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渎神 (贰)
眼看姐妹要遭萧锏轻薄,一旁青衣女自然不能坐视,当时祭动剑光一剑斩来,她剑光奇幻看似一剑飞斩连同芙蓉女在内的两人,可就见白光一绽,竟是转眼晃之萧锏身侧,剑尖颤动,直贯少年太阳穴。
凤琴在萧锏身边留意多时,见剑光投来,忙纵身取弯刀抵挡,她遇敌有胜无败,纵是强过自己几倍的敌人,都从来没有落过下风,可当时刀刃一接触剑光,便觉奇力沉重。
如泰山压顶一般,即便是自己出尽全力,少女还是在第一时间不能支撑,周身气血倒流,胸腹一沉,喉头做痒,已是被逼吐出一口血水,只一击就受了内伤。
而青衣女也未想到萧锏的一名手下便能硬挡自己剑光,将剑光缓了一线,少女见状眉头一皱,举指一点,就见空中剑光一分为二,分出一柄再向萧锏杀来。
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的是,萧锏当下并不惧怕,只是伸手举起芙蓉女,用其身躯抵当落下的剑光,青衣女投鼠忌器,自然只能将剑光收纵,再不敢有异动。
“呵呵,这位芙蓉姑娘再美貌,可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一点,我劝这位姐姐还是手下慢一点的好,不然,我萧锏还没见阎王,您的姐妹却已先一步身首异处了!”
说话时,萧锏见凤琴嘴角流血,一时间大呼小叫,连道不好。一面却取手在芙蓉女的腰间一只鹿皮囊里对摸,不多会儿功夫便取出四五支药瓶来。
当下一一取验,从其中一支瓶内倒了两粒碧莹莹的灵丹,让凤琴服下。而剩下的,则被他老实不可气,顺手全放入自己怀内。
凤琴虽受了内伤,可并不算很严重,所服用的丹药又是正教门下著名的灵丹,转眼间不只痊愈,药力还有剩余,凤琴见机,忙提炼真气,将药力收纳,待收功时,整个身形都变的鲜亮了许多,显是获益不浅。
自己珍藏的灵丹被萧锏这样糟蹋,只把芙蓉女气的满面嗔红,当时忍无可忍,便待使出平日里不得擅用的丹田煞气,强冲周身被闭的穴道。
不想其夫君尹少年忽然高喝一声道:“芙蓉!不得如此鲁莽。”喝声,穿金裂石,直震的在场所有人等都是周身一阵抖动。
萧锐一行人虽然离得远,可其手下的士卫却是最是不堪,当即倒下了一片,玉瓶儿见了一阵好笑。
伸出玉足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兵士骂道:“真是没用!人家说话大声些便将你们全都打倒了,往后要是见了大阵仗,可怎么得了!”
被她踢了一脚的士兵虽然闻声羞愧的面红耳赤,心头却是一阵乱跳,原来玉瓶儿身为幽体,上身为遮人眼目,行法术披了一层薄纱,脚下并不着一丝一线。
赤着一双天足只在空中浮动,当时一脚点在士兵身上,与其说是踢,倒不如说是揉了对方一下。这一脚下来,绵柔无比,花香四溢,直撩拨的年青卫士情难自禁。
幸而玉瓶儿只是轻点了一脚便作罢,若是动作大些,扬起裙角,露出内里无限春光,只怕这士卫即时就得醉死在当场。
小士卫在这里迷醉,对面尹少年却是朗声与萧锏道:“萧世子,拙荆不合出言冒犯,还请大世子多多见谅,眼下世子殿下您已教训过芙蓉无礼,也该将她放回,。
你我双方本没有恩怨,可不要为此惹出一段闲气才好。商前辈是您好友,可他行事为人多有与世人不妥当的地方。
以萧世子这样的身家与身份,无论是与其称兄道友,或是甘当鞍前犬马,都不是吉祥福寿的路道。在下昆仑术士尹至诚,恳请世子殿下三思!”
尹之诚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说话时一双眼底,几似藏了寒冰一样的深湛,倒让萧锏心头有些摇动,好些调侃取笑的话,已是说不出来。
可他好容易才将芙蓉女赚到手,怎能为尹之诚一两句就打发,何况灵珠不害对方手里,萧锏虽然不稀罕这些东西,但也总觉得不能太便宜了他,一时间不禁犹豫了起来。
不想萧锏这面多时不见动作,倒似把尹之诚惹恼了,就听少年人又开口道:“即是殿下执迷不悟,也请见识一下尹某的手段。”
他这一次语气甚重,迥不同先时那样平和,一张俊脸也变的严肃了起来,竟然不怒自威,直叫围观众人看的透骨生寒。
玉瓶儿在一旁笑与萧锐道:“看不出这姓尹的倒是痛爱自己妻子的很,说翻脸就翻脸!”说着又看了看萧锐,取笑道:“就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这样心痛你的公主?”
萧锐笑道:“别说是公主,就是玉瓶儿你落在别人手里,我也一定会拼了性命救你的!”
