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修罗战场
鼓声由远及近,让人不寒而栗!水寨之内的大汉将士,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呢,一个个的不无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是生是死,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秦丰站立在上面,任由江风吹来,鬓发四扬,而后,亲自转身到后面来,从着手下拿过来击鼓的鼓槌,奋力而击,同时大吼一声道:“兵发!”
一排排的将士,在听到秦丰的命令后,不无的开始起身离开,水寨大门敞开,一个个将士踏步进入船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咚咚咚……”
秦丰手持着鼓槌,仍奋力相击!广平侯薛欧见状后,不无的走步过来,站在秦丰的身后……
……
江面之上,荆楚水师乘坐着数百艘战船而来,声势浩荡,船甲林立,大有一种气吞天下之势!
在这些船只的中间,一艘巨大的船身尤为引人注目!船只的体积可以说有两艘普通船只这么大,在这个时代,造出来这么大的船只,不得不对着造船工匠的技艺刮目相看!
在着船首处,赵慕雨穿戴着黑红色的披风,目光直盯着前方燕子矶的滩头!
当大船从着龙蟠矶阁过去时,副将王溥不无的走过来,叹口气道:“哎,没想到啊,这才过了几天,我们双方就要在此大动干戈!”
赵慕雨听到这话,连头都没有回,淡声道:“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唯一不变的,是永远的利益!我们与吴王殿下之间,利益上互有冲突的,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休要怪我们不近人情了!”
对于赵慕雨这番近似冷酷的答案,王溥苦笑一声道:“大将军,可是……若是我们不顾后果的发兵,就不怕……”
说出这话时,王溥不无的一手指着南方,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慕雨对此不无的浅然一笑,出言安抚道:“放心吧,陛下虽然对我有所芥蒂,可是……你莫要忘了,正是我的存在,才使着荆楚边境保持这么久的安定,离了我,谁给他镇守边境?”
赵慕雨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是凭借着他卓越的战功,而王溥对此,却微微有些担忧,与着君王,特别从平民百姓成长为一代帝王的人,不要经常性的把自己的功劳挂在嘴边!这些人,都是共患难异,同富贵难啊!
子不知,越国大臣文种为勾践最终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灭吴后,自觉功高,不听从范蠡劝告,继续留在越王的身边。尔后,为勾践所不容,最后被勾践赐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当然,这个时候,王溥自是不会出言劝谏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一战打垮吴王秦丰来,让他知道,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反抗!反抗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生不如死!
荆楚水师的船队呈现着“一”字型排列,浩浩荡荡的向着大汉水师掩杀过去!
这个时候,大汉水师的船队也从着水寨里面缓缓而出,尽管一直以来,大汉水师与着荆楚水师交战,战绩一直很稳定,输多胜少,但就是这种情况下,敌人欺负到家门口,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大汉水师是以着“人”字型方阵,冲杀过来!在着前面的船只,甲板厚重,体积也比之后面的大了许多!大汉水师钱粮有限,因此,广平侯在主政河东之地的时候,把有限的钱粮投入到大船上,以期做到威慑荆楚水师的作用!
大汉水师,冲到前面的几艘大船,是由着都统大人胡昭指挥!从着水寨内出来,胡昭都一言不发,他深知此番自己身上的重担!
向着江心前行片刻功夫后,这个时候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荆楚水师先头船只的身影,他深吸口气,不无的对着身旁人吩咐道:“所有将士,听我吩咐,准备……”
在胡昭的身旁,一个副将模样打扮的人,不无的有些颤颤巍巍,他看视着前方道:“都统大人,我们此番应战,颇有一种飞蛾扑火的感觉!”
听到这话,胡诏的脸色不无的有些动容,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呢?但身为将士,除了遵守将令外,还能有其他的想法不成?
胡诏清了清嗓子道:“说话注意点,虽然我们冲在最前面,但后面的将士们焉能不卖命?荆楚水师欺人太甚,我们若是不奋力一击的话,日后,我们真是无颜面对当地的百姓啊!”
胡诏说话之际,荆楚水师与大汉水师的船队愈发间的接近了!胡诏目视着前方,直到相距在箭弩的射程之内时,他不无的大喝一声道:“所有将士,听我命令,发!”
而与此同时,荆楚水师这时候,令号兵也不无的喝声道:“发!”
“嗖嗖嗖……”
无数的箭矢,在着江心上对发,晴空万里的天空,刹那间,在箭矢之下,短暂性的出现了黑夜之状……
双方将士纷纷手持着盾牌,抵挡着天空中落下的流失,另外,又急匆匆的催促着周围兵甲,迅速的冲撞过去,是骡子是马,就要在今日水战中见正招了!
双方将士,在一阵箭矢飞流之后,迅速的命令手下划着大船靠近过去,准备着进行短兵相接!
而与此同时,赵慕雨在自己的指挥船上,目光不离着战场,观察一番后,不无的对着王溥道:“我看了一下,宁海潮帮应该没有在交战之列,看大汉水师交战的方式,一如往常一样!”
王溥闻言后,不无的又看了一眼,这才的点着头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大汉水师的标志性打仗方式!看样子,我们要留一手了,以免宁海潮帮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王溥小心谨慎的话,在着王溥听来,不免是个笑话,他不免失声一笑道:“王将军,这个时候,你还认为,大汉的水师会是我们的对手?你还在提防着他们釜底抽薪吗?”
