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与皇伊贤在华阳宫后殿碰面,夙歌已经先去了武将侯列区。
“昨晚过的可好?”皇伊贤扶住我肩膀,让我转了一圈:“倒是没有缺胳膊少腿。”
我哭笑不得:“哥哥,你开年头一天就咒我是吧?”
“夙家怎么样?”皇伊贤揉了揉我的额发问。
“相当的热闹。”我想起夙铭昨晚的暴跳如雷。和左相的讳莫如深,不禁苦笑。
继而又惊讶的问他:“你怎么都知道了?”
“你以为朕派去的隐卫会因为你同情心大发打发他们回家过年,他们就真的敢违抗朕的命令吗?”皇伊贤伸出手一点我的额头。
随即又拉过我:“夙歌那小子可真是胆大,朕辛苦保护的妹妹,他竟然胆敢让你见血杀人。”
我知他一直以来确实竭尽心力的守护着我,让我远离杀伐,用心良苦。
我揽住他的胳膊:“哥哥,我也想保护你,像你保护我一样。”
皇伊贤一愣,怔怔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是说啊,我不能再做哥哥羽翼下的雏鹰,我也要努力飞翔,不让任何人再欺负我所珍视的哥哥。也要努力成长,保护我所要保护的人。”我认真的回复他。
半晌,皇伊贤笑了起来:“看来,夙歌确实比朕更能照顾好你。”
“哥哥……阿卓永远最爱哥哥,哥哥最是英明神武。”我听他语中似有酸气,赶紧给他戴高帽子拍马屁。
皇伊贤勾起一抹笑意:“那以后别出宫了,好好留在宫里陪哥哥吧。”
“那可不成,这后宫就快要选新人入宫了,我可不想给哥哥当电灯泡被你喂狗粮。”我赶紧找借口推辞。
“你是更想去找夙歌吧!”大朝会时间到了,他伸指一点我额头,先行往前殿走
“哥哥明知道的事就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我捂着额头紧跟在他身后。
“下朝后再跟你算账。”
然而,大朝会后半段,皇伊贤突然下旨封暂封夙歌为禁军教头,留京任职,负责皇城禁军守卫军训事宜。
我遥遥的与夙歌对视一眼,发觉他并不知情,扫过左相,他也正皱紧了眉,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显然也是事先不知。
我微微侧首余光中皇伊贤面色丝毫不变,似是早有此决断。
心中便有了计较,皇伊贤决定成全我与夙歌,并且同时慢慢化掉夙家与凤家轮流执掌军权的先例。
眼看左相要有动作,皇伊贤已经先行示意司礼监唱呵结束朝会。
我与他一同走入后殿。
“哥哥,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一些?”我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反手握住我,牵着我往殿外慢慢的走:“阿卓,朕已经亲政一年,夙家的兵权早就该给了,凤家这个月末,凤清礼也要归京交权。若是再没有个决断,归权一事便是拖不下去了,到时夙歌便是只能去北方带兵。你可想与他分开?”
“不,哥哥,不提我们两个的儿女私情。而是今日这消息放出来的突然,我担心夙家会有所动作。夙铭本就对夙歌与我的事在夙家族中多有怨言。如今夙家的兵权旁落。只怕这一切都会算在夙歌头上。”我停住脚步拽停了皇伊贤。
“凤家与夙家轮流执掌兵权流传多年,已成了惯例。如今贸然收回,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我继续劝说。
皇伊贤叹了口气,回身看着我:“正因如此,才在大朝会的今日放出这个消息,让满朝文武天下尽知。让他们两家根本来不及做应对。”
我心中一凛,是了,皇伊贤首先谋划的是皇朝的未来,其次便是朝中的人心。最后才是顺水推舟照顾一下我和夙歌相守的感情。
“但……”但是,我的夙歌怎么办?我没敢说出口。
皇伊贤一拍我的肩膀:“他自会明白,而且,如此良将,朕怎么会就此埋没,没了凤家军和夙家军,不是还有更重要的军队可以为他提供历练的地方吗?”
我豁然抬头:“哥哥是指?”皇朝军?
皇伊贤含笑点头,又严肃的叮嘱:“但这件事你绝对不许提前透漏给他和左相知晓。否则走漏风声,凤家定然也会早做打算,在皇朝军中安插人手。”
我心中安定下来,笑着冲他敬了一礼:“遵命,哥哥陛下,我一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漏出去。”
皇伊贤看我一本正经便大乐,扯过我使劲揉着我的刘海:“还真的当哥哥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似的,哪里舍得给你的夙歌苦吃,让你也跟着悬心。”
“是是是,哥哥饶命。哥哥是这天下顶好的哥哥。”我赶紧告饶。
待陪皇伊贤闲聊了半天,一起用过午膳,我才慢悠悠的回到了紫宸宫。
“幕主呢?”我解下来大氅递给岚雀。
岚雀接过:“在后殿。”
他倒是清闲。
我换了常服,便往后殿走。
这地方我就第一天搬入紫宸宫时来看过一圈。而后就没再踏足过。
但今日一路走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别人家的宫殿。
这正月里也能有绿藤攀爬在廊柱上,庭院中的小桥流水中还有红色的小鱼在嬉戏。更过分的是一头熊猫正悠哉悠哉的在庭院里吃着竹子,凤云鹤的那匹一水玄黑色毛发的千里骢也在这里。西边的花树下还有秋千,凤云鹤正在旁边拿着小铲子为花草施肥。
我抬头望了望,才发觉这里用透明的琉璃做了棚顶,所以才保住了温度适宜。
这还是我的紫宸宫?
凤云鹤正忙着,也没发觉我的到来。
我便踱步到那熊猫跟前,先稀罕了一番,想曾经自己看到明月那辆熊猫小车时,还惦记过要在宫里养一只。
但一忙起来也就忘了个干净。如今倒是真的有了一只,还是在紫宸宫。不过,却不是属于我的。
“它叫胖嘟。”凤云鹤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
他突然开口倒是吓了我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转念一想,这是我的紫宸宫,我心虚个毛线?!
“凤华不是你派去的?”我继续为胖嘟理着毛发问。
“臣不妨向殿下坦白,臣自那时在街市上看到殿下,就只想着做殿下的幕后之臣,让殿下答应我荫庇凤家。仅此而已,再无他想。至于夙公子,臣自幼不能习武,而夙公子又是颇具天分,臣便时常派人去与他过招,虽也有过受伤,但绝无要他性命的想法。”凤云鹤看我听着,却无动于衷。
继而说:“臣可以以凤家起誓,若是有半句虚言,也不必殿下动手,自让我凤家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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