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动手

　　暗处的人尾随在后，眼看着齐悦然走进客房，他才从暗处出来，一张脸暴露在灯笼发出的红色光晕中，正是齐悦然先前盯上的鲁清。

　　齐悦然乔装在赌场待了几乎一天，发现这鲁清并不十分好赌，反倒是对漂亮的侍女，每一个从她面前走过的人，都会被他的目光追随许久。那些都是赌场内部的女子，他不能随意动，但是对于随客人同来的甚或就是来此地揽客的青楼女子，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反正只要给钱，那些女子也不十分在乎伺候的人是什么身份。至少齐悦然就看到他将一女子拉入树丛背人处，出来时两人都衣衫不整，但那女子并无怒容，显然并非强迫。

　　今夜进入这赌场之后，齐悦然便感觉有数道强烈的目光曾在自己身上留恋，其中必有鲁清！

　　他在这赌场算是个小头目，要做些什么，只要不直接惹上大人物，也无人管他。所以他做那些事基本无人在意。

　　齐悦然被人领到赌场后面的客房，她便脱下碍事的外衣丢在衣架上。房中布置的十分讲究，桌上的茶水还是新送上的热的。她倒了一杯闻着茶香，守株待兔。

　　不多时，外面走廊上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若不是习武之人怕是很难听得见。有人敲门：“姑娘开门，我送点心过来的。”

　　齐悦然懒懒的走过去开了门，俏丽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来人，“送点心？你们赌坊没有小厮丫鬟？点心呢？”

　　鲁清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不管谁看都不像伺候人的啊！

　　鲁清咧嘴一笑，向前逼近一步，迫的齐悦然不得不后退两步。她慌乱起来：“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孙少爷的人，你，你敢动我，我……”

　　鲁清已经走进房中，随手在齐悦然紧张的目光中关上了房门。惬意的笑道：“孙少爷有钱，爷也有啊！”随手掏出一叠银票在她眼前晃，“够不够，不够还有？”在他眼里，这些女人都是可以买的。他的银子来的容易，他也乐意买一个痛快。

　　果然，女子的神情一下就变得有些微妙，虽然还在后退，但脸上的惊慌之色已经淡了很多，反而多了些挣扎。“大爷，您应该也看到了，我是同孙少爷一起来的，这个，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如，您……”

　　鲁清已开怀大笑：“放心，男人一上赌桌，没有个把时辰是下不来的！而且此时尚早，这楼里还没有客人住进来，此时，只有你我，人不知鬼不觉。大爷我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让你难做……”

　　“这样，就太好了。”齐悦然真心笑了。手中帕子一甩，淡淡幽香弥漫，鲁清更是抬起鼻子一脸陶醉：“香，真香……”张开双臂扑向齐悦然。

　　齐悦然双手在前，似乎迎上他的怀抱，双手在他颈后汇合，一根银丝从袖中拉出，随即一个后退双手反向拉扯。鲁清察觉不对已经晚了，银丝陷进皮肉，他再用力也没办法拉出来。他也是个狠角色，干脆放弃自救双手抓向齐悦然面部。齐悦然一个后仰躲开，双手再次用力，细到极致的钢丝堪比利刃，瞬间割断鲁清的喉咙。

　　鲁清眼珠子几乎迸出，脖颈间出现一道平滑的血痕，再无力气支撑，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齐悦然躲得还算快，也给溅了几滴血。

　　齐悦然开窗看了下后院，不远处是一排后罩房，给赌场的下人们居住，此时人们都在前面大厅忙碌，这里一片漆黑没有灯光。鲁清的房间也在其中。

　　先把鲁清的尸首拖到床铺后放净桶的隔断那里，再擦掉地上少量血迹，免得再有人进来看到尸首。将被子弄成人形放在床上，拉上一层薄纱的帐子，乍一看似是有人睡在床上。布置好这些，她从窗子跳出去，三楼而已不算什么。

　　鲁清房间的位置亦是提前查探过的，进去之后，先拉上窗帘，这才点燃火折子照明，快速看一眼房中布置。鲁清本就是个谨慎的人，他们做这种生意更是大意不得，有什么证据，譬如账簿之类一定藏在及其隐蔽的地方。房间之外的地方范围太大没办法找，而且齐悦然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不能掌控的地方。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本人的房间。

　　反正也没有太大的期望，找到就算，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太过明显的地方，太过常见的地方，寻常人能想到的地方，大概都不需要找。齐悦然弯腰检查了圆桌底下，凳子腿是否中空，墙壁有无空洞等，都没有收获。抬头看了一眼，房顶一根横梁也是可以藏东西的，她一跃跳上去，火折子伸出一些查看灰迹，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她跳下来，难道思路是错的，她又将寻常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一遍，床铺下，枕头里，地板一点点走过，柜子……

　　柜子里堆满了新旧不等的春宫册子，她也都一本本翻检，仍然一无所获。

　　齐悦然很想将这屋子一把火点了泄愤，又想着或许可以让猴三儿来找，打定主意要离开，房中事物尽量复原，最后走去要拉窗帘。然而，窗帘入手，她有了发下，这窗帘的下摆似乎比正常布料重了一点。下摆的卷边比正常要宽了一点点。

　　齐悦然急忙拔了根簪子，用尖头挑开一点线头，里面有一截纸条卷起的小棒。撮开细看，写着一些人名，时间，还有一些数词，大概是银钱数目。虽然人名都比较陌生，但几可断定，这就是账簿了！

　　齐悦然大喜，将里面的小棒都倒了出来，用手帕包了塞进胸前。这才将一切复原，沿原路返回房间。

　　房间里不好再待着了，不然孙驰会被连累。她穿好衣服，准备去大厅与他汇合离开。孙驰一直在前厅，即便有人怀疑，也没有证据。而且再无人能找到“她”。

　　只不过，世事总是难料。

　　她刚打开房门向外走出两步，就与刚刚进来的几人走了个面对面。而对面之人恰恰可能是这津州城中最熟悉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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