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收服
陶器碎裂本不如何的响,可这却是在寂静的夜里。
随着那闷响传开,纪信整个人都不好了,神经被绷紧到了极致。不敢置信的看着彭越,伸手指去,“你……!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不多不少六个假扮汉军的楚军兵卫已经快速奔入,围绕在了纪信的周围。
“不是说过了吗。”彭越慵懒的站起身子,无趣的说道:“本将想送你一程。只可惜有伤在身,无法亲自出手。”
再不给纪信任何开口的机会,彭越直接下令道:“动手。”
刹那间,尽是兵器出鞘的声音。
在纪信惊魂未定的目光中,一个兵将毫不犹豫的一剑刺入了纪信的胸膛。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
没有任何防备的纪信最终只是动了动手指,含恨而断了生机。
不远处躺着的周勃看到这一幕一阵激愤,瞪圆了的双眼通红,却只是一阵挣扎之后,吐血身亡。到死他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去作为、去挽回这一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在面前,无力回天。
此刻,那尚存一吸的夏侯婴紧闭的双眼中流出了许久未曾有过的泪。全身无声的抽搐,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悲伤还是愤怒。
兵将将长剑从纪信的胸膛拔出,一手撑着那将要倒下的尸体,将长剑上的血在纪信的衣甲上蹭了个干净。
彭越冷冷的扫了一眼角落里动弹不得的夏侯婴,“不好受吧?早知如此,又何苦这般倔强呢?”
话落便凌厉的转身,对着几个兵卫吩咐道:“将这纪信的脑袋砍下来。吩咐人手按照先前说的准备。”
“诺。”
兵将的应答依旧在耳边回荡,彭越却已经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放眼看去,外面的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原本应该守卫在木门两侧的兵卫被人暗中杀了调包却无人知晓罢了。
映着苍白的月光,彭越在驻地大门附近找到了刚来时碰见的那个兵将。
“入夜了,彭将军还有伤在身,您这是?”看到彭越的瞬间,兵将顿住脚步拱手行了礼。
彭越先是四下看了看,随后一脸正色的吩咐道:“楚军接下来的目标很可能是这里。当然,齐王的大军也已经到了荥阳城外,这会给楚军造成拖延,对我们来说虽然是好消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去将军千夫长都找来,本将跟诚安候有事要详细的跟大家商谈一下。”
“将军是担心楚军会趁夜来袭?”兵将似乎本能反应似的快速问了一句。
“不好说。但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才是。快去吧!”
“诺。”略略想了下,兵将才拱手应过,急忙小跑着离开了。其余的兵卫也在对彭越行礼之后继续着巡查。
驻地其余地方的守卫各司其职。没有值守任务的兵卒有些已经准备入睡,有些人则聚在一起有的没的说些什么。
而此时,那些个扮作汉军兵卒的楚军精锐,已经全部暗中分散在了木屋周围,悄无声息的潜伏待命。
……
荥阳的城墙上,龙且跟季布两个人又经过了一波轮换。项羽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看着,等着。
云韬穿过兵卒身后来到项羽的身后拱手道:“启禀项王,彭越将军那里进展顺利,准备今夜就动手。看时辰,应该已经在行事了。”
听了这话,项羽一直古井不波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转身看了一眼之后,项羽又侧着身子指向了齐军后方的一个方向,“多派些人去那个方位,暗中准备一些干草木柴。弄好以后让他们潜伏着待命,时机若是到了,也给齐王一个惊喜,放火烧了他们的营地。不过在此之前切记不可有任何错漏。”
听到这番话,云韬的眼中也闪烁出了一阵的亮光:“末将一定不负项王重托。”
……
敖仓驻地。
所有的千夫长和一些骁将集中在了一起,等人齐了才开始朝着那不大的木屋走去。
“前些时日齐王不就派人来联络过了吗,与其担忧楚军会袭击,何不我等主动出击呢。联合齐王,咱们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你进的了荥阳,还是说你知道广武眼下的兵力?可别连广武都过不了,那可就事大了。”
短短的路程,十多个兵将还不安分的议论着。
“你们说的明明背道而驰,可怎么就听起来又都在理呢!还真是……!”
“在理又如何!没有汉王的命令还是不要擅自做主的好。”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有所不受你懂吗?!”