面对赵慕雨的质问,王溥点着头道:“大将军,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小心一点,出不了大错的!”
“那好吧,一会儿你留在这里,留下些许船,我亲率船队过去,我要打大汉水师一个措手不及!”
赵慕雨说话之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在他的眼中,大汉水师跟他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灭掉他们,易如反掌!
王溥对于赵慕雨的吩咐,自是没有丝毫的异议!这个时候,大汉水师前面的大船已经与着荆楚水师接近……
“嘭……”
一声巨响,从着前方传来,紧接着,不少的将士就从自己船上的甲板上跳到另一半,短兵相见!
这个时代,是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火器自是不存在的,水战归根到底,还是兵士的近战肉搏!
看到前方双方将士已经搏杀在一起,赵慕雨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狂热,很久没有这种让人热血的感觉了!
赵慕雨对着王溥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纵身一跃,直接的跳到隔壁船的甲板上,他过去之后,就直接的对着身边的将士吩咐道:“来人啊,滑动船只,给我冲过去!”
见着身为主将的赵慕雨过来,荆楚水师士气顿时高涨起来,一个个的铆足了劲,划动着船只,向着前面冲了过去!
见着赵慕雨率领着手下冲了过去,荆楚水师的阵型一下的就被打乱了,不少的将士,见着自己的将军冲了过去,也纷纷的追了过去,“一”字型阵瞬间就被打破了!
大汉水师的排头船只正与着荆楚水师在交战,从着当下的局势看来,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因为吴王殿下的告诫,大汉水师在稳扎稳打中,还逐渐的占了上风!
不过,当赵慕雨带领着手下船只冲过来的时候,局势瞬间就发生着变化,不少荆楚水师一见到自己的大将军亲临前线,士气顿时高涨,纷纷大喊起来:
“杀啊!”
喊杀声震天,一方士气高涨,与之对应的,自然是另一方士气的萎靡!“砰砰砰……”又是接连几艘船碰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看到敌人的面孔,不由分说,双方将士就直接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杀过去……
前面战场上局势,浓烟滚滚,喊杀声在着数里外的水寨之中,听的是一清二楚!来来回回不断的传信兵,将着前面战场上的局势,一五一十的禀明过来!
秦丰与着广平侯薛欧待在一起,对于赵慕雨的参战,双方表现出来截然不同的态度!当薛欧听到赵慕雨的名号时,可是如临大敌,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敌人,同样的,最了解赵慕雨的,莫过于薛欧了!
他当即拉着秦丰的衣袖道:“我对薛欧极为的了解,他能出现在水战之中,必定是抱着极大的信心的,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弃卒保帅,让后面的水师赶紧撤回来!”
秦丰对此却是摇头拒绝道:“战局打到这种程度,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撤退,无疑要损失太多,只能咬牙坚持,我相信战局一定会发生变化的!”
“吴王殿下,你在拿所有人的命运,在搏一个你都不知道的未来!你知道不知道,若是这场战事稍有差错的话,河东之地将陷入怎样的境遇?”
面对广平侯的责问,秦丰也是怒火中烧的道:“反正现在河东之地已经是这个样子,还能比着更差的吗?我今天豁出去了,要么胜利,那么大家皆大欢喜,若是输掉的话,我将随着大家一同在此殉国!”
秦丰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之中,却慷锵有力!使着广平侯薛欧不无的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既然河东之地已经到了这样的境遇,破而后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所能想到的方法,唯有此了!”
广平侯直接的上前,一手托着秦丰的衣领,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水战中有多少的将士,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你一句破而后立,就这样的放弃他们了吗?啊?”
吴王秦丰与广平侯薛欧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动起手来呢!主薄沈扬见状后,立马的冲步过来,劝声道:“殿下、侯爷,有事好商量,如今正处于战事,你们这么做,岂不是让荆楚方面看了,窃喜不已!”
秦丰看视着广平侯,在目光的逼视下,广平侯不无的松开自己的手来!但眼神之中,不无的带着警告意味!
秦丰整理下衣衫后,然后看视着对方,语气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在侯爷的眼神之中,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可是侯爷你想过没有,这群将士的身后,可是十万人家百姓的生命,这群将士退的话,那百姓怎么办?”
秦丰的诘问,让着广平侯憋着一肚子的话,闷在心中!
主薄沈扬对此不无的苦笑一声道:“可是殿下,你莫要忘记了,大汉水师与着荆楚水师的差距,这样子打下去的话,我大汉水师怕是会顶不住啊!”
“未战先怯,若是身为主将,都有这样的想法,那前线将士将何奋勇杀敌!我觉得大汉水师只有经历过最苦战的战事,才能成长,尽管此次的代价有点大!”
双方对于战事的看法迥然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这个时候,前线水战完全处于白热化的阶段,大汉水师的“人”字型阵型已经完全被打乱,与之相对的,荆楚水师也是一样!
双方这个时候,都是无厘头的乱打一气,也不知道旁边船只是敌是友,一个字,只知道“干”!
唯一能够让着双方将士辨别出来的,就是双方将士的衣服颜色,不过,随着战局的不断扩大,战事也日趋焦灼,喷洒在衣服上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衣服的颜色……
不少的将士,已经完全的成为了战争的机器,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件是,那就是: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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