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墙白骨

　　说起老城就不得不说说三疯子他们打小长大的这个庄子了，庄子古名叫天门，虽说后来由于土改以及再后来的行政划分改名为了王庄，可是关于这个小村庄有着太多的传说了，上了年纪的有人说这是当年天地间唯一的通道，只要是踏过这天门村便是可以进入南天门，看一眼这传说中的天庭到底长个什么模样；还有人说这天门并不是上天之门而是入地之门。

　　且说这地狱有十殿，而这天门便是通向其中一殿的大门，可是这些终归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哄小孩子们入睡的故事之一，只是这天门为何叫天门，终究是没人可以说得清楚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不大的小村落风水是极好的，处处都在藏风纳气，而且自古以来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在这里更是驻扎过不少的名将。

　　这老城便是这天门村曾经辉煌的最好见证，古时为了防御外敌，中原地区大多村落都会有自己的土城存在，而这城墙又有砖墙跟土墙之分，一般内城大多用砖墙垒起，外城大多是土墙堆砌，虽然外墙要起一定的军事防御作用，按理说不应该用土墙垒起，可是古时候这经济人力不发达，内城能有一圈的砖墙已经是很奢侈的一件事了。

　　外城相对来说也就不是那么重视了，可是这王庄却是内外城都是用砖墙垒起，只是这外墙的城砖由于天下稍太平一些的时候都被拆回去盖起了新房，实在是后来拆起来太费经了，好多人都放弃了，若是不经这一劫，这城墙也不会现在这般不结实。

　　“我去，怎么塌成现在这样子？”只见之前至少三米宽的城墙齐刷刷的塌下去一半。

　　“老董叔，这没有人被砸到吧？”胖子这个老好人有些关切的问道。

　　“砸，倒是没有砸到人，就是你二婶正好路过，可是没吓个半死。”老董叔心有余悸的说着。

　　“那我二婶现在在哪，没有出什么问题吧！老董叔。”胖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了，我已经找人把他送回家了，你放心吧！”老董叔见着胖子这小子虽说平时没个正行，可是正经时候也是还说的过去，更是带着赞许的眼神看了一眼胖子。

　　“那就好。”听到老董叔说没事，胖子那紧绷的身体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活像是一只刺猬收起了尖刺一般。

　　“老董叔现在我们怎么处理这了？”二狗并不理会胖子的这些变化，不过这也说的过去，虽说打小一起长大，可是也没个原由，二狗子打小就跟西院的混在一起，整天跟个小跟班一样，虽说人在东院长大，可是净干些舔别人大腚吃里扒外的事情。

　　“你们先把这儿的路给清出来，不然这大过年的太影响形象了，等你们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找些人再把这些土倒掉就可以了。”老董叔说着递给他们一人一把铁锹。

　　“石头，你说咱庄子也算是千年古村落了，这里边该不会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吧！”二狗子稍微挪了挪窝凑在石头耳边小声说道。

　　“那应该不会吧！要有的话这么些个年了早就被人弄走了，再说了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拿了吧！”石头一脸正直的说道。

　　“二狗子，不好好干活瞎嘀咕啥呢？”看见二狗子鬼鬼祟祟的样子，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我说你还就跟我对上了不成，我跟石头说两句话碍你什么事了，你说你他妈一天天的是不是净干些狗拿耗子的事。”二狗子没好气说着，可能是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理亏，所以赶紧的向掌心吐了口吐沫，搓了搓手，握起了铁锹继续卖力的干起了活。

　　“二狗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心里打的什么好算盘我不知道，一天天的就不谋划些好事。”胖子见二狗子服软了，倒也没有说太过分的话。

　　要不说干体力活还是要选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干起活来那叫一个生猛，没多会功夫道路便是被清理了出来；可是毕竟是人都会累的，虽说年轻，可是毕竟不是铁打的；闲下来几个人，便是靠着城墙根坐了下来，点上了一支烟，悠闲地享受着这慵懒的时光；看着这四处张灯结彩的喜庆，平日里沉默少言的石头竟然先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我们都这么大了，我怎么第一次觉得我们庄子这么漂亮了？”

