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场闹剧
宴席结束后，夙歌被皇伊贤叫去御书房议事。
我则是酒劲上头，有些晕乎的被岚雀扶回了紫宸宫休息。
睡得昏昏沉沉的却被岚雀推醒了。
“殿下，不好了，蓬羽宫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腹中不适，难受的厉害。您也过去瞧一瞧吧。”岚雀蹙眉。
又凑至我耳边低声说：“殿下，您昨日建议皇后娘娘多食鱼肉。她确实上了心，这两日每餐必有鱼来入菜。这会闹起来只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您赶紧去看一看，当心别被人钻了空子。让陛下对您起疑。”
我心中一紧，突然想起凤凌霜身边伺候那个麽麽，明知孕妇不易过早贪凉，还纵着她穿的凉爽不说，还用了扇子。若是真是与凤凌霜亲厚，怎么可能不规劝着些。只怕这麽麽有些来路。
我披了件长袍就匆匆往蓬羽宫赶，嫌玉辇太慢，索性就下来跑着。
等我到时，蓬羽宫内正一团忙乱。
皇伊贤也在正殿外焦急的来回踱步。
“哥哥，嫂嫂怎么样了？”我急忙上前。
“阿卓，你来了正好，你可听闻过孕妇食了鱼肉却腹痛不止之事吗？眼下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我一怔：“食用鱼肉怎么可能会导致腹痛不止，宫中向来食用的多是独刺的麟鱼。此鱼性温味好，不会导致孕妇腹痛的。”
“除非，除非给皇后娘娘食用的不是宫中的鱼。”岚雀亦是为我着急，匆忙补充。
“去，派人去查，今日晚膳皇后宫里用的什么鱼。”皇伊贤下旨。
“哥哥，这个小皇子贵不可言，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我进去看看嫂嫂。”我拉住皇伊贤的衣袖安慰。
他听我如此说，神色一喜，反手握住我的手：“阿卓是说…”
我笑着点头：“如哥哥所想。”命定九五之数，自然不会轻易夭折。
听我如此笃定，皇伊贤神色就缓和了许多。
我进了蓬羽宫内殿，看宫女们往来奔走忙碌，那位麽麽没发现我已经进殿，正凑在面色有些发白的凤凌霜耳边在嘀咕着什么。
凤凌霜额头满是细汗，显然是真的腹痛的厉害。瞟见我进来，却是一下子握紧了麽麽的手，阻止她再说下去。
那麽麽回头看见我脸色就是一变，眼神闪烁。
“嫂嫂如何了？”我懒得理会那麽麽的奇怪，此时还是皇后要紧。
“多谢殿下关心，若非殿下，本宫和小皇子也不会如此。”凤凌霜气息不稳的瞪着我。
我知她定然受了人教唆，便干脆不理她，直接上前手附在她隆起的腹上。麽麽想拦却被我狠狠瞪了一眼，而凤凌霜早已无力，只能干看着。
我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孩子的气息。
小家伙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到来，顿时就小手小脚拼命像我抱来。
引得凤凌霜又是一阵痛呼。
“别害怕，告诉皇姑姑，怎么回事？”我在心里默念着，仔细感受着他。
他似乎在哭，说是自母体吸收到了极其让他不舒服的养分，导致他现在特别难受。
我缓缓睁开眼，低唤：“圣佑。”
圣佑现身。
惹得众人一片惊呼。
“你怎么可以让男子…”那麽麽此时由然不知死活的叫嚷。
我干脆就给了她一脚：“不想死就闭嘴。”
“圣佑，皇后应该是误食了什么不好的食材，眼下小皇子因此产生不适感，你看…”我其实也不必说，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说出来也是说给凤凌霜听的。
“是，零主。”他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让他使用术法来救助皇后腹中的胎儿。
凤凌霜呆愣愣的看着圣佑，看他不过抬手轻轻一挥，她浑身的疼痛感就瞬间消失了不说，整个人也舒坦起来。
“臣告退。”圣佑这个淡漠性子，事情解决了半句话也不多说，行个礼就隐去了身形。
殿中的宫女们又是一片惊呼。
“还都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陛下，皇后已无恙。”我冷冷的训了一句。
有小宫女缓过神来慌忙就往殿外跑去了。
我看着凤凌霜还有些呆怔，也不知该说什么。
且等到皇伊贤匆匆进来，凤凌霜好像一下子回过神来，扑到坐在她床边的皇伊贤怀中，泪眼婆娑：“陛下，你终于来了，霜儿好害怕自己与腹中的孩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伊贤轻轻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朕一直在殿外等着消息，哪里也没去。”
