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疑点
事情是怎样,楚云笙心中有数。
宫门口那次刺杀,很容易就想到是皇帝所为,在那个节骨眼上,最有动机做出这事也是皇帝。
至于秦祁说这两次险些陨命不是同一个人所为,兴许不是,可箫清绝放火烧大相国寺目的何在?
这个时候拿箫清绝出来扯谎,不觉得荒唐吗?
楚云笙这幅模样,秦祁忙不迭的说,“你别不相信,这件事情还真的就是箫清绝所为!”
未置信否,楚云笙问,“那目的呢?箫清绝的目的呢?”
倘若真的是箫清绝所为,那么箫清绝火烧大相国寺的目的是什么?
箫清绝的身份本来就尴尬,这种事情要是被查到,顺着查下去,恐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出来。
都是一些秘事,秦祁没打算和楚云笙说,但楚云笙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东西,令他不舒服,“你确定要听?”
“我只是想不出,箫清绝这么做,对他有什么么好处!”她顿了顿,捋捋思路,“大相国寺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细想一下,秦祁不会口出妄言,既然他这样说,定然有他的道理。她不相信箫清绝会置她于死地,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相国寺发生了其他的事情,而箫清绝的目的就在这里!
“这场火灾使得大相国寺的香客都慌乱撤离,有人无意间撞见宣世子和叶安澜在一起!”
楚云笙不解,“碰个面而已,这有什么?”
朝堂官员不喜欢和皇子来往,是怕被说成结党营私。但官员之间私下的往来却从没断绝过,私下里见一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秦祁见她一脸疑惑,启唇问道,“这是一个庞大的故事,你要听么?”
楚云笙一愣,听么?秦祁要说的故事肯定不简单,并且涉及广泛,都说好奇害死猫。可她知道的事情还真的不少,已经不能全身而退了,多听一个和少听一个有区别吗?
“不听。既然纵火烧寺庙的人和推我下山崖的人不是一人,那我为什么要费神去听这些!”她暂且相信秦祁所言,相信大相国寺起火是箫清绝所为,反正见箫清绝的机会有的是,求证不在这么一时片刻。
楚云笙挑挑眉,“失火的落崖是两批人,前者是箫清绝所为,后者呢?”
把她推下悬崖,怕她没死透,还要在她腰间放招引蛇虫的东西,这是要把置她于死地无疑。皇帝对她只是稍作惩戒,这样看来不是皇帝,那么是谁呢?
她拦了谁的路,阻了谁的利益?
秦祁拿出一个香囊放在楚云笙床榻前的桌子上,“这是当时装夜来香的香囊。”
“这种招引虫蛇的东西,你给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被咬了一口还不够?”楚云笙已经到了听夜来香色变的程度,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刚刚有起色,不能大幅度动作,她坐卧起身将香囊丢开。
身体撑不起什么力气,香囊落在距离床榻不远的地方,楚云笙是真的怕这个东西,打算起身把它丢出禅院。
秦祁眼眸闪烁,眨眼功夫就站在楚云笙榻前,伸手拦住她的动作,冷脸望她,“这满身的伤不打算好了是吧!”
楚云笙昂首,目光和秦祁对持,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激荡。
想起这次是秦祁救了她,楚云笙眼中戾气收了几分,不忿撇着唇片,“那也比被毒蛇毒死来的痛快!”
世间有千百种死法,死于毒蛇信子之下最为痛苦。
待楚云笙情绪安稳下来后,秦祁将地上的香囊拾起,“我已经让红绡把里面的夜来香弄掉,然后洗净气味。”
这东西和夜来香有关联,楚云笙心下仍有余悸,坐卧榻上的身躯往后移了移。
但她很快就走出个人情绪,睨着墨色香囊,“你把香囊给我干嘛?”
“是谁推你不好说,但香囊上面有不少信息。”说着,秦祁小心的将香囊放到桌子上,挑个了距离楚云笙较远的距离。
信息?
楚云笙深深皱眉,一个香囊能有什么信息?
“你找不出,不代表别人找不出。等你哥哥楚燕璃过来,问起你的情况,你就说当时情急之下,扯下了这个香囊!”
楚云笙蓦然抬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但不能说?”秦祁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说这香囊上面藏有信息。
秦祁眸子下垂,睇了眼玄色香囊,薄唇勾勒起嘲讽弧度,“猜测而已,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你自己找吧!”
楚云笙抿唇,她不信这件事情是箫清绝所为,而前面秦祁也说了这是两批人,那么会是谁呢?谁有可能会害她,而她又坚信那个人决计不会害她!
越想,楚云笙越感觉迷茫。
红绡走进禅院,“主子,兰陵郡王正往这边过来,风凌在拦,但看那趋势是拦不住!”
“他家妹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要是还循规蹈矩在外面等,那还真的令人唏嘘!”话落,秦祁从圆凳上起身,袖手一挥香囊已经在楚云笙的身侧,“这香囊守着,要不要拿出来,全看你。”
这东西曾经装过吸引虫蛇的夜来香,楚云笙心中后怕,用颤抖的手将香囊放在枕后。
红绡说哥哥过来了,楚云笙用期待眼神望着门口。
秦祁走到门口时,刚好遇见进来的楚燕璃。
楚燕璃见是秦祁,他们在政见上有悖,但终究是是救下他妹妹的人,楚燕璃身上的焦虑气息敛了一半,“这次多谢肃王出手相救。”
秦祁见他衣带褶皱染尘,发冠凌乱,定然是快马奔来千福寺。他淡淡道,“回京路上刚好见到昏迷的平阳郡主,顺手搭救了一把,不算什么事!”
说完,秦祁就走出了禅院,一身黑色身影走在暮鼓声声的寺院中,显得格外肃静。
楚燕璃望眼秦祁离开的背影,很快就往禅院里面走去,“笙儿!”
楚云笙坐卧在硬榻上望门口那边,刚刚丢香囊折腾出的动静,她浑身如同被撕裂,所以这次哥哥过来,她不敢激动,只在眼神上流露期待。
她把一双手掩在被褥下面,望着进禅房的方向。
哥哥俊逸的面庞上染上风尘之色,玉冠束发,却透着凌乱,一身浅绿色六品官袍还没来得及换,衣角处已经翻卷。
哥哥肯定是听到这个消息,急忙从御史台驾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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