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份被识破
大婚以后,刘冲将家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给田氏打理,他自己每天除了去军中报道,其他时间都是游手好闲到处闲逛。
田豫每天都会来姐姐家读书,为的是躲避父亲逼迫自己练武。
刘冲与田豫关系很好,一方面是刘冲十分随和,另一方面是田豫与刘冲臭味相投。
那田豫聪明绝顶,虽然年仅一十六岁,却少年老成思维缜密,他可以从一些细节中判断出很多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刘冲对他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
刘冲原本不确定眼前的田豫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叱咤风云的田豫田国让,如今看来,多半不会错了。
时间转眼到了中平四年,汉灵帝采纳朝臣建议,整顿地方,将刘虞的幽州刺史改封为幽州牧,负责幽州的地方政务:将董卓的并州刺史改为凉州刺史,并加封前将军之职。
同年夏天,渔阳人张纯纠集乡人张举起兵反叛,乌桓大人丘力居也起兵响应。他们的队伍很快占据辽西、渔阳、上谷等大片地区,大军直逼蓟城。
刘虞见事态紧急,赶紧向朝廷求救,同时调幽州各地人马前来支援。
田通接到刘虞命令之后,即刻派大将张郃、刘冲带领两千步兵去蓟城参加平叛。
话说张刘二人带着人马来到蓟城,被安排在西门守把。
张纯与张举带了几万大军将蓟城团团围住,四面攻打,刘虞亲自带人守把城池,双方僵持数天,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张纯束手无策的时候,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带着大军连夜突袭了张纯的大营,将张纯的粮草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张纯的长子与次子都死在乱军之中。
张纯带着败兵逃去上谷郡,与丘力居会合。
公孙瓒击退张纯之后,将白马义从驻扎在东门外,自己则是带着几十名亲随入蓟城见刘虞。
刘虞与公孙瓒速来不和,二人处事作风完全不同,刘虞喜欢使用权谋,他对鲜卑乌桓等外族主张以安抚为主。
公孙瓒从来都反对刘虞对外族安抚的主张,他认为对待外族应该毫不手软,只有将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不敢进犯大汉边境。
公孙瓒之所以没有乘胜追杀张纯,目的无非是想要借机羞臊刘虞一番。
刘虞自然知道公孙瓒的想法,但是,那老谋深算的刘虞并不说破,反而是列队相迎,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派,他带着城中官吏一直将公孙瓒迎到太守府。
此时的刘虞即是幽州牧,又领广阳太守之衔,他的办公地点就在太守府中。
那公孙瓒被让进太守府正厅落座,蓟城大小官吏从旁作陪。
刘虞知道公孙瓒性格嚣张跋扈,必然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所以他并没有与公孙瓒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闲聊几句之后便命人摆酒宴为公孙瓒接风洗尘。
那公孙瓒坐在席间毫无顾忌,不但夸耀自己手下勇猛善战,同时不停用轻蔑的目光扫视刘虞手下的武将。
就在公孙瓒洋洋自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偶然间发现席间有一人对他怒目而视。
公孙瓒定睛观瞧,见那人生了一副黑红面皮,浓眉重目,狮鼻阔口,身材雄壮,仪表不俗。
公孙瓒用手一指“这位将军看着眼生,不知是何人手下”
刘虞陪笑道“此人乃是涿郡督尉田通下属,张郃张儁乂”
公孙瓒撇了撇嘴“我公孙瓒历经数年打拼,积累下无数功勋,方有今日成就,不想竟会与这般靠阿谀逢迎升官发财的小人同席”
张郃自从见到公孙瓒便开始气血翻腾怒火中烧,如今见公孙瓒口出狂言,便再也压不住火气,他将桌案一拍“公孙伯珪,休要猖狂,张某确是无名小卒,某家有今日成就,实乃军功累计而成,不是你这般靠岳父才有今日位置”
公孙瓒历来都很忌讳别人说他的位置是靠岳父提拔而来的,今天张郃当面说出这番话,历时气得他暴跳如雷,他猛然起身,抬脚将眼前的桌案踢翻在地,桌上酒席散落一地,他用手点指张郃“无名小卒,可有胆量与我一决雌雄”
张郃腾身站起“有何不敢”
二人迈步离席,来到天井当院,公孙瓒从身旁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杆长枪,双手一颤,只见枪头弹出缸口大小的一个枪花。
张郃不甘示弱,从士兵手中夺过一支长戟,阴阳一合把,那长戟首尾乱颤犹如活过来的灵蛇一般。
屋中刘虞笑眯眯的不说话,既不帮腔也不劝阻,身旁的田林双目低垂,就和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手下众人见主位上的大人们毫无表示,也都不敢多说,眼睁睁看着院中二人动手。
话说院中的张郃与公孙瓒各摆兵刃,杀到一处。
公孙瓒久经沙场,经验极其丰富,长枪在收发之间不露丝毫破绽,看是平平无奇的招数由他使出来却显得十分精彩,每招每式都恰到好处收发自如。
张郃身强力壮,掌中长戟舞得呼呼挂风,每招每式都取攻势,他将一条长戟舞得如戟山相仿,对这公孙瓒频频发动进攻。
二人杀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席间的刘冲暗叫不好,他看出来公孙瓒的武艺惊奇,而且一开始便是气定神闲稳扎稳打,若张郃心平气和的与他交手,俩人只能是旗鼓相当,如今张郃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完全采取攻势,世间一久,便显得体力不支,再拖下去,必然落败,刘冲哪能眼睁睁看着张郃有危险。他迈步来到当院,大吼一声“二位住手”
