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同车而眠
我吃饱喝足就抱着小布丁在河边找了块舒服的地方看星星。
皇朝的星空有它独特的美丽,连绵成星海,晴空时又大又亮。
小布丁也蹭了些纪坊同学剥干净鱼刺的鱼肉来吃,此时也是小肚子饱饱的趴在我怀里打着鼾假寐。
纪坊则坐着依靠在老胖嘟身边,怀抱双臂看着我不知在盘算什么。
我根本不是生理期,所以自然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这家伙不会想做出什么事吧。
我暗自握紧了袖中的匕首,大不了就拼一把。我记得之前凤云鹤说过,皇凌坊内力几近散了,最起码要个三五年才行。
如今云鹤离世不到一年,他的内力应该不会恢复,若是我们两个动手……
“阿卓,小车上仅有一条被褥,只怕我们今晚必然要凑合一宿了。”纪坊揪了根草,在嘴里叼着,枕着双手悠哉悠哉的看着我说的风轻云淡。
如今六月底,山中入夜后气温还是开始慢慢变凉的。
“你不用守夜吗?”我瞥了他一眼,问。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什么好守夜的,睡个好觉比较重要。”纪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殿下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不会不好意思吧?”
夫妻个屁!我与云鹤彼此都还没到那一步那,跟你就更无可能了。
“那车中并不宽敞,我们两人同睡,只怕不妥。”我推辞。
“无妨,我可以让着殿下,给殿下当枕头。”纪坊说着将嘴中叼着的草一丢,站起身,走了过来,冲我伸手:“走吧,天色也不早了,赶紧休息,明天我们好赶路。既然殿下想与我同游皇朝,那我自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下一站咱们可以去花城,在那里正好过七月节。”
花城?我在心中默默的回忆了一下云鹤的游记,花城虽然在皇朝北方,但因为地理原因却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城市,云鹤去过三四次,前前后后加起来住了快两年。
我回握住纪坊的手,借力站起来:“花城是个好地方。不过,今晚你睡车中吧,我还不困。”
我松开他的手便往前走,却不料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往回一拽,一下子跌进他怀中。
这个动作太熟悉,上一次我毫无防备的被云鹤一拽,与他从台阶上跌成一团。
而纪坊到底不是毫无武功的凤云鹤,他稳稳的站着,低头看着我。
我抬头看着他,他们二人如此之像。
“娘子,你……在害怕什么?不过是同车而眠,我们本就是夫妻,就算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并没有打算对娘子你做些什么,你有什么好害怕的。”纪坊挑着眉戏谑的说。
我当然害怕,这荒山野岭的,与你这个恶狼住一块,我还能睡得着才怪。
只怕纪坊他也有同样的心思,若不拉着我,他也睡不好,半夜被我抹了脖子,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看来,话都说到这地步,我就只能信他一次。不然我们两个各怀心思,谁都别想休息好。
我知夙歌对皇凌坊的忌恨有多深,只怕有不少兄弟折损在他手中,此仇不报,意难平。就算不引到北方,助夙歌与云鹤的人抓到他也是好的。
“那好吧,我打呼噜磨牙,你不要嫌弃才好。”我有意吓唬他。
纪坊眯起眼睛笑起来:“彼此彼此,娘子你也别嫌弃我才好。”
待我们两个真的收拾妥当躺在车上,盖着一床被子,相隔不过一尺的距离,相对无言,都等着对方先睡着才放心。
不过这一天的劳心劳力,让我被困意折磨的死去活来,努力睁着眼睛,神经与身体始终绷得紧紧的,我攥紧了袖中的匕首,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半夜,我神经一跳,立马惊醒,昏暗的光线中,近在咫尺的却是纪坊的睡颜。
不知何时,他的胳膊被我枕着,不由得距离就近了很多。
他睡得很踏实。
我下意识去摸袖子中的匕首,恍然发觉匕首却不见了。
我心中暗自一惊,这家伙……
“娘子,好好睡觉,不要想太多了。”貌似熟睡的纪坊,此时微微睁开眼,伸手为我掖好被角,而后手臂一拢将我揽入怀中,一切做的顺其自然。
我感受着他的气息,闻着他身上的青草味道,努力后撤想挣脱。
“阿卓,你最好不要乱动。”纪坊淡淡的提醒。
我悚然一惊,他与夙歌年纪相仿,此时我们两个距离如此之近,他血气方刚……念及如此,我也不敢再有动作。
“嗯,这就对了,这样我们彼此都放心。”纪坊一语双关,而后气息逐渐平稳,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我努力催眠自己他就是凤云鹤,努力克服心理压力,慢慢的挨不住困意也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时,纪坊抽回手臂的动作将我惊醒。
“你醒了,我胳膊都被你枕麻了,快帮我揉一揉。”纪坊说着便将胳膊伸到我面前。
许是他太似凤云鹤,或许这句话太过耳熟,我下意识的就起身帮他轻轻揉着胳膊。
纪坊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娘子倒还算乖觉,这个还你,以后跟夫君在一起时不必带这个,我自会保护你。”
他说着自身后取出一物递给我。
是我的匕首。
“不过是防身之用。”我故作平静的接过匕首,放回袖中。
“虽说如此,但若是匕首出鞘,伤到却是你自己,夫君我可是会心疼的。”纪坊看着我说的看似情真意切,却透着冰冷。
我一笑,抽出匕首,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刃,而后抬眸盯着他说:“你怎么就知道伤到的会是我自己?以这匕首锋利的程度来说,取人性命也是轻而易举。”
这可是顶级的玄铁所制,吹发可断。
“殿下舍得要我的性命吗?”他笑着反问。
“自然不肯。”就冲你这幅样貌,我也不会亲自动手。
“所以,还是把它收好了吧。收拾一下,咱们要赶紧上路了,争取今晚能到最近的镇子,这样就不用再挤在车上了。”纪坊说着便揭开车帘出去了。
我心中叹息,估计我们两个的戏也演不了多久,他到底与云鹤的性子有着天壤之别。
云鹤的柔和与云淡风轻,而纪坊则是狠厉与警觉机敏。
我们两个明明可以桥归桥路归路的毫不相犯,但却都对彼此又另有心思,就这么别别扭扭的演着漏洞百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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