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偿还（1）
陈柏看到宋安春一直盯着手中的袋子不停翻找，还时不时的皱皱眉头，于是走过去问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柏，沈强的左手不见了。”
宋安春说完，陈柏也戴上手套进行翻找，但果真没有在袋子里找到沈强的左手。
“沈强有残疾，是没有左手的。”
王青山突然的一句话让陈柏一惊，王青山站起身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沈强其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左手有残疾了，他跟我解释的是多年前曾经在工地工作，之后因为一场意外不小心弄断了自己的左手，当时自己也没有什么钱，所以就只能截肢了。之后他为了不让众人看出来，所以就戴上了一个左手的假肢。我当时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个人只要是不耽误工作，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陈柏点点头，不多时后厨的工作人员全都被叫来了，但陈柏查看一圈之后却没有看到大厨杨斌。
“杨斌呢？他去什么地方了？”
后厨那几个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陈柏看他们几个的样子有些着急的问到。
“杨斌去哪了，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吗？”
“警官，昨天晚上杨主厨说出去走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是，我也看到了，杨主厨好像还拿了一个包，但是包里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陈柏听完，看向一旁的徐海，这之前还是他说的，度假村里面所有人都是有嫌疑的，但是现在甚至人出去了都不知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人！”
陈柏说完，徐海手下的人才反应过来，赶紧出去寻找杨斌。
“这一周，你们这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杨斌虽然不在，但是这里还是有这么多人的，所以陈柏就决定先问问他们。
“奇怪的事情？没有吧？这几天正好是假期，我们这边的客人还是很多的，我们几乎每天都在忙，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过.....”
这时候，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人突然开口了，只是这个人说了一个不过之后就卡住了。
“不过什么？小伙子，你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放心只要你感觉到奇怪的事情都可以跟我们说，至于跟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我们自己会判断。”
陈柏说完，那个年轻小伙子才开口说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我们杨主厨有一道名菜糖醋里脊，很多人吃完了之后都说好，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主厨做的糖醋里脊却总是被客人剩下很多，甚至有的客人只是吃了几口就被退回来了。我们也在客人退菜之后都吃过，确实是灭有之前做的好吃了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主厨在厨房里研究这道菜，气的把调料台上好几个玻璃瓶子都打碎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很多人听了之后都不会在意，但是陈柏却不是这么想的，一个厨师是绝对不会在短时间之内连续失误的，既然可以说的上是名菜，那就肯定有自己的绝招，但是怎么会被人接连退菜呢？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有个三四天了吧！”
陈柏点点头，但是众人找遍了度假村都没有找到杨斌的身影。
“杨斌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陈柏有些疑惑，因为从监控中可以看到杨斌在张志勇出事的那天晚上其实是在的。
“看看门口的监控，看看杨斌有没有跑出去！”
陈柏有些无奈，徐海明明是在度假村安排人了，但最后还是不知道杨斌去哪儿了。
“陈顾问，从监控上看杨斌并没有离开这里，但是杨斌的宿舍那边是监控的死角，所以我们这边并不能看到杨斌去了什么地方。”
陈柏有些头疼，现在他们甚至不知道杨斌是被杀了还是畏罪潜逃了。
“走吧！我们先去杨斌的宿舍看看！”
众人来到杨斌的宿舍，因为杨斌不是本地人所以王青山给了杨斌一个单人间做宿舍。
“这杨斌，真的跑了？”
众人一进门就看到宿舍一地的凌乱，衣柜被打开在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不，与其说杨斌跑了不如说杨斌被人带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徐海有些疑惑，杨斌的屋子里乱成这样，那不是跑了是什么。
“杨斌肯定没跑，要是跑了怎么会不带手机啊？”
陈柏从杨斌的枕头下面拿出手机，手机的电池已经发烫看来杨斌离开之前应该在使用手机。
“徐海，杨斌很有可能还没有走远，手机还是热的，赶紧让你的人去找。”
“好！”
徐海那边怎么安排暂且不提，陈柏将手机放到证物袋之后就继续检查现场。
“从现场看，这里似乎是被凶手故意翻乱的，凶手进来之前杨斌应该是躺在床上，凶手绑架了杨斌，之后故意弄乱了现场，造成了杨斌畏罪潜逃的假象。”
