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难言之隐
第一天,三兄弟就治好了一个染风寒的病人,一下子就门庭若市,热闹了起来。过了两三天,据说治好了一个老嫖客的花柳病,还让一个老头重现雄风。不到十天,教徒数量就达到数百人之多。
一日养父也去看了一趟,回来说起这事,眉宇间有些喜悦,甚至跃跃欲试。他们夫妻都“有疾”,自然对鬼神治病多了一份期待。尤其是养父,这么个绝色美人在家里,自己却用不上!就算不能生育,好歹也要能折腾折腾。
郭松也不好阻拦,男人嘛,都懂的,难言之隐的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求神问卜也好,求医问药也罢,能用的招,都得用。
养父去求医时,郭松也悄悄跟在后头,想要看看张角三兄弟到底啥样。养父送了一点开路钱,才被放进去。郭松环顾四周,有几颗大桑树。三两下便爬上树,眺望着院子内。
养父恭谦的说明来由,为首的天师对着他一阵比划,又烧了一碗符水,让他喝下。符水这东西,郭松也喝过。上一世观音菩萨的生日时,母亲特意去庙里求了一袋香茶,就是用祭拜观音菩萨的香灰与茶叶混合着,茶叶还是自己家烧制的。
就算养父只是买个安慰,也聊胜于无。郭松是个健全的男人,在山野寂寞的日子里都会觉得难熬。何况养母如此美丽,养父不能人事也未免太痛苦。
天师又握着养父的手,低头耳语了些什么,养父连连点头,对其敬若神明。
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天师倚在养父肩头,嘴边低语,目光却穿过枝叶繁茂的桑树,锁定了郭松。
郭松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好像自己一下子被看透了,毫无隐私的暴露在对方眼下。天师冲他露出笑容,随即脸色冷下去,眉眼低垂,吩咐养父退下。
养父唯唯诺诺的告辞,一路快跑走了。
天师抬起手,对着桑树,掐出手印。一阵旋风卷起,竟将郭松卷落。但天师法术没学到家,并不能将郭松拉扯过去。郭松反应过来,抓住一支树枝,那风扯了一下,便消散于无形。
“啊!”郭松失去平衡,树枝也被扯断,直往树下掉。原本是空旷土地的地面,居然有一辆轿子!
“嘭!”郭松脑袋先着落,狠狠地砸在轿子顶上,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轿子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绫罗衣的男人,身边还带着一个约三四岁的小女孩。他们眼睁睁看着郭松从树上掉下,砸在轿子上,又落在他们脚下。
女孩指着郭松,“爹,他怎么从树上掉下来了?”
男人道:“乡野小童,顽劣而已,不必理会。我们去拜访天师。”
女孩蹲下来,手指戳了戳郭松的脸,笑着说:“好好玩,他一点都感觉不到诶。爹,你去看天师,我陪他玩玩。”
男人吩咐下人,“你们看好她。”随即急不可耐的走进了院子。
女孩饶有兴趣的戳着郭松,时不时的揉揉他的脸。
郭松迷迷糊糊醒过来,额头痛的很。抬头就见一个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小女娃。
“呀,你醒了!”小女孩收回了手,托着腮帮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郭松不由得笑了起来,心情大好,道:“我叫郭松,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脆生生的答:“甄姜。”
“甄姜?”郭松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不是甄宓的大姐,张婉芸的大女儿么?这么说甄逸过来找张角治病了?难道他也有“难言之隐”?
“不好意思,我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这个小姑娘应该没啥问题,关键在于甄逸,这种具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一贯的难缠。
甄姜笑容灿烂,好奇道:“你从树上掉下来了。你是怎么爬上去的呀。”
郭松道:“你是大小姐,可不能学这个。”倒不是他古板,而是为了不惹麻烦,教“坏”小女孩可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
看了一眼天师的屋子,依然戒备森严。赶紧找理由告辞,“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啦,再见。”
甄姜想要抓住他,却看他手上全是木屑、泥土,又把手给收了回来,问道:“你家住哪啊?”
