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纳西的不爽

　　在普罗贝兹陷落的日子里，这座边境小镇的居民无一不在惊恐中度过。那些来自波希米亚的士兵并不满足于头天的抢掠，他们依然频繁地恐吓和抢夺那些可怜的巴伐利亚人。

　　友军这种残暴的行为让纳西感到非常气愤，无论是契卡小镇十数年的教育还是在叶法兰的求学经历都让他做出应有的行动。纳西一边阻止那些依然还在肆意妄为的士兵，一边向军团长罗尼奥提出控诉，指出这种荒谬残暴的行为会损害这场战争的正义。

　　本来不想管这些琐碎事的罗尼奥，在看到纳西的信件后，决定召见一下这位充满了正义感的年轻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天真。

　　普罗贝兹最豪华的别墅内，年迈的军团长细细地打量着年轻的部下，他对于眼前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说吧，你为何跟其他营的人起了冲突？”罗尼奥端起了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崩了一角的精美瓷器让他感到有种莫名的可惜，他有点埋怨那些粗鲁的手下。

　　这些乡巴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成套的瓷器有多么宝贵，闯进镇长别墅大肆抢掠的士兵愣是将它们砸剩下手中这一个。

　　纳西在罗尼奥的跟前站得笔直，这是他在这短短数个月最先学到的东西。

　　“我觉得不少人的行为已经很过分了，我们不应该对那些平常的百姓那么凶残，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是土匪，更不是强盗，这些日子来，烧杀抢掠已经让我们变成了平民眼中的恶魔。”

　　纳西的语气有些愤慨，他甚至觉得有些人的行为已经比很多小说上恶魔的所作所为更加恶劣了。因为压不住心中的愤慨，他已经动手揍了不少肆意妄为的兵痞。

　　罗尼奥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觉得谁才是我们的敌人？那些在前方磨刀霍霍的巴伐利亚正规军？还是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到了晚上或者偏避地方就会对我们下手的巴伐利亚人？”

　　纳西微微一愣然后不语了，他也听闻了不少士兵遇到了袭击。

　　“没有欺凌所产生的恐惧，他们只会将我们当成一群软蛋。不要被那些凡俗的观念约束你的行为，平常人口中的道德只会让你寸步难行。要知道我们是军人，这是战争！只要我们稍不留意，这些普通民众就会变成凶残的敌人来反咬我们。就像我们对付那些哥布林一样，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被侄子失踪折磨了好几个月的罗尼奥已经将某些怨恨转移到了巴伐利亚普通民众之上。再加上他之前的设想，要彻底摧毁敌人的意志。所以在士兵大肆抢掠这件事上，罗尼奥是默许甚至暗中支持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滚吧，回去跟你们营长奥洛夫说一下，让他们赶紧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会向普利维进发。”罗尼奥将杯里的红茶一饮而尽，开始招呼战战栗栗的女仆为他服务。

　　回到驻地后，闷闷不乐的纳西找到了他的直属上司奥洛夫，他是罗尼奥此前亲卫之一，是军团长最值得信赖的老兵。跟某些好吃懒做的兵痞不同，奥洛夫简直就是军人的典范。

　　不苟言笑的奥洛夫一直坚决地执行这来自罗尼奥的所有命令，并且其作风也让不少人信服，纳西对于这位比自己大十岁的上司也是很尊重的。

　　“军团长肯定没有理睬你的申辩吧？”奥洛夫缓缓地说道，他正在拭擦着自己的佩剑。

　　早在纳西前往镇长住抗议其他部队的残暴时，奥洛夫就已经猜到了他的下属会被轰回来。作为一个老兵，他很清楚军团长是不可能因为这些事而处罚其手下的士兵的。

　　纳西一言不发地点点头，最后赌气地坐在了一旁。

　　“别人怎么做事别人的事，我们只要把本分做好就行了。”奥洛夫将剑插回了剑鞘之中，“我说你也别去管那些闲事了，反正你也管不过来。要知道我们可都是波希米亚人，可不要为了一些敌人而把弟兄的心都寒了。要知道我们近卫营也只是占整个边防二团之中的八分之一不到，我们从来都不是大多数，他们才是。”

　　不用多说纳西也明白奥洛夫所指，非常不爽的他满脸通红。普罗贝兹那么大，犯下不可饶恕罪恶的士兵如此之多，纳西不可能一个个将他们捉住教训一顿。

　　而且他还只是近卫营的一个队长，根本管不到其他营的人。一阵纠结之后，他也放弃了最初的坚持，决定不在去阻止那些针对平民的恶劣行径。不过纳西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自己的队伍绝对不能出现不讲公义的匪类。

　　“对了，头儿，刚才军团长说了，让你去通知其他人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准备向着普利维进发。”纳西缓缓地说道。

　　作为罗尼奥的亲信，奥洛夫一直是边防二团中的第二号人物，不少作战计划和作战机密都是同时由他们两个人掌握。所以当奥洛夫得知罗尼奥的命令时，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奥洛夫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要去挨个通知其他的营长，让他们在今晚之前将所有的东西打包好，我们半夜会出发。”

　　“半夜出发？”安息对于这样的安排感到有些疑惑，“半夜出发的话，这样会不会有点疲惫。”

　　虽然半夜行军对于纳西来说不算事，但整个边防团都一起行动的话，一定会有人掉队的。

　　“我们要抢在黎明之前到达普利维，那个时候刚刚好。”奥洛夫竟然露出了罕见的笑容。

　　随即他站了起来，将剑别在腰间说道：“纳西，跟我一起走走吧。”

　　听到这话后，纳西竟然有些犹豫，他很清楚自己与其他营的关系。因为之前的多管闲事，他甚至被不少人厌恶了，有人甚至扬言要给他好看的。

　　“没事的。”奥洛夫说道，“就凭你的身手，我看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的。”

　　作为一名老兵，奥洛夫很清楚纳西的身手如何。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战法师，他清楚就算是自己在这位年轻人跟前也毫无胜算，更何况那些菜鸟和混日子的兵痞。

　　“好吧，那我就跟着去一趟吧，奥洛夫营长。”纳西压下了心中的不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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