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谨慎之人
刘永铭笑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当票是阎护阎青卫给唐彦秋的。阎青卫是洛阳人，唐彦秋委托阎青卫给他弄了一张当票。至于他要找的东西，呵呵，原本我以为是九凤翠玉冠，因为那天夜里我们刨开袁魁妻坟之时，就数它最为显眼了。”
谷从秋说：“这倒是。臣也盯着看了很久呢。”
唐括此时才问道：“如此说来六爷您已经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了？”
刘永铭转而看着唐括说道“说是他要找，其实是你在找。找就是那七星夜明珠！每颗夜明珠上还各刻着一个字，分别是枢、璇、玑、权、衡、阳、光。”
“夜明珠？七星？”谷从秋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好像有印象。棺材里好似是有几颗夜明珠。”
刘永铭冷笑道：“它可不只是夜明珠！而且是杨家的夜明珠！”
“又是杨家？”众人再一次好奇起来。
刘永铭接着说：“具博一虎所说。杨始把这七颗夜明珠送给了博一虎，博一虎因为受了杜春琦的恩惠又将它转送给了杜春琦把玩！”
谷从秋马上说道：“这不可能！那七颗夜明珠出现是在我们撅开袁魁妻坟之时。我相信六爷的人绝无此泄露消息之可能！要是泄露了，外人必知袁魁之死。但问题是唐彦秋拿到洛阳黑市当票在前，您在长安城白露亭售卖那七颗夜明珠在后呀！”
刘永铭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夜明珠在落入袁魁之手前，就曾在洛阳黑市里出现过呢？”
谷从秋心疑了一下，说道：“又有两个问题。一，夜明珠如何会出现在洛阳黑市。二，唐彦秋为什么要找它？”
“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杜家经纬票号一直以来都在亏损，之前以增发银票来平账。后来发得太多，经纬票号自己也怂了。杜春琦接手经纬票号以后大量出售了家中珍宝楼里的珍宝，以回收这些多印出来的银票。但是数千万两的亏空，哪里是一座珍宝楼可以平得了账的。”
许久没说话的杨光禄听到杜来珍宝楼之事却也来一兴趣。
他说道：“如此说来珍宝楼被烧是因为它是空的？火是杜家自己放的？”
刘永铭笑道：“即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珍宝楼是空的没错，却不是杜家自己放的火。火是博一虎放的。当夜要是扑救及时，其实珍宝楼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杜家人为了不让人知道珍宝楼是空的，根本没敢叫人去扑灭。所以珍宝楼才会被烧。”
水不流却是说道：“这不对吧。六爷您刚刚说杜春琦曾对博一虎有恩，即是如此，博一虎不该烧了杜春琦的珍宝楼呀？”
刘永铭笑道：“是呀，是不合常理。还有更不合常理的呢。经纬票号离杜家老宅可是有一段距离的。那天夜里火起以后，杜春琦可是没多久就赶过来了，好像他就知道经纬票号总号会着火一样。”
杨光禄听明白了刘永铭话中的意思，他说：“哦！是杜春琦让博一虎去放的这把火！”
“对。博一虎来经纬票号是真的去找夜明珠的，看看杜家的夜明珠到底是不是白露亭的那七颗，二来也是受杜春琦委托来烧楼的！可别忘了，博一虎向来奉行贼不走空。那天夜里他可没拿走杜家的任何东西！可见他要的东西他早已经拿走了，或是一个物件，或是当年的人情。”
谷从秋道：“如此说来……夜明珠是杜家自己给卖了。但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票号的秘密，根本没敢在长安城卖，于是把东西弄去了洛阳黑市，在那里售卖那七颗夜明珠。最后被袁魁买走了？”
刘永铭摇头说道：“不对。袁魁的官声很好，他更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巨富。所以他根本不会花钱去买东西。他的那些珍宝都是别人送给他或是他强要的。当然也包括那顶九凤翠玉冠。不过今日我们不讨论九凤翠玉冠。就只说这七星夜明珠！”
谷从秋吸深了口气，说道：“我懂六爷的意思了！”
“哦？你说说看！”
众人将视线看向了谷从秋。
谷从秋说：“袁魁的东西一定都是别人送给他的，而唐彦秋急着找东西说明唐彦秋曾经也给袁魁送过什么贿！袁魁未婚无子，是绝户。资产在办完丧事以后，剩下的是要被收回国库的！”
“继续说。”
“唐彦秋怕自己送的东西现世，贿赂之事会被皇帝知觉，所以想将东西找回来。不过……征南大营那边与工部好像没有什么往来呀？唐镇南用不着贿赂工部吧？”
刘永铭笑道：“有一定的往来。”
“六爷！”唐括喝了一声，他好似是在提醒刘永铭，皇帝的密事不该说给别人知道。