陈柏往前走，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脚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这个.....不是张志勇扔掉的那个娃娃吗？”
宋安春有些吃惊，陈柏看着手中的娃娃陷入沉思两个现场都出现了这个娃娃，那现在看来至少这两个人之间是有关系的。
“徐海，你再去沈强的家里看一下，看看沈强家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陈柏就是有一种感觉，沈强的家里肯定也是有这个娃娃的。
“好，我马上去！”
案子查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但是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而是徐海自从看到沈强的尸体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徐海，我查了一下沈强和杨斌的手机，发现沈强杨斌还有张志勇他们有一个群，王青山确实是被他们给坑了，这三人利用赌局算计王青山。”
徐海没有回话，陈柏就接着说道。
“他们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看他们这个群里最早好像是在一八年的时候就有了。”
陈柏说完，看到徐海依旧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徐海，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啊？你说什么？”
陈柏看到徐海的样子，这家伙明显是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
“徐海，从看到沈强的尸体时你就有些不对劲了，你到底怎么了？”
徐海抹了把脸，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没什么，我就是想不通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虽然徐海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说法显然是不能骗过陈柏的。
“徐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
徐海看着陈柏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要说起这个就要从二十年前我师傅跟进的一个案子说起。”
徐海抽出一支烟点燃，苦笑了一下说道。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实习民警的时候和我师傅遇到了一个案子，那是在一个雨夜结束之后的清晨，有人报案说在青浦区的郊区发现了一具女尸。”
徐海说完在地图上指了一下，陈柏看到徐海指着的那个位置好像就是在那个度假村的位置。
“我们接到报案之后就马上赶往现场，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尸体的时候直接就吐了，那是个女孩的尸体。女孩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撕烂了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气愤，但气愤是没有用的我们还是要努力找到线索。根据我师傅的推断，死者是被人绑到这里的。女孩的死因是被人用钢丝勒住脖子窒息而亡，我师傅之所以有这样的推论是因为在地上找到了车辙印，但由于是雨夜所以有用的线索我们也没有找到多少。”
陈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徐海说。
“等尸体被带回去之后，法医做了详细的尸检，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死者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手腕还有脚踝处都有被捆绑的痕迹，死者被人侵犯过还不止一次，法医从死者体内检测出了三个人的DNA。不过你也知道那可是二十年前，青浦区能有检测DNA的法医已经是不容易了，何况那个时候就算是想要比对也只能是跟那些有过犯罪记录的人做比对。”
徐海说着，将手中的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面。
“我们调查了失踪人口，得知女孩叫徐佳莹，是青浦区科技大学的学生，但是我们只调查出徐佳莹是因为晚上勤工俭学去给人做家教所以晚上还需要出门，但她去了哪里我们这边暂时不知道。零几年，当时有手机的人也只是少数，更别提那些大学生了。当时路上也没有这么多监控，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查。唯一的线索就是我师傅根据地上的车辙印查出了车的品牌，但这样也是没有用的，毕竟那只是一辆哪里都可以找到的金杯。”
徐海说到这里，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这个案子我们一直查了三个月都没有结果，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一个相同的案子出现了。”
“凶手再次作案了？你们是怎么确定又是那个凶手的？”
这次徐海没有直接回答陈柏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案卷。
“陈柏，你看看这个！”
陈柏接过案卷，翻看了几页发现徐海说的那个案子之后，又出了三个差不多的案子。
“凶手每一次作案找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我和我师傅真的尽力全力了，可是除了每次都是被钢丝勒死和体内有三个人的DNA之外，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而且还有一点.....”