张郃此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正在后悔自己太过莽撞,就在他快要落败的时候,刘冲出来解围,他也就趁着这个机会虚晃一招,跳到一旁。
刘冲走到二人近前,用手一指张郃“哥哥做事不公,公孙太守连夜鏖战不曾休息,兄长却要与他比试武艺,莫非要乘人之危不曾”
张郃可没有刘冲的脸皮那么厚,他明知道自己输给人家,也不多做解释,将长戟还给小兵,愤愤离去。
刘冲见张郃离席,立刻对公孙瓒满面赔笑“大人莫怪,我兄长素来仰慕将军威名,今日得见,难免技痒,言语间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多多海涵”
公孙瓒将头上的汗擦了擦,微微点了点头“州牧大人麾下竟有如此猛将,倒是公孙伯珪小瞧幽州人物了”
刘冲见事情已经化解,也不愿在此久留,他出了大门追张郃去了。
席间有一人看着刘冲背影,不禁喜上眉梢,他捻着胡子一个人自斟自饮越喝越高兴,简直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
刘冲回到军营之后,找到张郃,责备道“哥哥如何这般莽撞”
张郃回头看了看刘冲,长叹一口气“愚兄自以为本领大成,目中无人,今日方知人外有人”
“兄长某非打算放弃复仇不曾”
“当然不是,我只是打算堂堂正正的报仇而已”
刘冲见张郃已经冷静了下来,也就不在担心了,他辞别了张郃独自回到帐中休息。
天黑之后,刘冲刚刚吃罢晚饭,突然有刘虞的从人来请他过府。
刘冲将手边事物交代了一下,然后随着从人来到刘虞府上。
那从人带着刘冲一直走进内堂,只见刘虞独自坐在主位,双目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虞见刘冲进来,立刻起身相迎,同时挥手示意,让从人退下。
从人走后,刘虞双手扶住刘冲的胳膊,胡须颤抖,老泪纵横,激动的说道“冲儿,一别多年,你竟然出落成这般模样,来来来,让伯父仔细看看”
刘虞的一番话,让刘冲愣到当场,他做梦都想不到,刘虞竟然会认出自己。
刘虞与刘冲见面已经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刘虞还是意气风发的朝中大员,而刘冲只是个庶出的刘氏子弟,当时他才四岁。刘冲清楚地记得刘虞只是礼貌性的摸了自己头一下,那个动作只代表了对刘悝的尊重,不带任何亲族的感情。刘冲真的搞不懂刘虞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他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刘虞热情的拉着刘冲一同坐下,激动的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刘冲依然不说话,他知道刘虞是在演戏,至于这老头子为什么要演这出戏,刘冲就想不明白了。
刘虞拉着刘冲,万分温柔的问道“冲儿,当初你全家被奸人所害,你是如何逃脱的”
刘冲知道此时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刘虞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在隐瞒下去反倒容易弄巧成拙,于是他顺嘴编了一个故事,只说自己是被父亲下属所救,逃到巨鹿,在那里定居多年。
刘虞并不关心刘冲是怎么逃脱的,他有自己的打算,刘冲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不追究,只管拉着刘冲问寒问暖,如果刘冲不是有十七年前的记忆,他还真就会被刘虞的表演打动。
老刘虞与刘冲子寒暄了半夜,别看他年过六旬,演戏的天分可是十分厉害,他演的苦情戏简直入木三分,催人泪下。
最让刘冲受不了的是,老头子竟然要求刘冲与他同榻而眠,刘冲甚至于怀疑老头子是不是有别的不良嗜好。
第二天之后,刘虞便把刘冲留在蓟城,同时派人将田英也接到蓟城居住。
刘冲在蓟城整日无所事事,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知刘虞背地里有什么打算。
就在刘冲一筹莫展的时候,田豫跑来蓟城,名义上是探望姐姐,实则是躲避田通的唠叨。
田豫一来,刘冲立刻有了主心骨,他偷偷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田豫,同时向田豫征求意见。
田豫得知刘冲是渤海王刘悝的儿子,不禁大吃一惊,他上下打量了刘冲很久,然后苦笑道“真没想到,我姐姐竟然嫁给了刘氏宗亲”
“贤弟休要取笑于我,如今我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人所害,你姐姐随我在此,难免受到牵连,你却有心说笑”
“姐丈休要烦恼,刘虞留你在此,必有所图,姐丈唯一可让刘虞动心的便是你那皇族身份,刘虞若有反心,姐丈便是他团结刘氏宗亲的最好借口,只要他能为令尊冤案昭雪,姐丈便会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若他不能将令尊冤案昭雪,只怕他会铲草除根,只不过那已经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姐丈如今只需与刘虞拉近关系,让他对你失去戒心,我等方可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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