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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料定


  李玉又道:“我当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好好的他们抓几个举子做什么?还都是一些才华出众,颇有盛名之人。”

  高淳笑道:“那说起来你也是名人了?”

  李玉哼一声,“什么名人,我猜度着多半是因为那日我把那个四川人给难为住了,才惹下的祸端,那四川人也在里面,都让人给打得脱了形了。”

  张明长问:“那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

  李玉道:“什么逃出来,不过是被人放出来的罢了,九天时间里咱们每天只有一碗米汤喝,维持着不至于让咱们渴死饿死,不出人命罢了。本来咱们也想逃的,可浑身没有力气,看守的又紧,试了几次谁也跑不掉。再加上已经误了科考,再回去也没有丝毫意思了,便都认了命了。后来等科考完,那些人约莫觉得咱们没用了,就把人都给放出来了。”

  张明长听着,心道,果然叫郭文莺给料对了,这些人绑架他们都是有目的的,想必跟科举考试也是有关联的。结合考场的一些情况,综合来看,这是一次大规模的,人为的科考作弊案,想必其中牵连的人不在少数。

  这又让郭文莺给说对了,她说,“南齐人的脾气就是这样,要么不作案,要做就是大案,总要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不弄出点浩大声势来,是不肯罢休的。”

  而这一回又再次证明了她的乌鸦嘴有多么可怕,这么大的科考案一旦捅出来怕是又要破了天了。朝廷刚消停了几年,这又出了这么大事,说起来他这个吏部侍郎也难辞其咎啊。

  当日天色太晚,也容不得详谈,等到次日天明,张明长才去找郭文莺,把昨晚问话的情况一一说了。

  郭文莺叹口气,“我就料到会是这种情况,这般有组织,有纪律,想必其中所牵连的人不会少,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干脆想办法捅出去得了。”

  左右这天下姓封不姓郭,总得叫那些姓封的头疼头疼才好。

  张明长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郭文莺让他靠近一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明长跟着她的时日也不短了,自然了解她的脾气,闻言不由一叹,看来她在宫里住了几年,身上的一些秉性一点都没变。瞧出的这主意,真是个个阴损啊。

  他叹口气道:“娘娘,您这真是不打算给人留活路了啊。”

  郭文莺哼道:“留什么活路,这也是我下手,若是叫你小子出主意,不定比我这招损多少呢。”

  张明长摸摸鼻子,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损了?他一个热血可爱的小青年,明明是被她给带坏的好不好。是谁从前一天到晚教导他,做人不能太死板,让他油滑一点没坏处。他最多就变得滑头了一点罢了,和阴损不沾边吧?

  他自摇头晃脑的叹息着,郭文莺已经出门去了,她是要去见路唯新的。

  按照她的计划,高淳尚在张府里,张明长就可以通过高淳联络一些在考的举子,上顺天府告状去,十几个举子被人绑架了九天,顺天府没有理由不管的。

  若是他们不管倒也好了,正好借机闹事,在京城造出点声势来。

  按照郭文莺的想法,这些文人是最经不起挑拨的,年轻的血气方刚,年老的自视甚高,哪一个都不是肯低头的主。为了什么国家大义,一个个抛头洒热血,都不畏死的很。

  翻遍中国近代史,就是靠着学生运动起家的,这是一个以学生为主体的、具有一定的诉求的群体性活动,发源于南宋时期,在近代达到高潮。只要利用的好,造的声势和舆论够大,别说让科考重考了,就是皇上的朝堂上都得晃三晃。

  而这才是郭文莺的最主要的目的。

  也是她这几年在宫里待着相夫教子,不怎么出来了,别人都当她好欺负了,一个什么狗屁夏美人都敢欺到她头上来了。她先把封敬亭整一把,回头再收拾那个什么夏美人。

  从张府里出来,郭文莺一直愤愤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归是心里不痛快。或者因为想起了封敬亭吧,总归想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上了马车,直接奔路府而去,路唯新这几年也没自己开府,不是他不想开,而是他爹不乐意。

  他爹一个老光棍,他一个小光棍,两个光棍整天在一起就够觉得宅子宽敞了,再分了府,干脆都单着过得了。

  这些年路怀东为了路唯新的婚事没少费工夫,不过这小子也是一股拧劲儿,谁也看不上。后来他老爹也是没办法了,才让人从红香楼那种地方赎了个花魁出来,又给他下了药,才勉强给他破了处。

  不过也因为这事父子俩很是闹了一场,有好长一段时间别人都当成笑话来听,说路家父子俩是奇葩,老子给儿子下药的天下少见。又说路将军的儿子路小将军,只能靠下药才能玩女人,没准是不行,或者干脆就喜欢男人。

  事后关于路唯新是个断袖的传闻也在京城里很是传了一段时间,封敬亭为此还专门下旨,禁止官员们乱传闲话,此风才止住了。

  饶是如此,一提起路唯新的大名,许多人都捂着嘴偷偷笑,硬生生把一个锦衣卫副指挥给闹成了笑话。

  不过路唯新倒是不怎么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偶尔和朋友一起喝个花酒,也从不在妓楼里留宿,倒被人奉为“南齐好男人”。

  郭文莺从马车上下来时,路府大门紧闭着,她上前拍了几下门,才有一个下人探出头来,睃了她一眼,冷冷道:“请回吧,咱们将军说了,今天不会客,谁来也不让进。”

  郭文莺道:“我是来找指挥使路大人的。”

  那门房又睃她一眼,“咱们将军又说了,尤其是来找指挥使大人的,更不让进。”

  郭文莺好笑,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怎的路怀东倒把路唯新给关起来了?

  若是从前以她和路家的关系,别说进门,直接往里闯都没问题,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新科的举子,实在不方便在将军府里横冲直撞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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