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他人呢
最后勉勉强强推出一个方案。
但这个方案也是硬挤出来的。
成功率依旧很低。
他们找了病人的妻子过来，让她明白这场手术是凶多吉少。
病人的妻子只说，她只听男人的。
男人既然愿意把命交给他们，她也愿意相信他们。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予知。
“宋医生，这里我们只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宋予知：“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条件和医疗水平，这场手术，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宋予知说的非常直白。
这时候要是给她们虚无的承诺，才是最残忍的。
女人很坚持，也愿意签手术责任书。
若是手术出了任何意外，他们都认了，保证不会找医院的麻烦。
他们只提出一个要求，主刀医生必须是宋予知。
其实这个手术宋予知不是不能做，而是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另外一位姓刘的主任医生。
这类手术比宋予知以往做的手术都要难。
而且是难很多。
但是病人和病人家属，都强烈要求让宋予知来。
他们说的理由是，他们从是被宋予知治好了的病人推荐过来的。
那个病人病的很重，宋予知给他做了两场大手术才把人给救了回来。
现在那位病友已经恢复的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他们对宋予知信任感。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种重大情况病人的手术医生是科室安排。
如今病人的意愿十分强烈，科室也会考虑到病人的想法。
宋予知虽不是最佳选择，但他来做主刀，也并非不可行。
本来他也是要参加手术做副手的。
现在只需要刘主任点头，跟宋予知交换下位置就可以了。
刘主任没有反对。
这是一场可以预见结果的手术。
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但他们这些个常年在手术室待着的人来说，没人比他们更能清楚实际情况。
一年几百台手术下来，能发生一个奇迹就很难得了。
宋予知那天出现酒吧，也是手术时间定在了五天后。
他作为主刀，压力太大。
所以被几个同事一起叫着过去玩玩，解解压。
即便有不少老教授，主任坐镇，这场手术，放在哪里来说，都是很艰难的一场硬仗。
在上手术台前，有医生们再次跟病人家属强调手术的困难，以及手术失败率有多高。
女人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发抖，可还是坚持要做手术。
并且反复问了，主刀的是不是宋予知。
在得到确定答复后，签了手术责任承诺书。
这场手术做了足足近十个小时，有十几位医生参与进来。
包括龚昌德也换上了手术服，全程守着。
在手术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时，所有人都闭住呼吸，等待着宋予知进行最后缝合时，手术台上的监测仪发出长长的警告声响。
奇迹终究是没有降临，大抢救过后，病人还是停止了呼吸。
当盖着白被单的病人被推出来时，女人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许是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女人没有大哭大闹，摸着丈夫的冰凉僵硬手掌，默默的流眼泪。
虽是意料中的结果，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失落。
一条人命，眼睁睁看着他消逝在眼前，难免触动。
考虑到他们的家庭情况，医院给他们免除了很多费用。
女人守在丈夫的遗体边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医院的人询问她打算怎么处置遗体时，女人却变了口风。
说是自己丈夫死在了医院，要求医院赔她丈夫的命。
医院找人跟她调解，在手术前跟她已经把情况再三说明。
并且也签订了责任书。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包括医院会议室的监控，他们交代了男人手术成功率会有多低，而她当时有多坚持一定要做手术。
女人均视若无睹。
只是不停的强调说自己活生生的丈夫，在进了他们医院，人就没了。
不让他们把男人的遗体拉去太平间。
拖拽着宋予知，叫他把人给她救活。
储佳在电话里叹息：“手术过程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成功的手术。是男人的身体情况也确实撑不到最后。这病人家属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求老宋给做手术时恨不得给他磕头，信誓旦旦说只要做了手术，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认。现在搞这么一出......”
储佳有些心灰意冷，不知道是不是预见了自己以后的也会经历这些。
颜若初听完储佳说的这些，心里同样难受。
她跟宋予知交往这期间，知道他一个有多认真负责的好医生。
每个医生都是寒窗苦读上来的，吃了寻常人无法理解的苦，一步一步跨过千难万难，才能拥有那身白大褂。
即使是当上了医生，也要继续学习。
哪怕是宋予知这样有天赋的，背后同样付出了无数心血。
全心全意救人。
尽心尽力为病人着想，结果反被倒打一耙。
这种情况要再来几次，谁还愿意当医生。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储佳：“病人家属闹得太厉害了，不愿意坐下来谈，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还报了警。有不少记者还有搞自媒体的都来了。给老宋闹的都没法坐门诊了，现在上下班只能从医院的小门走。”
储佳又跟她抱怨了几句才把电话挂了。
有些话不好跟别人说，只能跟颜若初吐吐苦水。
挂了电话没多久后，颜若初给她发了信息，说昨天在超市零食买多了，吃不完，晚上给她送点过去。
储佳回复：好。
心里在想，这哪里是来看她的，摆明是另有其人。
颜若初在医院找储佳时，听见了医生护士，还有不少病人家属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医生护士自然是帮助宋予知说话的。
不过病人和家属更多时同情女人，女人失去了丈夫，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办公室里只有储佳另外两位医生在。
宋予知位置上没人。
储佳把颜若初带过来的零食分给了其他几位。
宋予知桌子面上放的是两盒饼干。
“老宋这几天都没去食堂吃饭，都让我们带上来，或者自己随便吃点饼干面包对付一顿。”
她又拿了两盒果汁放了上去。
等两位医生出去，办公室只剩她们时，颜若初问她：“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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