徐海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陈柏抬头看着徐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还有什么？”
“这三人一共杀了四个人，最后一个是我们青浦区房地产大亨的女儿沈曼，沈曼死了之后这三人就销声匿迹了。其实这四起案子中，杀人手法和留在死者体内的DNA都是一样的。但是这三人出手完全不能被估计到，只有最后一起案子有一些线索。”
陈柏抽出一支烟点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什么线索？”
“其实之前的三起案子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受害者随身携带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了。但是最后一个死者沈曼，我们发现在沈曼死之前沈曼的银行卡内被人分别取走了十多万。当然，是分两天取走的。”
陈柏刚要说什么，徐海就接着说道。
“是，我知道可以通过监控去查人，但是人家也不是傻子，取钱的时候把脸给挡上了。而自从沈曼被杀之后，这个案子也就没了。这三人从此在没有犯案，之后过了二十年我做梦都想抓到这三个人，今天我看到沈强脖子上的钢丝勒痕，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那个案子了。”
“徐海，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你想听吗？”
徐海看着陈柏，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不就是看看这三人的DNA吗？我已经看过了，沈强张志勇二人的DNA都和当年的符合。”
“也就是说，沈强和张志勇就是当年钢丝杀人案的凶手，而且我有一种预感，杨斌很有可能也是当年的凶手。”
陈柏点点头，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面。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跟你说一个事情。”
陈柏说完，将眼前的电脑转向徐海。
“徐海，我看了一下沈强和张志勇的手机，在他们三个人的群里曾经看到这么一段对话。”
杨斌：沈强张志勇，我说过我们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沈强：你紧张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早就都过去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们大家都不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张志勇：好了，没事就不要说这个了。
徐海看到陈柏还原的聊天记录之后，更加确定了这三人就是二十年前的钢丝杀人案的凶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呢？”
徐海有些不解，张志勇沈强被杀杨斌失踪，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如果杨斌也死了那杀死他们的又会是什么人呢？二十年后死的三个人正好是二十年前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说是巧合是肯定不行的。
“你先在这里研究，我去趟法医实验室。”
沈强的尸体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宋安春和赵鹏程就一直在尸检。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吗？”
陈柏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二人正试着将袋子里所有的尸块拼在一起。
“陈柏，如果你没事的话不如去找找杨斌，现在杨斌有可能三个人中唯一的活人，如果找到杨斌就很有可能找到这两起案子的凶手。”
陈柏将手中的咖啡放在桌子上，他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手，自然是知道赵鹏程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杨斌你们队长带人出去找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但是我实话说那不过是浪费时间，张志勇和沈强都死了，杨斌估计也活不了。”
赵鹏程听到陈柏的话倒是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忙着手中的活儿不说话了。
“那几个人有嫌疑吗？”
“没有，那几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陈柏说完来到解剖台前，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将尸体拼的差不多了。
“尸体切面切口整齐，从下刀和发力方式来看分尸的这个人力气不是很大，因为很多地方都是反复切了好几刀，脖子上的勒痕很深，说明凶手对死者有着很深的仇恨。而且这一次，我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宋安春说着拿起沈强的右臂，陈柏看到在沈强右臂的位置有一个针眼儿，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是看不见的。
“难不成，沈强是被人注射药物之后才放倒的？”
“因为沈强已经被分尸，现在提取胃内容物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很有可能有医学常识。另外，从沈强被分尸的状态来看，凶手似乎具备一定的解剖学知识。”
陈柏点点头，虽然是这样但现在还是锁定不了凶手。
“喂？好，我知道了。”
陈柏说完挂了电话，随后离开了法医实验室。
“你说在沈强家有新发现？”
“是的，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了杨斌和张志勇都收到了那个娃娃吗？我的人在搜查沈强家的时候，意外的从沈强的衣柜里找到了那个娃娃。”
陈柏和徐海立刻赶到了沈强家，陈柏对比了一下沈强家里面看到的娃娃，那确实是和杨斌张志勇收到的娃娃是一模一样的。
“陈柏，这个娃娃到底代表什么呢？”
徐海有些疑惑，他虽然知道这是凶手的仪式感，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娃娃到底代表什么。
“我.....”
“砰砰砰！”
陈柏刚要说什么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但还没有来得及开，门就被打开了。
“你们是谁啊？”
陈柏看到进来的是个女人，这人穿着碎花裙子，穿着大红色高跟鞋，女人看陈柏几人的样子满眼都是疑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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