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唯愿你幸福
接近年关，盛京城内热闹非凡，我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过年的氛围，简直开心的不行。
在庙会上拉着夙歌东看看西看看，不知不觉手里就抱了一堆东西。
夙歌感慨如果不是自己常年习武，只怕要被我累死在这里，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兴致，逛下来竟然也不觉得累。
我则告诉他，逛街可是女生的天赋技能。
三大兴趣之一就是：买买买。
他问：“另两个是什么？”
我勾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吃吃吃，睡睡睡。”
夙歌则凑到我耳边说：“这两个我也喜欢。”
“那往后余生，我们一起。”我复凑到他耳边说。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嘴角上扬。
我很好奇，日近年关，夙家还能让他出来与我逍遥自在，不用管家族事的吗？
念及如此，我就问：“你不用回家帮助族中处理事情吗？想必此时左相府中，也需要迎来送往。你不在，可以吗？”
夙歌笑容微滞，转头望向别处：“不打紧，祖父特许我今年陪你过年。”
我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转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追问：“为何？”
他看着我，抿紧了嘴唇。
“为何？”我不肯放弃，那种不安的感觉迅速扩大。
“祖父为我定下婚事，要我来年五月迎娶宜城楠禾家嫡长女为妻。”夙歌回视着我。
我瞬间呆愣，不禁苦笑，从来都不是我不嫁他不娶就能实现永远在一起的。
我身后有兄长，他身后有家族。从来都不是我们两个单方面可以决定的。
我们不同意嫁娶，他们自然有办法威逼利诱让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心里烦乱，低头摸着荷包中的青玉印章，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下来。
“别哭，我不答应就是了，凭他们如何决定如何安排，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夙歌说的坚定。
继而又笑起来：“你是不是看我拿的东西太多了，想考验我还能不能腾出手来给你擦眼泪？”
他说着就凑过来，一个吻落在我脸颊上，而后笑起来：“看，我办到了吧。夫人的眼泪是咸的。”
我想笑，却怎么笑不出来。
“夫人，你忘了吗？我许诺过你的，只要你不先放手，我就不会离开。别哭了，以后还有很长，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努力的笑不是吗？”夙歌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我，静静的说。
我伸手把他手里拿着的东西都扔到地上，而后抱住他问：“我不想让你娶别人，是不是太自私了？”
“但我也很自私啊，我也不想与你分开。我们两个自私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就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夙歌拥住我。
“但因为凤云鹤，我却让你受尽了委屈。”我使劲抱住他。
“皇命难为，你我都有不得已。而夙家不同，未来如何，我说的算。”夙歌郑重而笃定。
我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却也第一次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质疑。
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不是我的坚持，他是不是就不会与我一般执着？
若是离开我，他就不必再被世人嘲笑，不必再被族人指责……
若是离开我，他会娶妻生子，走向正确的轨迹……
我既然知道自己是龙脉，此生不能嫁娶，不能生子，我为什么要一念执着，成为他的负累……
与我在一起，是对的吗？……
心念至此，我贴紧他脸颊，在他耳边说：“夙夙，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
他一愣，听懂了我话中的含义，随即使劲抱紧我：“阿卓，我不许你这么想！”
我淡淡叹气：“若是有一日你想离开，请一定要先告诉我……”
“零卓！你若再敢提离开这两个字，我此生都不会再见你！”夙歌收紧了手臂，恨声说。
我的心思，瞒不过他。我心里难过，却又温暖。
相爱，如此美好。如此让人沉沦，迷恋。
我脸颊贴在他肩膀，缓缓地说：“夙夙，好冷，我们回家吧。我想与你一起在咱们家过年，只有你，与我。”
“好，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嗯。”
看着他的面庞，我心中感念，离开，这两个字，我说不出口。
我贪恋他带给我的美好，贪恋在他身边的踏实安稳。如果离开他，我的世界将陷入黑暗。
我在他身边才是真正幸福单纯的零卓，而不是在勾心斗角中苦苦挣扎的次帝。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真的很自私……
我们两个对彼此的初心，执着的坚守信念，究竟是对的吗？如此身份复杂的我真的能让他幸福吗……
这个疑问在得知他被家族安排娶妻的这一天，就像一粒种子被埋进了我的心里。
我让隐在暗处保护我的韩玉转告皇伊贤，今年过年在自己家过就不回宫了。
次日却意外得到他长长的一封回信。
我看完不禁失笑，通篇文字优美，修辞考究。
但这些却不能美化这封信的主题内容，这信中列举了我自幼到他身边后所有的缺点毛病，其中就包括爱哭鼻子，爱耍小脾气，任性倔强，心情好时爱捉弄人。
更让人佩服的是他还每一件都举了好几个例子来证明观点的正确性。
我恍然想起了今日是年末二十六，皇伊贤封玺过年的日子，真是难得他有如此雅兴写了这么长的信，来报复我丢下他跑出来跟夙歌过年。
他在信得末尾还声明一定要让夙歌看此信，不许藏起来。
若是他回头问起，夙歌答不对的话，就等着挨板子。
我真的是想冲回宫里捏一捏他的脸，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有闲心跟自己妹妹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最近宫里肯定是一切太平，估计他与凤凌霜感情恢复一些了，让他心情平稳，才肯开我的玩笑。
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皇伊贤记恨人的心思着实厉害，曾经拿镇国印教训花七的场景让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如今凤云鹤好死不死的就招惹到了我们兄妹，我是个软柿子不足为虑，但我这哥哥可是个厉害主。让他吃了憋，自然会想除之而后快。
答应凤家的幕后之臣的位置给了以后，就开始想着怎么要凤云鹤消失，丝毫不顾及自幼看着他长大的情分。
被我横插一杠子把人救了回来，倒是让他无奈的熄灭了忌恨的小火苗。
但如今我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抛下他跟夙歌独自在外过年，他估计真的是心里不爽，打算挑一挑夙歌的错处了。
我无可奈何的把信给了夙歌，尤其着重点了点信尾，提醒他，好好背完，不然考试不合格后果会很严重。
夙歌拿着信坐在灶台边的矮凳上，一看就是一下午，一边看一遍乐，看完一遍不够，还来回翻看。
我真的是没见过看考试题能看成他这样的。
直接导致我为之分神，把菜都炒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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