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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穿了衣服怎么上药?”……


  岑鲸虽然醒了,但身体还很虚,需要在家好好调养。

  考虑到白秋姝是为自己出头动手打人,才被书院勒令回家闭门思过一旬——也就是十天,岑鲸打算每天都抽出一部分时间给白秋姝补习,免得学习进度落下太多,会让她彻底对学习失去兴趣。

  对此,白秋姝起初是不情愿的。

  别说什么进度跟不上会让她对学习失去兴趣,她就是能跟上进度,也不会喜欢学习。

  但要给她补课的是岑鲸,她只能乖乖听话,拿上课本来自在居,听岑鲸给她讲课。

  然后她就发现,岑鲸讲课和庚玄班的老师讲课不同,没那么枯燥,甚至可以说是有趣。

  她经常听着听着就把内容给记下了,还能散发思维,追问岑鲸不少与之相关的问题。

  岑鲸听她提问,有时候会直接告诉她为什么,有时候会根据问题提供条件,引导她自己思考,最终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答案。

  白秋姝觉得这样上课很有意思,遗憾的是岑鲸精力有限,定下的学习时间结束后,岑鲸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这一天的课程,再给白秋姝布置功课,好巩固这一天所学的知识。

  白秋姝做功课的时候,岑鲸就坐在床上盘那颗小木球。

  小木球表面观察不出任何线索,只有两条十字交错的细缝,细缝看不出深浅,也没有任何松动。

  要不是里面确实能听到声音,岑鲸都怀疑燕兰庭给了自己一颗带细缝花纹的实心木球。

  岑鲸盘来盘去,也不知道是刚上完课太累脑子转不动,还是她本身就不擅长研究这类机关物件,她花了三天时间,始终没有一点头绪。

  第三天下午,白秋姝磨磨唧唧地做完功课,正要去花园练箭,顺带拉岑鲸到屋外走走散散步,杨夫人身边的嬷嬷突然过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杨夫人让白秋姝过去一下。                        

                            

  白秋姝去了片刻,回来跟岑鲸说:“是长公主府上的管事,带了长公主的话,让我不用去书院这几天,每天早上都到长公主府去习武。”

  上午刚下过雨,屋外吹来的风带着微微的凉,岑鲸披了件外衣坐在窗边的榻上,面前摆着白秋姝刚做完的功课。

  白秋姝离开的片刻功夫,岑鲸就已经把功课批改好了,她放下笔跟白秋姝确认:“早上过去?”

  白秋姝坐到岑鲸对面,两只手托着脸颊,点头说:“嗯,早上去,但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秋姝不理解:“长公主为什么对我习武的事情这么在意?”

  岑鲸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可刚经过一轮教学和作业批改,她已经不想再长篇大论说些什么了。

  她侧头看向窗外,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就当是新功课,等到回书院那日,你来告诉我答案。”

  白秋姝算了算时间,还有五天,时间充裕得很,便应了声:“好。”

  第二天岑鲸一觉睡到快中午才醒,吃过午饭,岑鲸踏出院门去找杨夫人,得知天刚亮,长公主府上就来人把白秋姝给接走了。

  不用给白秋姝上课,岑鲸到花园里去散了会儿步,回来摸了摸木球,又练了几张字,看能不能在年底岑奕回京前,把左手的字迹稍稍调整一下。

  傍晚的时候,白秋姝回到家。

  岑鲸以为她早上出门,太阳落山才回来,一定会很累,结果出乎她的预料,白秋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显得非常饱满。

  杨夫人问她今日在长公主府过得如何,她说就跟以往旬休日去长公主府习武一样,没什么区别。

  白志远和杨夫人照例叮嘱她几句,免得她年纪小不懂事,在长公主府做错什么,惹长公主殿下不快。                        

                            

  岑鲸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跟平时一样没怎么开口,直到吃完晚饭,她让挽霜去找至今还住在他们府上的小大夫要了两瓶伤药,转头又揣着伤药,去了白秋姝住的灵犀阁。

  白秋姝在洗澡,岑鲸在净室外敲了敲门,听见白秋姝说:“水还没凉,待会再来。”

  岑鲸:“是我。”

  里面突然没了声。

  岑鲸把手放到门上:“我进来了?”

  白秋姝:“等、等一下,我我我我穿个衣服。”

  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是白秋姝慌里慌张从浴桶里起来的声音。

  岑鲸维持原来的音量,问:“穿了衣服怎么上药?”