简单的议论几乎要成了争执,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声音也传到了面前不远处的木屋中。
彭越的耳朵不由得动了动,听着这些话音默默摇头。
“好了,这些事自有诚安候和彭将军决定。我等听命便是了。”略微熟悉的声音,这是彭越之前吩咐的那个兵将:“都进去吧。”
沿着木屋的墙壁已经占满了楚军兵卫。等到这十多人全部进入之后,木屋外潜伏的一些兵卫也开始朝着门口靠拢。
驻地大门处的几支巡查队伍依旧在举着火把孜孜不倦的来回走动,全然不知驻地内部正在发生着一场巨大的变动。
等到十多人都进入,原本黑漆漆的木屋中被人点亮了火光。一众兵将正自惶惑搞些什么名堂的时候,四周的楚军兵卫已经快速围了上来。
为首一个脸上脏兮兮的瘦弱男子抹了把脸,露出了冰冷的面容。
潜藏在这些兵卒中的桓楚,一手拎着没有出鞘的剑朗声道:“都不要动。识相的现在就老实点,免得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冰冷的声音扩散。
随着火光的亮起,那个听命召集众人的兵将慌忙看向了彭越,可是那一眼真的看清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彭越一手压着剑柄,另外一只手中拎着纪信那偶尔还会滴下血液的头颅:“诸位将军莫要慌张。且,听本将一言。”
“彭越,你要干什么?是想反了不成吗!”
“竟然杀了诚安候!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几乎不分先后的两个声音响起。说话的二人也一前一后的走出,只是最先出来的那个直接被桓楚一剑刺杀。从出手到拔剑,桓楚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诸位莫要慌张。”环视着面前的其余人,彭越不紧不慢的道:“同样的话,本将不想再说第三遍。”
“楚军实力强横,此来又接连破了广武成皋两座城池。周勃跟夏侯婴两位将军重伤不得治,现在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还在等死。”
“本将侥幸保住一命。却是看明白了一些事。说白了就是还不想死。可楚军连破两城士气高涨,接下来的战斗仅仅凭借我等根本无力抵抗。齐王虽然已经兵临荥阳城外,可终究还没有攻破荥阳的迹象。本将想了想,既然是为了功名利禄而卖命,何不选实力强的一方呢?所以打算投奔霸王。”
话至此处,彭越随手将纪信的脑袋扔在了众将面前,“这纪信冥顽不灵,跟本将意见不合。让诸位到此,本将想说的很简单。那就是本将的心意已决。奉劝诸位好好的想想,为谁卖命都是卖命,何必非要跟着汉王呢?也许霸王做的一些事不被诸位认同,可诸位谁听过霸王让自己部下送死垫后,自己跑路的?每次出战,霸王即便不是身先士卒,也是陷阵杀敌。何曾跟汉王这般,局势不妙就丢下我等跑路?身为将军理应战死沙场,可为了汉王丢掉性命,真的值吗?”
“奉劝诸位好好想想!”这一句,彭越故意加重了语气。
可他的话不过刚刚说完,反对的声音接着就响起一句:“值不值不是你个怕死之人可以说的,叛君叛国者何时也可以这般强硬了。”
“何时起的不知道,不过此时的确是这样。”彭越也不恼怒,语气依旧平缓:“一个不知道为何而卖命的人!看来你是悟不透本将刚才的话了。你可以去陪诚安候了。”
早在那兵将开口时就已经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此时只顺势一划,兵将就没了呼吸。
等那尸体发出声响倒地,彭越才看向其他人接着道:“还有谁想不明白的?本将这就送他去慢慢想。”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众将此时一个个低着头面面相觑,乖巧的再不敢有所反抗之语。
看着眼前的一幕,彭越却是加重了声音问道:“诸位将军都不说话。这是都想明白了,还是都想不明白呢?”
“属下愿意听从彭将军的,何去何从全凭将军做主。”一人扫了眼就在自己脚前的那颗头颅,匆忙的行了礼。
“属下愿意跟随彭将军。全凭将军做主。”
“那就是都想明白了?”听着那参差不齐的声音,彭越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可接着却伸手指向了一个角落:“夏侯婴将军重伤不得治,眼下活着也是痛苦,你们谁去帮他一把。完了之后召集大军,火速赶往荥阳面见霸王。”
这次,彭越的话都没有说完,只见一个兵将已经跑到了彭越所知的地方,拔剑对准还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夏侯婴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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