刘永铭笑道：“只不过那件事情与七星夜明珠本身没有关系，所以不说也罢。我要说的是……谷侍郎，你可还曾记得袁魁死前说过关于唐家的话？”
“唐家？”
刘永铭笑道：“唐彦秋的案首是夏承给的！袁魁一直觉得那个案首应该是自己！所以袁魁对夏、唐两家可怀着大恨大仇呢！袁魁可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敦厚，他恨一个人一件事可是会记恨一辈子的！”
谷从秋说道：“袁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向唐家索要财物？唐家而后就范，寻摸到了那七星夜明珠给了袁魁。那么……袁魁死了，唐家应该是放心才是呀？那七星夜明珠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如果不是这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谷从秋盯着那唐括接着说道：“只能说明那七星夜明珠本身就是罪证！”
刘永铭笑道：“对！它就是罪证！我之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唐彦秋是怎么知道袁魁手上有他需要的东西的？九凤翠玉冠我敢肯定，是齐国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送给袁魁的，且中间不会有他人接手此事。因为袁魁与那个齐国人绝对不会把贿赂袁魁之事说出去，要不然这两个行为极其谨慎之人死一百次都有了！”
谷从秋点头言道：“所以六爷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唐彦秋要找的东西一定不是九凤翠玉冠！”
“一定不是！不仅九凤翠玉冠不是，所有齐国人送到袁魁手中的东西都不可能是。所以，这个东西一定是别的什么人送给他或是我们自己汉国之内所有的。但问题是袁魁其它东西我在白露亭售卖之时都没有发生过问题，也没有牵扯到别的案子。只有这七星夜明珠出了问题！所当时我料定，唐彦秋要找的就是这七星夜明珠！”
谷从秋说道：“我又有两个问题了！”
“你说。”
“七星夜明珠在白露亭里出现过，唐彦秋为什么不去白露亭找，而是要去袁魁家里找呢？”
“因为唐彦秋根本没有关心过洛阳灾情，既然不关心，也自然不会募捐或是捐献，所以他根本没去过白露亭，也就没有留意到白露亭里的七星夜明珠。他一定是从别的渠道获得的关于七星夜明珠的消息！”
谷从秋又问：“如果这东西是罪证，以袁魁的性格，不可能不把它当成一个把柄。我意思是说，袁魁应该是会把东西留在自己手上，或是给出一枚，以证明自己手上有这东西，好来要挟唐镇南，更好得实行他的计划才是。”
“你说得对，这样的话他在陇南那边更容易行事。父皇上次装作生病休朝去了一次上庸府，如果袁魁真就这么做了，那暗害父皇的计划会更容易得手。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想袁魁极可能不知道七星夜明珠是怎么一回事。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释，唐彦秋手上的当票就足以说明一切。”
谷从秋看了看唐括，对刘永铭问道：“那张当票说明了什么？”
刘永铭答道：“洛阳黑市与长安黑市并不是完全隔绝，部份消息其实是相通的。杜春琦虽然是在洛阳黑市卖的珍宝，但唐彦秋亦是能在长安城这边得到七星夜明珠现世的消息。唐彦秋常去长安黑市这件事情我已经从唐将军那里证实了，此事不必多问。”
唐括言道：“六爷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刘永铭没理会唐括的话，他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收到了关于七星夜明珠的消息，所以唐彦秋才让阎护帮他弄个洛阳黑市的当票。但此时，在洛阳的七星夜明珠却已经被出手给了第三人！那个第三人将东西送给了袁魁！”
唐括言道：“我现在想知道，我儿子是从哪里得知七星夜明珠是在袁魁的手上的，又是谁把夜明珠给了袁魁！”
刘永铭轻笑着反问道：“你为何不问问是谁杀的你儿子，却问是谁给的夜明珠？”
“杨真，你说过了。一是我找不着他，二是我不恨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就是那个你口中的第三人，他才是真正该死之人！”
“她屡次想要害死我，我比你更有动机去对付她。但我要告诉你，她有皇上保着，有太后惯着，即使是我，现在对她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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