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害人害己

一场大战，或者说是一场变故，导致整个三界六道的大修士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孙悟空也不例外，他和“娲皇三云”与太阳星君争斗，哪怕伤势不是特别重，却仍旧很虚弱，气力几乎耗尽，需要及时修养。再加上鸟人还没有归来，花果山只有实力不弱但也不强的猴妖们，胡天摇如果利用这个机会“偷”走朱月，成功率还是蛮大的——可惜他自作聪明，用了一个不该用的理由。

  调虎离山的计策十分成功，美猴王跟随胡天摇来到阿修罗界外，但九尾狐和环啼没进去，非说怕阿修罗王发现他传递情报，要等在外面。孙悟空焦心菩提祖师安危，顾不上与九尾狐夫妻废话，一个人冲进血海内，但大圣进入阿修罗界后，胡天摇和环啼却没有等在原地，而是急匆匆往花果山赶，遁术之快，几乎是他们有生以来最强水平，生怕错失良机。

  环啼说：“天摇，这次为了月儿，咱们蒙骗大圣，以后鸿天怕是在三界六道寸步难行呀。”

  “你想说什么？！”莫名恼怒气氛焦躁的胡天摇厉声质问，“难道你希望月儿永远和咱们无法团聚！”

  “不是。”环啼说道，“我是说你愿意为了月儿牺牲这么多，我很高兴。”言语至此，锦鸡目光中饱含温情和爱意，似乎真的把胡天摇当做了丈夫。

  “……”见环啼用“那种”目光望着自己，胡天摇复杂的心情里又多出一份委屈和欣慰，“环啼，这次之后，咱们一家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再也不分开了。”说着话，九尾狐抓住锦鸡的手，十指交叉，掌心的暖意彼此传递。

  一对夫妻至此算是终于正式缔结良缘。

  携手奔赴目的地，很快来到花果山，胡天摇二人按落云头，忐忑地踏上地面。稍作打听，得知玉慧、敖贝正在闭关，其他大猴大妖也各有事务，只有玉秋千陪着朱月在水帘洞里玩，夫妻二人窃喜，暗说更加有把握带走女儿。话说，哪怕美猴王不在此地，胡天摇也不敢调动鸿天高手大张旗鼓救人，本身花果山猴妖实力不弱，轻易打不败，再加上孙悟空和敖广是忘年之交，这里但凡出现战斗，东海必定插手，鸿天哪有胆子来硬的。

  利用一些谎言和浅度幻术，胡天摇和环啼越过几路猴妖巡逻，顺利进入水帘洞，抬眼看到玉秋千和朱月盘膝而坐，似乎正在修炼灵法。夫妻对视一眼，相互鼓劲，而后胡天摇尽自己最大所能施展隐身幻术，悄悄靠近朱月，步步惊心，处处谨慎，生怕吵醒一旁的秋千。

  情况还好，直到胡天摇走到朱月身边，玉秋千也没有发现他。鸿天九尾彻底放下心，施法迷晕朱月，抱起她往回走，过程依旧是心惊胆战，担惊受怕。

  也不知花费多久时间，胡天摇终于把女儿带到环啼身边，二人迈步就要离开，可这时，一股恶气从鸿天九尾心中产生，他转过头盯视仍旧在打坐的秋千，面容慢慢变得扭曲。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怕你！？凭什么我要像个鼠辈过活，你却可以正大光明玩乐？！凭什么！”

  胡天摇嫉妒之心暴涨，数不清的委屈和愤恨在这里一刻化为一股杀意直冲元神。

  “今日既然已经决定得罪孙悟空，那不妨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一了百了！”

  鸿天九尾把手放在轩辕剑上，欲拔剑杀人。

  “你要做什么？！”环啼大惊，“天摇，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胡天摇怒道，“凭什么不能？！玉氏父女多次妨碍鸿天办事，与我们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不趁机杀了她？！”

  “不行！”环啼说道，“他们与我们哪有大恨，明明反而多次对鸿天手下留情！天摇，不可呀！你再怎么嫉恨秋千，她也是你亲妹妹呀！”

  “亲妹妹又能如何？！”胡天摇怒道，“要不是她们父女作梗，我们何必无法与月儿团聚？！”

  “不是他们！绝对不是他们！”环啼说，“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抓走月儿的事绝对和他们无关！”哪怕到现在，这对夫妻也不晓得孙悟空听了谁的主意，非要用抓走朱月的方式惩罚他们。

  “我不管！”胡天摇一把推开环啼，“我就是要杀了她！”

  九尾狐不顾环啼劝阻，手执轩辕剑，高高跃起，直直朝秋千杀去，而秋千似乎因认真自修，未觉危险近前，仍旧闭目练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并没有任何人及时救下秋千，胡天摇用轩辕剑“噗”地一下把秋千刺穿，运道之力当场把她的元神冲碎。

  “啊~！”得手之后的胡天摇愣住了，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好像做错了什么，“我……我……我成功了？我杀了玉秋千？杀了妹妹？杀了我唯一的血缘亲人？我成功了？！”

  没有喜悦，没有畅快，只有心慌，九尾狐直接摔坐在地上，呆滞地盯着秋千，大脑一片空白。环啼则被吓坏了，捂着嘴不敢出声，心里很是悲痛、伤心，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从今日起，玉鸟人和鸿天就是死仇了。

  然而，胡天摇夫妻惊慌不已，以为玉秋千已经死亡时，突然“玉秋千”的尸体却出现光影扭曲，障眼法散开，显出其本来的样子——死者竟然不是秋千，是朱月！

  “啊！！！”

  看清被自己杀掉的人，胡天摇“噗”地一下，口吐鲜血，闪身抱住已经没了意识的朱月，整个人抖动不止，久久说不出话，只有泪水疯狂喷涌。

  “月……月……月……月儿！怎么会这样？！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这会儿鸿天九尾也顾不上压低动静，大声吼叫，疯狂召唤自己女儿。

  “月儿？！怎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呀？！”

  不敢想象事实的胡天摇以为一切是幻术，于是立刻施法检查朱月元神，但结果让他难以解释——这就是朱月，灵魂完全一样，而刚刚那个“朱月”则变成了一个娃娃。

  “月儿！月儿！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月儿！月儿！我杀了月儿！啊！我杀了女儿！啊！我杀了月儿啊……”

  疯了！彻底疯了！胡天摇直接疯掉！除了抱着女儿流泪和嘶吼，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环啼也一样激动，瘫软在地上，眼珠一翻，瞬间失去意识。

  此时，水帘洞外，玉慧冷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洞内的嚎叫，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师父，你说他会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吗？”

  “谁知道呢。天摇那么爱月儿，却要面对如此惨剧……唉~”

  “他不该抓秋鸟山的孩子们，更不该说要杀掉他们——我成全他。今天是他选择杀人，这都是他自己找的。”

  “唉~害人害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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