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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回 阻瘟疫祖筠赠香囊 赈旱灾腊月扣薪俸


  “怎会呢。”杨太后敲了敲辛夷的脑门,无奈的叹息一声,淡淡一笑说,“大人的事不便同你解释那么多,你只消记得,老身是为你顾虑便可。”

  辛夷不明所以,惟有答应。

  过了会儿,锦瑟回来报:“娘娘,金线狨包裹好了。”

  “嗯。”杨太后把辛夷从怀里松开,对祖筠说,“你去带她收拾收拾。”

  收拾收拾,显然是指给辛夷两位姑母的东西,要带辛夷一起去,有点打发她走的滋味。祖筠答应着,领着辛夷从屋子里退下,到西稍间后的耳室挑拣物什。虽是耳室,但布置的也很干净,盆景炭炉挂画屏风一样不少。

  “一般宫嫔住的地方都阴,阳气弱,尤其先帝不在,估计两位娘子连走动都极少走动,只怕得多预备些燥性香给她们驱寒。”祖筠喃喃将心中思考的话,一五一十说清楚给辛夷,“大件东西你别管了,拿不动又招眼,到时候我直接找人安个名义送过去。”

  她还有句话藏在心里,这些小件饰物,想是以后都用不到太多,更不必管。

  辛夷一声不吭的跟在祖筠身后,殿中的内侍们按她的吩咐开箱倒柜,她自己亦尽可能的动一动那些轻便的匣子。祖筠清点着殿里的箱匣木盒,想是慈寿殿几间耳室收纳的清单,都已刻在她的脑子里。她的手忽然停在一个搁在厨架的乌漆雕花楠木小箱上,对辛夷道:“帮我打开这个。”

  辛夷走上前将顶盖掀起,顿时一股浓烈怪味窜入鼻孔,呛得她不急细看,先挥袖掩鼻。

  祖筠笑了笑,随手从里面拿出几个香囊,交给辛夷道:“这是我们闲时缝制的,每一包都加了不少雄黄雌黄朱砂之类的东西,聚在一块气味冲不大好闻,但却是辟疫的好物。”她捡了一个万字瓜蝶纹的三角绛囊,又道:“这是今年正月寅日,大伙一起捣女青屑做的,你拿回去挂在床头帐子上,讨个吉利。”

  辛夷谢过,垂首看了看针脚绣花,翻到背面,见有黑线分别刺着小字:龙骨辟瘟方、虎头杀鬼方、雌雄黄丸方、老君神明白散方等等。

  “到时候也拿去给两位娘子吧,这日子旱了这么久,开春怕要生疫。”

  辛夷听见,眼睛沉下去闪了闪没回话。

  “你怎的了?”

  “姐姐...”她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极小声的开口问道,“娘娘为何不愿见我,是我做事还不够用心吗?”

  祖筠对杨太后的心思拿不太准,只能尽量揣测,温柔的说:“最近圣人对慈寿殿上下都很针对,娘娘只是不想你太过亲近,让你也平白挨顿棒子罢了。坤宁殿的人下手可比你师父狠多啦,瞧我,蒙娘娘赐了上好的药,几天都还不能下床,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好,你的年纪怎受的住?非要去你的小命不可。”

  “但我与圣人并无接触,她...应该不会打我吧?”辛夷有些怀疑,不死心的问。

  “谁敢担保?”祖筠皱着眉说,“前两天,殿里一个小内侍便不知何故被坤宁殿叫去,回来的时候脸肿成两个大,话都说不了。哦,对了,你等阵离开若被盘查,就说是来唱词的。告诉你,近日殿门外平白添了许多双眼睛,一步不动的盯着呢!”

  她这当然是为让辛夷不再多问而扯的谎,但常有人来盯梢却是真的,只不过大抵是赵祯派来的,并非颢蓁。所以她更怀疑,杨太后是眼见与赵祯间的冲突会越来越大,才打算让辛夷回避回避。而回避,又不能讨厌赵祯,毕竟日后是要做他的妃子。

  为达效果,便只能转嫁到颢蓁身上——反正这位皇后,已是十分怨多了不怕,一身债多了不愁。

  腊月初十,晨,坤宁殿。

  颢蓁矜重的坐在主殿的凤榻上,一圈宝相银华钿拢起大盘髻,斜插一对乳白朱染料(玻璃)钗,额上鎏金缠枝压鬓梳,耳挂浮雕花叶半月坠,手系玉腕阑(手镯),指绕银钏环,一身叠彩白鹤青云大袖,内搭点染如意皂罗衫。

  远远望去,尽是些沉郁寡淡的配件,但却很扎眼,是一团不详的黑火,衬托一双凤目中的精光,隐隐在坤宁殿燃烧,未知会将谁灼伤。

  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先向俞馨随意问起:“你如今有了閤分(贵人以上的称呼),可打算换个地方住?那抉玉阁就不错,离薰兰阁很近。”

  俞馨现下住的报琼阁,房间少,位份升了以后,若有新的御侍进宫分到她的住处,她只能搬到主阁去,亦即住在以前连溪芠死去的房间,太晦气。但她对住所表现得淡泊,好像不大介意,只一面应承,一面又表现得嗫嚅支唔,似有点不情愿。

  颢蓁:“你有什么介怀,便说出来。”

  俞馨起身,恭恭敬敬的说:“不敢隐瞒圣人,妾身自认幸薄无功不得宠,能得閤分已是天大的福分,再为迁居铺张,实在有愧。”

  “后宫的人尚不算多,没这么些顾虑说辞。”颢蓁想了想,也懒得强求,遂道:“你若无意便随你,不过你倒提醒了本殿...”她转对众人道:“腊月本该单独发放赏赐俸禄给你们,可想必你们知道,外头的状况丝毫不见好,这笔开支实属无用,省下来继续赈济灾民吧。”

  馥芝一听不乐意了,腊月的钱说是馈赠,实则是为开春各种节庆宴席祭祀准备的,是一年银子的大宗,如不发下来,活动却少不了,那届时得自己得倒贴很多。

  然而馥芝只是咬咬牙,在心里大骂几句,将嘴上的不满吞下去。因为赵祯没有前来穆清阁质问她假传教旨的事,反令她连日来忧惧不已,今天更有意无意的觉得颢蓁时不时在瞥着她,这情况下,惟有先沉住气,故作镇定的给杨婠使了个眼色,听她怎么说。

  然而馥芝只是咬咬牙,在心里大骂几句,将嘴上的不满吞下去。因为赵祯没有前来穆清阁质问她假传教旨的事,反令她连日来忧惧不已,今天更有意无意的觉得颢蓁时不时在瞥着她,这情况下,惟有先沉住气,故作镇定的给杨婠使了个眼色,听她怎么说。

  然而馥芝只是咬咬牙,在心里大骂几句,将嘴上的不满吞下去。因为赵祯没有前来穆清阁质问她假传教旨的事,反令她连日来忧惧不已,今天更有意无意的觉得颢蓁时不时在瞥着她,这情况下,惟有先沉住气,故作镇定的给杨婠使了个眼色,听她怎么说。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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