一句话说的玉瓶儿俏脸上不禁一红,可转眼就恢复如常,又待开口取笑他只会说嘴。
可没料到少年人又深皱着眉头佯装做难道:“就不知道丹娘要是落在敌人手里我是不是也要拼了心命去救呢?疾云是不用说了,烟罗与衡波就得考虑考虑了!
不对,近日来她二位也是气质变化,娇美靓丽了许多,舍了性命去救也是值得的,何况还是两位美人加在一块儿……。”
萧锐这里自言自语还没有完,一旁玉瓶儿早翻了白眼,提起玉腕来打。
二人戏闹时间,远处的尹之诚已是将手里掌着的灵珠牢牢抱定,也不见他用什么手段,怀中灵珠子宝光却在眨眼之间暴涨了百倍,耀眼夺目,不能容人逼视。
萧锐只能眯着眼睛偷看,手下人却再不能禁受,姜冲在一旁看出路道,忙命众士卫:“快些蒙上眼睛转身背向宝珠,小心这奇光将你们的眼睛耀瞎!”
玉瓶儿在一旁听了笑道:“岂止是会照瞎人眼珠子,这光华要再盛些,方圆百里之内只怕要寸草不生,呵呵,宝珠城离这里也不算多远,就怕一城老少也不能保全!”
萧锐震惊道:“怎么?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不是吗?你不闻水至清则无鱼,光明使虽然自诩为善使,福神。可至善者不存一物,天底下能找到几个这样的人去?受这等惠光照耀,世间怕没一个人能逃得过的?”
“你是说绝对的‘善’便是空无一物,世上的一切都不得保全?”萧锐当时问道。
玉瓶儿闻声看了萧锐一眼,点了点头道:“到底还是你机灵些,一点便透。不错!绝对的善本就是不能存在于世间的东西,至少世人是消受不起这样东西的。
可若是大圣明王一定要将至善带至凡间,那对世人来说会怎么样?你这么聪明,不用我再多作解释了吧!”
萧锐笑答道:“那你的色界天魔王还不是一样,不过若是能多带一些如你一般漂亮的姐妹到人世间来,我想至少世人更乐意些!”
这一句虽一样都是训人的话,可听在玉瓶儿耳朵里却很是受用,当时抱过萧锐俊面媚笑道:“瞧你这张能说的嘴!虽然我有时候恨不得咬你一口,可我保证一定待你与众不同。
就是真要咬,也是很用心很小心的咬!”说着佳人口中寒光一绽,露了一副白森森,编贝一样的细齿。
萧锐见状,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许多,不自禁挣着力把怀里的玉瓶儿推开一线,还口道:“还是不用了,我今儿打猎出了好几身的汗,又脏又臭。
你又是这么香的一个人,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莫把你薰坏了才好。就真要咬,也等我回城后焚香沐浴三天后再咬不迟!”
“也好,我一定等你!”
玉瓶儿说着话,卷起细细如燕雀一样的舌尖舔了舔红艳艳的朱唇,大有意犹未尽,兴奋难抑的味道。
萧锐看在眼里,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对方冷不丁就一口咬了下来,自己身上就得多一道血窟窿。
而就在两个人说笑之间,尹之诚掌中宝珠精光又大涨了十倍。
当时如捧了一轮明日,与众人头顶太阳对映,天底间忽然多了一倍的光芒,当真如玉瓶儿所言,耀得萧锐一阵心惊肉跳,几有魂不附体之感。
少年人见自己如此都如此不适,心下更为手下人担忧,生怕随行的亲卫会被宝珠奇光震伤魂魄。
可未想到当眼之下,就见众士卫虽被奇光照得不能睁开双眼,但却心神凝固,只是直愣愣站在当地,并没见受多少影响。
萧锐心内不解,正在思索,却听见身旁传来一记闷声,转眼看去,就见身后姜冲此刻已是面现痛苦之色,紧咬着牙根,似是在苦苦支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兵士们没事,本领修行已有根底的姜将军反倒难以禁受?”萧锐这番话本来是想请教玉瓶儿的。
可他心思缜密转眼就领悟到了许多,当时又道:“原来这光芒是可照人心中凶秽的,姜将军早年受了许多委屈,心思难免有些阴郁,这珠光却不能容它,所以受到的伤害反倒比士兵重的多!”
“呵呵,你这人说的好笑,姜将军固然受到珠光的逼迫,你还不是一样,你再看看你的兄长还有那位商先生,哪一个有些好脸色?
都说了你这人聪明,可要论到自己的短处起来,却又避口不谈,一味的遮掩,真是虚伪的紧!”
萧锐被玉瓶儿一番数落,扬起嘴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大哥萧锏,稍时才回首与玉瓶问道:“这么说来,我大哥也是和我一样的人了吗?”
玉瓶儿摇了摇头,难得凝神面无表情道:“也不完全一样,你是无奈被人操弄成就的阴身,他却是自己心甘情愿出卖自己,照此算来,总比你强一些!”
为玉瓶儿证明了自己心中所想,萧锐不禁眉头一皱,事情虽然正如他想的那样复杂,可越是复杂的事,往往越是危险。
他本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想心烦的人,虽然不久就要西征犯奇险,可至少在出征之前萧锐还想过几天清闲日子,可不想麻烦却是主动找上了门来,而且看眼前驾势,还是极其麻烦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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