“住在外城郭边。”郭松撒开腿一路狂奔跑回家。却见有一堆猥琐的中年大叔在门口围着,附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郭松环顾四下,找到一根棍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到三五米处,听明白了。养父求了符水,这会儿正在和养母行周公之好。这群猥琐男,是来偷听的!养母以前是花魁,住城郭的贱民小儿连看一眼都是福分。不想入非非,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养父身强体壮,战斗力还不错,养母又注意避嫌,他们没机会染指罢了。
郭松想要打跑这帮人,可又怕惊扰到了养父。他好不容易能当一回男人,被吓一跳,搞出什么岔子,自己也于心有愧。听就听吧,有得听,总比没得听好。转头便去桑树下躲着,暗地里记住这几个人的脸,以后得防着点。
市井小人其实也不算坏,按照现代道德观,他们也最多算是“猥琐”。但的确惹人厌烦,让人很不爽。
片刻后,里头安静了。只听养父冲着门外一声吆喝,门外的人都面带笑容,四散而去。
“我勒个去,故意的啊!”郭松很服气,养父居然还有这种隔墙直播行房的爱好。看来的确是憋坏了,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是个真男人。稍微掐算了一下时间,也有十七八分钟,算持久了。
“到底是仙术,果然有用。”郭松也很高兴,养父生理恢复正常,那心理上也会比较平衡,不容易犯精神病。
张角三兄弟,郭松没什么可评价的,历史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早有定论。不过南华老仙选了这么三个人,传教倒是没问题,想要成为国教,建立宗教国家,那是免谈的。
这其实也是中国历史上一种非常矛盾的现象。能掀起大规模起义的人,往往都带有宗教色彩。而偏偏他们普遍缺乏文化,没有任何战术素养,思想逻辑很朴素。而受过教育,有王佐之才,经天纬地的人,又好死不死都是孔子门生。而孔子,不信鬼神。儒家学派几千年,都是拿鬼神忽悠底层百姓,自己绝对不信。
所以中国的宗教基本上在发动起义,掀起乱世之后,就算是完成任务。剩下的平定天下,封邦建国,都交给了儒生。而儒生永远不会建立宗教国家,也不会允许宗教主导国家事务,更不可能让神权高于皇权。
“中国世俗化几千年不动摇,儒家还是有功劳的。”郭松当年在课堂上,就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学生。儒家的腐朽应当批判,儒家的优点应当继承。说到底,这种思想自周公时代开始,就是中华文化的根。
养父推开门,满脸红潮,神清气爽。脸上写着:做男人真爽!
郭松丢掉棍子,快步迎上去,“爹,我肚子饿了。”
“去去去。”养父把他往外赶,“你娘正歇着呢,出去玩一会。”
“哦哦。”郭松心领神会,掉头就走,爬城墙去。城墙是夯土构建,碰上下雨就是一团糟。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只有少量乡勇在巡视,住在城郭的小孩子上墙玩耍,是没有禁忌的,士兵也喜欢逗小孩子玩。如今正是春天,田园风光一片大好。
翌日,傍晚时郭松在城墙上玩耍,等开饭。养父自从昨日重振雄风,就没个停歇的。
站在城墙上,见到了甄逸的马车朝着城郭来了。不一会,就在郭松家门口停下来。养父正在门口清洗自己的工具,见到显贵马车,赶紧放下东西,急急忙忙擦干手,望着甄逸作势便拜。
甄逸身旁的文士示意不必行礼,取出一个锦囊,对养父说了些什么。养父大喜过望,接过锦囊,连连点头。文士露出笑容,对甄逸微微一笑。
甄逸点点头,转身准备回马车,看到屋内站着一个绝色美人。眼神停滞了一下,又充满不屑与厌恶的瞪了眼前矮小丑陋的男人一眼,略带气愤的跳上马车。文士随后跟上,马车疾驰而去。
郭松赶紧跑回家问情况。养父把门带好,屋内还一股腥臭的气味。锦囊里是一锭白银,养父两眼冒光,喜滋滋道:“老爷让我去太行山采人参,先付了一两订金,事成之后还有四两。这可抵得上一年的收成了。”
郭松奇怪道:“大户人家会缺人参?”
养父道:“寻常的人参当然是不缺的。这次是要采百年以上的老人参,不找你爹,没人能采到。”
郭松眉头紧锁,事出反常必有妖。甄氏家里也有些药材行当,既然这么舍得花钱,自家仆役无数,老药师也不少,完全没必要找一个外人。养父以往也是打猎时偶尔采了药,卖给大户人家,本身并不是专业的。而要说猎户,那甄氏更不缺人。汉末文武不分家,甄逸本人想必也是会骑马射箭的。以甄氏的财力,各种装备都要精良的多。养父手里可就一把一石不到的木弓。
养母倒是对自己丈夫很有信心,尤其是今天他又大展雄风。道:“你多加小心,说不定办好了这事,以后大人会高看咱们一眼。”
“是。”养父收拾好装备,拍了拍郭松的肩膀,“老爷说了,明天就要。爹要赶个早,晚上就上山,你看家。”
郭松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阻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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