、姬高等公子，还有散宜生、太颠、闳夭等文臣。与姜尚同船则有南宫适、吕丁等武将。此外还有火正熊狂（熊丽之子，熊绎之父），陶正妫阏，太史辛甲、尹逸等人。

　　太姒环顾四方，“回想君侯迎娶贱妾就在此地，至今已四十二年矣。今日再来，一切还都没有变。”

　　姬昌回道：“不过爱妻，从今往后，这里或许会有所不同。”

　　道路两旁，早已搭起上千座帐篷。正中则临时建起一座高台。不过我每次见到这种高台似的建筑，总想起当初受刑的祭台，身心都会感到有些不适。

　　以程侯为首，已经提前到场的诸侯们纷纷迎接姬昌的到来。而此时的姬昌早已一扫刚到程城时的落魄模样，锦袍华服，不怒自威。

　　当初在程国迎接姬昌的诸侯，今日基本都到场。就连远在河东的虞芮两国国君也都不远千里前来。

　　尹逸上前报告，今日有四十七位诸侯亲临，九十一位诸侯遣世子或公子前来。河西渭水以北只有密须未到，渭水以南只有崇国未到。

　　姬昌用鼻子轻声“哼”了一声，目光炯炯，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一股杀气。

　　世子姬发宣布仪式开始，首先祭拜天地，然后宣读商王诏书，请出商王所赐白旄黄钺。

　　姬昌站于高台之上，左手持黄钺，右手持白旄，开口言道：“姬昌不才，得天子赏识，赐本侯白旄黄钺，代劳天子，得专征伐。自当为诸君扫除边患。诸君也当安守本分，保境安民。自今日始，若有外敌侵扰诸君的土地，当以告昌。姬昌自会为诸君摆平。”

　　姬昌话刚说完，即有阮君、共君、程君一起告状，控诉密须与崇国不仅侵占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奴隶，还无视西伯的权威，连参拜天子所赐白旄黄钺这样的盛事都敢不来。

　　姬昌微微一笑，“密须、崇氏均为西方大国，无视本侯也是自然。然天子既赐我白旄黄钺，本侯自当与诸君主持公道。诸位莫急，待本侯兵发西戎，扫除边患之后，自然会解决此事。”

　　随后，姬昌邀我登台，命散宜生宣读任命我为伏羲-女娲学院西岐女子分院院长的诏书。

　　姬昌宣布，今日将在一百三十八位诸侯见证之下，在此举行女子分院的奠基仪式。并令太史辛甲记载今日盛事。

　　于是，到场的诸侯纷纷向我表示祝贺。并在众人的陪同下埋下了女子分院的基石。我真没想到女子分院的建设会以这样一个隆重的形式开始，一时间真有些找不着北，不过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热热闹闹的仪式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直到三天之后，十五公子姬高带着几个人前来找我。

　　“公主，父君令我督造伏羲-女娲学院西岐女子分院。这位是胶鬲盐业商行的管事。今日特来与公主协商分院的建设规划。”

　　管事让随从搬进一块石片。上面刻着一幅颇为复杂的图。“这是胶鬲大人命人仿造朝歌女子分院及娇公主的府邸设计的。请公主过目。”

　　我粗略一看，“这个工程量会不会很大啊？”我直观地觉得，按这个设计，在西岐根本就建不成。

　　管事说道：“没关系，胶鬲大人说了，一切都由胶鬲盐业商行承担。”

　　我笑了，“胶鬲大人的钱也是钱啊！再者，西岐人力匮乏。工程量这么大，恐怕得耗费很多时间。我只想能尽快开工，尽快投入使用。”

　　管事和姬高对望了一眼。姬高说道：“公主，我们先到现场看看吧！”

　　我们乘船来到渭水对岸。除了连接渡口的道路，四周仍旧是一片荒芜。三天前的诸侯集会，只留下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再次查看他们的设计图。“我没有那么多随从。不必给我建立单独的公主府。可以将公主府与女子分院合二为一。池塘、花园可以暂缓，先把演习场、宿舍建起来……”

　　“公主，”管事回答，“容在下回去按您的意思修改一下，再请您过目。”

　　第二天，姬高和管事又搬来一幅图，比前一天的已经有了很大的简化。我表示首肯之后，姬高命人将图收起。“我还要将此设计上报父君，由父君来定夺。”

　　又过了两天，姬高告诉我说：“父君已经批准了女子分院的建设规划。不过父君对我另有任用。不再让我督造此项工程了。”

　　“那让谁来督造啊？”我问。

　　“我的八哥，姬处。”

　　“姬处？是不是你三哥和五哥的那个小跟班啊？”

　　姬高笑了，“公主怎么这么说我八哥呢？”

　　我顿觉不妙，“你三哥、五哥不都是反对这件事的吗？”

　　姬高答道：“父君既已经定下此事，且建设方案已定。公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是啊！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即使学院建起来了，学员或许可以招到，可教师从哪里来？弄不好我还不得当光杆司令。

　　姬高后面没有再来。而这位八公子姬处，一连半个月，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我又不好去主动找他。

　　要不我自己去现场看看吧！于是初夏的一个清晨，我飞越渭水，到了对岸。

　　只见在原来奠基的地方，多了几个大坑。至于更多的东西，包括工棚、建筑材料，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算了，我对自己说，别指望了。叫人骗一次是倒霉，叫人骗好多次那就是傻子了！

　　不过没想到，六月初，我突然接到侯府的诏令。说是公主府已建成，叫我即日迁入。

　　哦？居然这么快就建好了？反正我的行李也不多，带上两个奴仆、两个侍卫，两辆马车就可以拉走。

　　结果我们前脚刚腾出院子，后脚便有一位大夫带着家眷部属二十余人住进来。原来西岐的官房这么紧张。

　　我们一行五人两辆马车渡过渭水，看到一堵高墙和宽阔的大门，不由得兴奋起来。可是等进入大门再一看，一下子便傻了眼。

　　学院根本就没有建完。仅仅是建了给我自己住的宿舍。什么演习场还都只有个地基，周围一片杂草丛生。而且只有朝向路的一面有院墙，其余三面连院墙都没有。

　　两个女奴望着我，“公主，我们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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