  门后一下子就安静了。

  岑鲸这才慢慢推门进去,转身又把门关上。

  门后是一面屏风,岑鲸绕过屏风,在白秋姝巴巴地注视下走到浴桶旁,拿出那两瓶伤药,放到浴桶边摆衣服和澡豆的小桌上。

  “一瓶治跌打损伤,一瓶涂伤口,瓶身上贴了字条的,看清楚再涂。”岑鲸说完,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呀。”白秋姝伸手去拿干布,小臂上有一小片淤青,像是抬手格挡攻击留下的。

  岑鲸盯着那块淤青:“你把手臂搁饭桌上的时候,抽了口气。”

  岑鲸离得近,听见了。

  “我还以为自己藏挺好,没人发现呢。”白秋姝一边小声嘟囔,一边用干布把身上的水都擦掉,随便套了件里衣,然后才拿药来涂。

  除了小臂,白秋姝的左手上臂以及后背也有淤青,手掌掌根的位置和膝盖则是轻微擦伤。

  白秋姝够不到后边,岑鲸就拿了跌打药给她涂后背,她自己则拿着另一瓶药,处理手掌和膝盖上的伤口。                        

                            

  白秋姝告诉岑鲸:“长公主殿下叫人带我去了城外驻军营,让我跟那些兵一起操练,很有意思,不过因为我是女的,一直都没人理我。后来我看他们在比试,就说我也想和他们比比,结果他们都笑了,还有人问要是比着比着不小心把我衣服撕了怎么办。”

  “我就反过来问他们,我要是比着比着不小心把他们打死怎么办。”

  岑鲸笑了一声:“是该提前问问。”

  白秋姝跟着笑,显然也觉得自己那句话回得不错:“后来真有人站出来和我比,之前所有人都笑我的时候,就那个人没笑,他好像挺烦我留在军营里的,说军营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还说要把我打哭,让我赶紧滚。”

  岑鲸轻轻地问她:“结果呢?”

  白秋姝咧开嘴,发出的明明是“嘿嘿”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傻,但脸上的笑容,却透出一股子叫人胆寒的疯气。

  “我俩打到后来都发了狠,最后我用驸马教我的方法从背后锁了他的喉,他整个人往后朝地上撞,试图把我撞疼了让我松手,可我硬是忍着疼没松,在地上把他锁晕了过去,要不是有人上来把我拉开,他真能死我手里。”

  不是书院里六七个功夫不到家的东苑男学生,而是军营里认认真真和她打的练家子,虽然自己也有受伤,但白秋姝还是感到无比骄傲。

  白秋姝炫耀完,想到什么,又赶紧换了副可怜巴巴的语气:“阿鲸,你别把这事告诉我爹娘,他们要是知道了,哪怕得罪长公主殿下,也一定不会再让我去的,可我想去。”

  “阿鲸,我觉得那里比书院有意思。”

  岑鲸沉默几息,最后答应她:“我替你瞒着,但你也要听我的,震慑一次就够了,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样以命相搏。”                        

                            

  白秋姝:“嗯!”

  上完药,白秋姝把衣服穿好,嘴里还念叨:“去驻军营,就没时间上课了,怪可惜的。”

  岑鲸纳罕:“想上课?”

  白秋姝强调:“你的课。”

  要是庚玄班那些先生的课,她肯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岑鲸认真考虑了一下,因为书院的充实生活拉高了她的阈值,导致她感觉在家没事做也挺闲的,就说:“你要是不嫌累,晚上回来我再给你上课也行。”

  “好啊!”白秋姝一副不知疲倦的模样。

  岑鲸一看便明白,白秋姝在长公主府定然是学到了内家功夫,也只有身怀内力,才能比旁人更精力充沛,像她作为岑吞舟时就是这样。

  ……

  白秋姝是六月二十一日那天下午在书院打的人,被罚回家思过十天,从二十二日算起,她得等七月初二才能回书院继续上课。

  六月三十,又是一天旬休日。

  乔姑娘同安馨月本想上门来探望岑鲸,但因为下午还有别的约,她们只能早上来,而岑鲸这边晚上要给白秋姝上课,早上醒不来,就婉拒了她们。

  岑鲸本以为自己能度过祥和又悠闲的一天,结果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人扰了清梦。

  挽霜:“姑娘,外头来了个姓叶的姑娘,说是你的同窗,专门来探望你的。”

  岑鲸把脸埋进被子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抬头问挽霜:“叫什么?”

  挽霜:“叶锦黛。”

  系统警觉:【她来干嘛?!】

  岑鲸不想起床,只想睡觉,可考虑到叶锦黛的特殊性,她还是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一番收拾后,挽霜把叶锦黛请进了自在居。                        

                            

  叶锦黛脸上摆着肉眼可见的着急与焦虑,下人们摆好茶水点心退出屋外,门刚关上,她就向岑鲸说明了来意:“你能帮帮我吗?”

  岑鲸问:“怎么了?”

  叶锦黛压低声音,跟岑鲸说:“叶临岸要参与弑君,如果不阻止他,他的下场会很惨。”

  岑鲸差点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

  叶临岸?弑君?为什么?

  而且叶锦黛说的是“参与弑君”,说明要杀皇帝的不止叶临岸一个人。

  皇帝干什么了这么遭人恨?

  岑鲸一脑门问号,最后挑挑拣拣,选了两个问题出来问:“他为什么要杀皇帝,我又如何能阻止他?”

  叶锦黛的回答打了岑鲸一个措手不及——

  “岑吞舟你知道吧,就是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人,他是绝大多数主要角色心里的白月光,叶临岸要弑君也是因为他,所以你去,一定能说服他,然后改变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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