“陛下，臣妾此事发生的蹊跷，昨日臣妾听殿下说多食鱼肉对胎儿有益，臣妾百般欢喜，就听从了建议每餐必食鱼肉。而今日就发生了这种事。定然是有人容不下臣妾与小皇子啊陛下。”凤凌霜面色哀婉。
我听她如此说便不由得脸色一沉，什么人啊，我好心好意的才刚救了她，这反手就来推我下马。我若容不下她自然有的是办法，怎么会狠心对一个无辜的胎儿动手。
但此刻，我保持沉默。因为皇伊贤闻听此言眉头就已经蹙了起来。与我对视了一眼，我冲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压根毫不知情。
“回禀陛下，今日皇后娘娘宫中用的正是麟鱼，不过御膳房的李老总管听闻与次帝殿下有关，就亲自查验了残余的饭菜，发现羹汤中加了与麟鱼相冲的百花。两者同服，会使孕妇轻则腹痛，重则流产。”之前派去查验的常侍前来回禀。
“李老总管还说了，这些相冲的食物别说是次帝殿下一个非皇朝土生土长的人不知，就连这太医院的圣手太医也查验不出来。若非当年李老总管曾听祖师爷讲过宫中嫔妃耍手段中使用过这么一招，只怕今日次帝殿下就要被冤枉了。”
听闻此言我心中大定，老李头果然仗义，待有时间定要请他多喝几坛子酿。
皇伊贤也低头对凤凌霜说：“此事另有蹊跷，还待追查。霜儿说话再不可如此鲁莽，伤了阿卓的心。若非阿卓，你今日和孩子还指不定要经受多少苦楚。”
“是，是凌霜错怪了次帝殿下，还请阿卓不要与我一个孕妇计较。”凤凌霜柔弱的半依靠着皇伊贤冲我微微颔首表达歉意。
我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都怪我嘴欠，干嘛没事凑趣非跟她说什么吃鱼肉，该！让人钻空子挑拨是非。
虽说心里懊悔吐槽，但大面上还得摆出大度的样子：“嫂嫂也不要多虑，阿卓自是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哥哥，左右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阿卓也就先退下了。你好好陪陪嫂嫂，让她安心修养吧。”
我与皇伊贤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便回身出了蓬羽宫回自己的紫宸宫。
路上，岚雀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也没有乘玉辇，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着。
“岚姑姑，你说，这宫里是不是容不下我了。”我拽紧了披着的长袍将自己裹起来。
“殿下多虑了，臣跟了殿下这么多年，最是清楚殿下与陛下的相依相伴，感情深厚。陛下定然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误会了殿下的。这事定然还有其他人动了手脚，目的就是要挑拨您与陛下的感情。”岚雀替我分析着。
“是皇后？”我迟疑。
“不是，皇后自有孕以来，百般仔细自己的饮食起居，对腹中骨肉重视异常，必然不会拿自己孩子做赌注来诬陷殿下。定然是她身边人别有目的也说不定。”岚雀果然是宫中老人，看问题到底比我这么一个小姑娘通透的多。
“既然是皇后亲近之人，又为何下此毒手，若是皇后真的不好了，她们可一个也跑不掉。”我已经隐约锁定了目标。不过正如我说的，她为何要下此黑手？只为了让我与凤凌霜和皇伊贤离心吗？
“此事陛下肯定会暗中继续彻查。殿下不必忧心。”岚雀安慰我：“陛下比谁都看重殿下，如今有人敢在宫中对殿下不利，陛下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哥哥信任我自然是好的。但我以后也不会再与中宫有更多往来了，告诉咱们紫宸宫的人，以后后宫的事能避就避，我会令内府将你们的月例，和我们紫宸宫的所需物品单独送过来。大家也不必去瞧中宫的眼色了。”
岚雀微愣，苦笑：“殿下都知道了。”
我掌管这宫中内务多年，怎么会察觉不到这宫中的动向。
凤凌霜只说紫宸殿宫羽辽阔，但却只住了我自己，又被分派了那么多人伺候，花费太过了，而后就克扣我宫中女官的月例。
世家大族出身却如此小气，肯定是故意做给我看，要么埋汰我，要么就是在给我下马威。
“不必理会她，她现在有着身孕，我们暂且避她一避。”
说好的不愿彼此为敌，但她还是不肯坦诚相待，这也就罢了，如今还让人钻了空子被挑唆着在皇伊贤面前诬陷我。当真觉得我事事避让就软弱可欺了是吧。
她依旧与我如此为敌，只怕还是与我拒绝凤云鹤之事有关。这姐弟两个性子真是古怪，还有不想让自己弟弟当继承人，却要来当幕后之臣的姐姐，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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