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赌博、偷货车电瓶
在光线灰暗的动漫城中,烟味、汗骚味、各种异味令闻者感到窒息;嘲杂声让人厌烦。
飞禽!飞禽!飞禽!一个少年的声音盖过了全场,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个大转盘——这是一个可供多人玩的老虎机,只要再赢2000积分,少年一个月的烟钱就落实了。
好!赢了!老鼠拿过篮子来!等下赏你几个子儿,少年冲着旁边一人叫道。乐哥,给,那人很快便殷勤的拿篮子过来。少年把篮子放到了出币口,哗啦啦…出了一大篮的游戏币,听着这清脆的声音,少年的心里无比舒爽,这些都是钱啊!
少年抖了抖篮子里的币,怎么这么快就出完了,用手掏了掏出币口,抱着篮子,余意未尽地朝着前台走去,这时,那个叫老鼠的人快步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乐哥,给我十个币翻本吧,我输了50啦,借,借也成!闻言,少年邹了邹眉,一把推开他,冷冷地说:“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抢呀!十个币,你以为你是谁呀!”言毕,丢过去一个币:“就一个币,博不博的回看你的命!”说着,冷漠的到前台换了现金,摇这他拉风的凤凰山地越野车,往家里去。
出了动漫城,耀眼的路灯已经点亮了,看着车上的小轿车来来往往,我靠!这么晚了,等下回到家怎么办哟!少年骂了句,转念又一想:反正赚了这么多,大不了被骂一顿,值了!
回到家,打开冰箱,拿出饮料,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刚才去哪里了,三点半就放学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父亲淡淡得问到,想必他对少年很失望吧。“泡妞去了,在女孩子家吃晚饭了,怎么样,你不爽”少年不耐烦的回了句,到了这个年纪和父亲的隔阂越来越大了……
两父子草草地吃了饭,自顾的看着电视,久久无话。少年率先打破了沉寂:我妈呢?你妈今晚加班,加到9:30。淡淡的一句话,使少年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是那么的触动,那是多无聊的一个漫长啊!9:30什么概念,而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年幼无知的少年,那时的少年,当然不会想到这些,他在被窝里睡的正香。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感觉有什么弄到了他的脸,少年挣开眼,看见伟正趴在他的窗前(由于卧室在一楼的缘故)窗子已经被打开了:起来啦!干活啦!懒虫!伟说。少年这时才想起来,今晚他们约好一起去偷电频的。慵懒地说:几点?2点啦!快点!顿时,少年睡意全无,两眼放光!好,马上!少年说。
少年拿出大门的钥匙,蹑手蹑脚的朝着大门走去,只剩下衣服摩擦的声音,微不可闻。可能是狗儿太敏感的缘故吧,少年家的黑,发现了家里有动静,看见是主人,变跑上前来,起劲地摇起了尾巴,少年慢慢的开着门,(门来快了会有声音)看见黑的尾巴敲在门上啪啪作响。你妹的!刚劳资回家的时候你死哪去了!现在这么激动啊?我被家长发现你才欢喜是吧!于是,少年一手挡住黑的尾巴,一手慢慢的开门,终于,门够容纳少年出去,少年慢慢的出去,一直脚刚踏出去,狗就欲跟上来,尾巴摇的更厉害了,少年的汗已经冒出来了,蹲下身掰掰黑的后腿示意让它坐下,抱抱它:“大哥呀!您就别添乱了,等我偷来电频孝敬您肉吃还不行么?”狗好像听懂了少年的话,坐着静静着看着少年踏出大门……
终于到了外面,少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和伟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地吸起来。
看着昏暗的路灯,以及天边无尽的黑,仿佛给这一个小县城笼罩上了一层死寂,路上已经没有了来往的车,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很喜欢这些的场景,好似这样便拥有无尽的自由、没有大人的管束,黑夜!这便是我们的世界!
没有了束缚,少年们老想这干点什么事,要留下自己的足迹,于是两个少年,砸倒了一个公共电话亭,碎了一家餐饮店的玻璃门便大摇大摆得朝着健家走去。
来到健家,打了一声电话,看着四楼的灯,有规律地明灭了三下,健跑下来第一句话: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快三点了,晚了,要快点。
嗯,少年和伟答应了一声,确实,按照业内的时间来划分,三点确实不早了,据少年所知,一天中,凌晨一点钟之前,马路上会有少许的人吃夜宵后回家,两点前,偶尔会有警察骑着摩托巡逻,而4点过后,便会有清洁工扫马路,5点后会有赶集的老阿婆挑着扁担卖菜以及生意人,6点人就更多了……
于是,少年们走在路边,确切的说是从一辆辆东风车边上走过,终于遇到了一辆没保护措施的车,看着那可爱的电频,静静的躺在油箱边的架子上,我们充满了欢喜。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利索的割断牵连的电线皮,由于里面是铜的缘故,刀子不能一下子割断,便三人轮流扭动起来,很快,电线断了,把电频慢慢拿出来,又是一个收获丰富的夜,收工!
三个抬着电频的少年,(电频很重)叼着烟,明目张胆地走在路上,最后把它藏在一处偏僻地路边的草垛上。第二天,少年骑着老妈一辈子老老实实上下班的电动车,把电频卖掉。
从回收店出来,少年看了看自己布满了汽油、黄泥以及脏污的小手,用自己的“劳动钱”卖来矿泉水,果断地洗干净。
伟,健,少年。
三个少年;干净的手。一手拿着一罐饮料,一手夹着香烟,缓缓的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然而,他们的手洗干净了吗?不,脏过了……永远也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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