　　“神啊！石头难道你累坏了？不应该啊。”胖子说着便是伸手要摸一摸看看石头是不是生病了。

　　“唉！胖子你一天天听风就是雨的，我这哪里出毛病了？”石头开玩笑的打开了胖子肥厚的手掌，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巷子的尽头。

　　“吓我一跳，你一下这么伤感我还突然有点接受不了了。”胖子在一旁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手掌。

　　“我说哥几个，你说咱这庄子也算是千年古庄了，城墙塌了都没有见掉个什么好东西出来你说奇怪不奇怪了？”一瘦子伸长着脖子，贼溜溜的眼睛一直乱转。

　　“猴子你说你真是可爱，咱俩怎么都想到一块去了。”二狗在旁边附和着。

　　“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小家子气了，你说这掉东西出来，随便说拿就拿，说的过去吗？也不怕人家大晚上去找你了。”胖子颇有几分正义感的说道。

　　“都几千年了吧！掉出来的东西早就连正主都找不见了吧，就算有，你让他来找我猴子试试。”猴子颇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说道。

　　“猴哥！您是大爷可以了吧，鬼见了您都害怕！”胖子在一旁抱拳恭维着。

　　“你说这墙里边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了吧，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塌了吧！”沉默了好半天的二狗有些语出惊人。

　　“刚才收拾的时候我可是擦亮了眼睛了，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几个应该也没有看见吧？”猴子有几分精明的眼睛一直的乱转，不断的打量着几个人。

　　“你们一天天的！真是没法说了，石头咱俩别理他们。”胖子在一旁有几分小孩子气的说着，惹得石头一直傻笑。

　　“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性，这儿藏在里边的东西有可能还稍微靠里边一点了？”二狗在一旁沉思了好半天的说道。

　　“二狗子，虽说平时你净干些破事吧，可是这次我觉得你说的还是有那么点意思了。”猴子在一旁眼中闪着贼光的说道。

　　“我也觉得有可能。”

　　“是呀听说上一次西院有几个家伙不知道在哪翻出来一把古剑；听说还有些年代了。”

　　“可不是了听说那把剑还挺值钱的。”

　　“估计也是在庄子上不知道哪里刨出来的吧！”其余的一众人也是添油加醋的有模有样的说着。

　　“我去，你们不会想那个啥了吧？不行我要去告诉老董叔。”胖子在一边赶紧坐起来拉着石头就要走。

　　“胖子！我们也就是说说，你看你怎么还当真了。”猴子说着也站起身来。

　　见到猴子没有那个意思，胖子也是轻微一顿，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好把握了，只看见猴子抄起铁锹就向墙上戳去。

　　“猴子你他妈……”就在胖子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铛”的一声传来，这声犹如晴天霹雳，可把当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屏住气都不敢发出声，只是被这未知的利益给蒙住了心神，也不管去仔细思考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我艹，二狗子，还真他妈拿你说中了。”猴子眼中闪着精光。

　　“没想到，还真有。”二狗子也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刚才听到的。

　　“愣着干嘛伙计们动起手来啊！”猴子有些兴奋的吼道。

　　“还是等等吧！等老董叔过来之后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再动手也不迟。”石头在一旁劝着众人。

　　听到石头发话了，一众人倒是也冷静了不少，也都安稳了不少。

　　“石头呀！我觉得老董叔来了这也是迟早的事，倒不如哥几个先把这处理好了，到时候老董叔来了之后也好看不是。”猴子奸笑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

　　“也是啊，石头，老董叔肯定是要过来的不是。”二狗子在一旁也是赶紧附和着。

　　“那随你们吧！”胖子拉了拉石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话了，毕竟这群人现在都已经鬼迷心窍了，见状石头也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

