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智伏群英（8）

　　朱相如见他年近六旬，居然还如此海量，不由得暗暗赞叹。朱相如道：“老寨主果然是酒量惊人，豪气干云。今天无为教与牯牛寨成为一家，朱某是高兴得很，一定陪各位喝个痛快。不过，我师妹和桑若终属女流，桑若腿上又负了伤，不能多饮，这第三碗酒，便我替她们喝了吧！”说完，将璇规和秦桑若手中的酒碗拿过，连同自己手中的一碗，共三大碗酒，一碗接着一碗，将头高饮，如牛饮一般，片刻间将三碗酒喝得干干净净。

　　那些彝族勇士们虽然酒量颇大，但从没见过朱相如这等喝法，并且连喝了五大碗居然谈笑风生，面不改色，都是大为佩服，不约而同地高声叫好，鼓起掌来。

　　盖万豪竖起拇指道：“好酒量，教主果然是英奇卓荦之才，不仅人品武功好，便连酒量也大得惊人。老朽喝酒数十年来从未逢过敌的，今天酒逢知己，便让我们喝个痛快！”说罢命人又拿了几大坛酒来。

　　朱相如喝了五大碗下肚已经有了昏沉的感觉，当即运起内功将酒从足底“涌泉穴”逼出，不会儿，又精神百倍，神彩奕奕起来，听到盖万豪如此一说，当即抚掌道：“好，今天能与老寨主及各位好汉饮酒论武，畅谈天下大事，真是痛快之极！如果老寨主高兴，我就陪你喝个尽兴！”盖万豪大喜，转过身去，高声对在场所有人说道：“兄弟姐妹们，今天是几十年难逢的大喜日子，我们便开怀畅饮，尽情玩乐，唱起来吧！跳起来吧！”众人一片欢呼，接着所有人便围着篝火手挽着手，跳起了欢快的彝族舞蹈，朱相如三人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也加入了舞蹈的行列。众人边跳边唱，秦桑若作为彝族公主，更是深谙此道，她的舞姿很美，虽然她腿受了伤，但许久没有跳舞，但连疼痛都忘记了。加之璇规为她上了武当伤药，恢复得很快，只要舞动多加注意，也便没有大的妨碍。秦桑若轻歌曼舞，歌声很幽扬，很快便成为舞场上的核心。朱相如从不知道她还有此动人之处，看她脸色酡红，笑靥如花，感觉似在梦中。

　　璇规被秦桑若拉到了场中，和盖银花三人共舞，不多时，她也跳得熟了。众人如繁星捧月般以在女为核心，跳了多时，这才缓缓停下，接着便又喝酒，又喝歌，有人有还在篝火旁演起武来。也有人弹着三弦，有人吹着竹笛，有人吹起了芦笙。歌声乐声，有粗犷的清扬的媚婉的，交混在一起，整个山寨沉浸在一片欢乐浓烈的气氛中。

　　朱相如和盖万豪等人高声谈笑着，一坛接一坛喝着烈酒，直到喝得不省人事，在篝火旁相互枕籍睡着。

　　朱相如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睁开眼睛一看，一堆堆篝火已经熄灭，自己躺在篝火旁边，身上盖了一层牛毛毯，璇规和秦桑若躺在身畔，各人身上也盖了同样的牛毛毯，盖万豪等人却都不在。

　　朱相如将二姝唤醒。三人起身往虎头厅走去，到了院中，只见盖万豪和众头领聚集了数百名彝族勇士正在院中列队、训话。看到三人进来，盖万豪率众首领迎了上来，一齐见了礼，说道：“教主、公主、欧阳姑娘，昨晚看到你们都睡着了，不敢惊动，只命人拿了毯子盖在身上，你们休息得可好？”

　　朱相如脸上一红，说道：“昨晚太过高兴，以致失态，让众位见笑了。”盖万豪哈哈一笑：“这样才是江湖儿女的本色，我们彝族人最喜欢就是这样的人！”

　　朱相如看到排列的得整齐划一、全副武装的彝兵，问道：“老寨主这是要率兵去那儿？”盖万豪道：“教主，现下山寨中都是教中的一员，你是教主，安全异常重要，当然要有人随身保护，我精选了五百勇士，作为你的随身护卫，教主请看如何？”说完用手一指哪些雄纠纠气昂昂的彝族勇士。

　　朱相如哈哈一笑：“老寨主有心了。我久走江湖，几个人足矣，何须如此多的人马？”盖万豪肃然道：“我知道教主武功高强，寻常人又怎能伤得了你？不过，你身份非同一般，现在又是无为教教主，江湖人心险恶，步步荆棘，一定要万分小心为妙。再者，还有本族公主同行，如有意外，我是百死莫赎，还是请教主收下这数百保镖才是，他们经过严训，绝对会誓死护卫，不会给教主添任何麻烦！”

　　朱相如道：“朱某在外奔走呼号，延请汉人团结一致，驱除满人，还我汉人山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难不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要整几百人跟在身后不成？请盖老寨主对五百弟兄严加训练，不日举义之时，定可派上大用场。至于我，还时轻车简从的好。”秦桑若也道：“老寨主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三人都会武功，教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自保绰绰有余。还是听教主将令，上这几百人上阵杀敌的好。”璇规也作了劝说。

　　盖万豪等人见朱相如等态度坚决，只得作罢。朱相如便和盖万豪约定了举义的时间，届时会有人持教主令来传递消息。三人见事情已经办妥，便告辞下山。盖万豪等苦留不住，一族数百人直送到半山，方才看着三人离去。

　　此次牯牛寨之行，大获成功。三人心中愉悦，下山路上，方有时间和心境细细观赏沿途风景，只见云雾缥缈于山腰之间，宛如一条条白色的玉带，山谷之间，云翻雾滚，山势纵横，古木参天，真有取之不尽的树木树材。山路忽而曲折，忽而笔直，忽而又变缓，如同迷宫。

　　朱相如道：“牯牛山寨真是一个绝妙的去处，其险奇俊秀，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难怪这么多年来，便无人能够将其降服。”

　　璇规笑道：“这次不是被你降服了，可见你这个无为教教主非同一般。”朱相如道：“这里面有桑若一半的功劳。”秦桑若道：“我不过是在最后才说出身份，可在之前盖老寨主便对你佩服有加了。我充其量是添一把火而已。”朱相如道：“不管如何，没你们两个在我身边协助和支持，我一个人岂能完成得如此顺利。总之，要多谢你们两位。”秦桑若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酸溜溜的了？”朱相如笑道：“不是酸溜溜，是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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