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对不起
凄风冷月。
一股恐慌的情绪悄悄的在日军部队里蔓延，愈演愈烈，军心涣散。
日军指挥官知道军心动摇有多可怕，竭力弹压谣言的传播，甚至不惜枪毙士兵来稳定军心。
然而，这个举动也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日军的军心彻底动摇，士兵们斗志低落，再加上对八路军强大火力的恐惧，顿时一哄而散，四散逃命。
“哈哈哈。。。”
庞小宝见自己的计谋奏效，高兴的忘怀大笑，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九连，警卫连，团部直属连队以及黑风寨的人乘机猛攻，将日军的部队冲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大量的杀伤日军。
“嘀嘀嗒嘀嘀嘀嘀。。。。”
在茫茫的群山中，一阵嘹亮激昂的军号响彻夜空，在群山之中回荡。
“冲啊。。。”
“杀。。。”
公主岭独立团的战士们热血沸腾，越打越兴奋，越战越勇。
由于日军漫山遍野的逃跑，战斗陆陆续续，持续了几个小时，直到东方的天空破晓，战士们才将日军长谷大队彻底消灭。
晓风残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寂寥凄冷的味道。
山谷里硝烟弥漫，漫山遍野都是尸体，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日军的尸体。
尽管自己的部队也有不小的伤亡，但是战士们并没有太悲伤。
战争是残酷的，死亡就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常态，经历的多了，悲伤就会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淡漠和麻木。
天色逐渐大亮，在冷冷的秋风中，战士们分工明确，一部分打扫战场，一部分救治伤员，有些伤势特别严重的伤员，被抬到落霞山的山谷里。
李蓉和李欢从山洞里冲了出来，展开了紧张忙碌的工作，救死扶伤。
伍小云和苗小乔等护士也一样，她们瘦小的身躯穿梭在各个伤员之间，犹如穿花蝴蝶，细心的呵护。
由于伤员实在是太多，护士们根本忙不过来，陈娟，薛冰，罗红梅以及刘正风的父母，都主动帮忙，分担护士们的压力。
王东明和王冬梅一直生活在大学的象牙塔里，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两人虽然想象过类似的场面，可是等到真正参与其中，这才真正了解战争有多么的残酷，有多么的可怕。
两人参与的越多，越是感到触目惊心，他们的脸上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忧虑，因为他们的儿子刘正风，可是身经百战，长期的游走在生死的边缘，难保有一天，也会像这些受伤的战士们一样，缺胳膊少腿。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将如何是好？又将如何自处？
王东明和王冬梅不敢想下去了，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但是两人也不是矫情的人，经过最初的震惊和震撼之后，逐渐适应过来，虽然虽然又忙又乱，可是也有板有眼。
杨勇在救治伤员的山谷里指挥调度，看到刘正风父母充当护士的角色，他本来想阻止，但是后来转念一想，终究没有干预他们。
猛地听到李蓉着急的叫道：“糟了，杨政委，没有麻醉剂了，怎么办？”
杨勇心里一凛，快步走到李蓉的身边，李蓉面前躺着一个伤员，大腿右侧血管大动脉附近被子弹打中，大量出血，子弹还留在大腿里。
如果不及时进行处理，有可能造成大脑供血不足，出现大面积脑血管坏死，情况非常严重。
这名战士只有十七岁，他满头大汗，稚嫩的脸庞充满了痛苦，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李蓉心疼的看着这名年轻的战士，急的直跺脚，如果没有麻醉剂，手术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没有人能忍受这种挖肉刮骨的痛苦。
杨勇看了看伤员的伤口，回头对李蓉道：“李院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李蓉愁眉苦脸，无力的摇了摇头，咬牙道：“杨政委，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可以去寻找一些，有镇痛功能的草药，来代替麻醉剂，但是这个伤员伤的部位比较特殊，必须马上动手术，刻不容缓，晚一点都不行。”
杨勇看了看李欢，李欢从医时间比李蓉长的多，经验也丰富的多，希望他能想到办法。
可是李欢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杨勇知道，自己这是难为别人了，毕竟，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他沉默了一会，轻轻俯下身子看着这名年轻的战士，柔声道：“这位小同志，你也听到了，李院长说没有麻醉剂了，可是你的伤一刻也不能等。”
“三国时期有一位名将，就是大名鼎鼎的关羽关二爷，有一次他受了伤，也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刮骨疗毒，谈笑风生，被传为古今美谈。”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我们是八路军战士，关二爷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你说是不是？”
小战士颤声道：“杨政委，我不怕，我。。。不能给八路军丢脸，我做。”
杨勇柔声道：“非常好，小同志，你很勇敢，是一名合格的八路军战士。”
他缓缓站直身子，叫道：“李院长，既然这名小同志不怕，那。。。你就开始做手术吧！”
杨勇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小战士的眼神充满了内疚和怜悯，因为，他知道那样有多疼，可是偏偏又没有办法，只能连哄带骗，让他接受手术。
“这。。。”
李蓉秀眉微蹙，看了杨勇一眼，知道他也很为难。
她回过头来，看着那名年轻的小战士，怜惜之心油然而起。
李蓉的眼神里满是温柔，柔声道：“小同志，做手术会有一点痛，你这么勇敢，肯定可以忍住的，对不对？”
那名年轻的战士眼里有一点恐惧，但还是点了点头，咬牙道：“李。。。李院长，我可以的，你开始吧！”
李蓉微笑道：“好，小乔，我们开始。”
苗小乔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开始用酒精擦拭小战士的伤口。
李蓉拿起手术刀，心中有点不忍下手，但最终还是用尖利的刀锋划了下去。
“啊。。。”
小战士身子一颤，满脸痛苦的叫了起来，但是很快又强行忍住。
李蓉见他没有阻止自己，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的手术刀非常灵巧，锋利的手术刀快速切开受伤的部位。。。
“啊。。。”
小战士终于忍受不了，大声惨叫起来。
李蓉怔了怔，停下了手里的手术刀。
只见小战士满头大汗，身子微微颤抖，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蓉，颤声道：“李院长，你轻点，我。。。好疼。。。”
李蓉看着满脸痛苦的小战士，猛地心里一颤，就感觉自己在犯罪，好像自己在折磨这名小战士一样。
她鼻子一酸，泪水溢出眼眶，顷刻间泪流满面，哽咽道：“对不起，小兄弟，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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