　　没人阻拦，猴子二狗几人更是放开了膀子，可比之前那会是卖力了不少，真有一番你争我赶的架势都生怕自己落后一点，不过也是，有什么能比金钱更具有诱惑力了；到最后生怕把有可能挖到的东西戳坏的几个人，更是放下了铁锹，徒手刨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银子？”不知道谁低声说一句。这下倒好，这些人便是蜂拥的围了上去，真有手脚并用的趋势。

　　可是原本就已经不太结实的土墙，哪里还禁得住这群人这么折腾，早就破败不堪的墙上更是开始出现新的裂痕。

　　“这真是他妈连命都不要了。”胖子虽说在一旁咒骂着，可是也悄悄的攥起了铁锹，看样也是想到时候分上一杯羹。

　　“这么下去，我怕这墙还要再塌。”石头有些担忧的说道，看着架势相比起胖子石头就老实了不少。

　　石头话音还没落下多久，只见那土墙便是又塌了下来，活像一扇大饼盖在猴子、二狗几人的身上，就连胖子跟石头也差点遭殃；尘土未定之时，石头早已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赶紧将这些人一个个从土里往外扒拉，“石头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别理这些个王八蛋，这叫啥，这叫人为财死。”胖子在后边鬼叫的骂道，可是这手并没有停下来，倒是还颇有几分卖力，细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大人的样子。

　　可是这北方冬日的冻土并不似松软的沙子，更不要说这些曾经被夯实了的土块了，把这几人砸的可是够呛，光脸上淤青那都是小事了，看猴子跟二狗那一脸的血泥就知道被活埋在土里的是时候也一定好过不到哪里去了。

　　“多亏忍住了，不然，这一埋我估计也差不多废了。”胖子有些后怕。

　　“唉！我说哥几个，仔细摸一摸，看身边有没有爆出什么宝贝了。”猴子有些吃力的抬起胳膊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也真是难为你了！”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啊！”一声惊叫一人便是急忙向后退去，惊魂未定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龟孙子，鬼叫什么了？”猴子回头骂了一声，刚刚死里逃生的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了。

　　此时在一旁的胖子跟石头可是看的真切，那孩子怪叫也是有因由的，只见那城墙之内嵌着一副副整齐的骨头架子，这骨头架子还不是一般的架子，身上都覆着盔甲，虽说由于年代久远盔甲早就被锈蚀的不剩个什么，但光是那个残存的气势也就足够了，更不要说还是连着的三副，不仅架势相同而且这间距也是相同，加上这有几分湿冷的天气更是偷着一股子的阴寒气，细细想来这城墙内肯定不止这三副这么简单，说不定这整座接近三里路的外城都是这么修建起来的，如果单单是这外城也就算了，可是明显的不可能嘛！也是越想越害怕，这些个刚才都你争我赶的一个个的都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二狗，都他妈你出的馊主意，艹，刨出鬼了。”猴子满脸怨气的大骂道，神采也是暗淡了不少，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往后缩着，生怕旁边的土堆里再出个什么鬼东西。

　　“还不是你先开始挖的。”二狗在一旁小声的低估着。

　　虽说烦人，可这俩人这抱怨也是应该的，毕竟城墙上现在瘆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任谁也少不了抱怨。

　　“我艹，这下出大事了，我就说我这几天他奶奶的右眼皮子一直跳。”胖子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去这下真的是出大事了。”石头也是附和着。

　　“那个啥，我妈刚才叫我回家吃饭了，你们先收拾，我一会就来。”胖子说着可是腿却是不怎么听使唤。

　　“我也是，差点忘记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妈说让我帮她带瓶酱油回去。”猴子在一旁也是找着借口，低声说道。

　　也不能说这群孩子年纪小扛不住事，只是这事情太古怪了，而且还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阴森劲；不大会这些人便是各种借口消失在了案发现场；都以为跟自己脱了干系，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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