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升学考试
撞击实体的痛感并未出现。像骤然穿过了一扇看见的门。唐心诀眼前光线陡变, 视野焦距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凝聚，最后勾勒出一条长长的走廊。
她停下脚步，反手在身后『摸』到了一堵墙。
来时的条走廊见了, 与差点就追上来的监考员一起封锁在另一端，听到半点静。
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她也没法原路返了。
既来之则安之。唐心诀继续向前走，目光扫过四周，很快发现这里与刚刚条走廊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同，教室的方向截然相反——如果把走廊末端堵墙看作一面镜子, 这里就像镜子里的另一个五楼走廊，原本五楼的镜像版本。
走廊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任何人与物的痕迹。唐心诀从右手边最近一教室开始观察，发现大多数考场的门都紧紧锁着。
除了唯一一扇门。
唐心诀推开这扇门, 走进508考场。
考场内空旷寂静，摆放整齐的桌椅上空空如也，只有倒数第二排的靠墙位置有人：短发女生正静静坐在里。唐心诀注意到，她仍旧没有双臂。
当唐心诀走到面前, 短发女生缓缓抬起。她的桌子上摆着两张纸，一张空白的考卷，标题上印着：[大学城第一次高等升学考试]。
另一张则准考证，姓一栏只能看清一个蔡字。
“蔡同学。”
唐心诀开口。
“你引我来这里, 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女生黑黢黢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一言发看了唐心诀半晌，倏忽起身向外走去。
唐心诀跟在她后面。
走出考场向右手方向转，靠近楼梯口的大厅方向。当走近之后，楼梯口处的细节映入视线，唐心诀看见一截通向上方的楼梯。
——原本的考场楼, 五楼就封顶的最高层，没有向上通道。
显然在此时这条镜像走廊内，布局并非如此。
短发女生步伐很快，尤当靠近大厅以及楼梯口时，她的速度明显更快了几。
唐心诀立刻意识到什么，两步并作一步抢上前方，精准地抓住了女生的衣角。
“劳烦了。”
她礼貌地轻声道。
女生抿住嘴角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唐心诀。当她们踏上通向更高层的段楼梯时，女生本就轻飘飘的双腿像直接卸去重力般向上飘，接带了抓着方衣服的唐心诀。
“滋滋——嘶啦——”
从踏入这条楼梯的一刻开始，本来安静的环境陡然大变！阴冷阵风呼啸着拔地卷起，四周温度低得像身处制冷冰柜，各种各样知的异常声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冰寒刺骨的气流好几次甚至『舔』上了唐心诀的后脖颈。
借着女生的速度唐心诀飞快攀上楼梯，耳边一切声响充耳闻，连视线都没向外移一下，短短几个瞬息就踏上了六楼的地板。
啪。脚步落地一声轻响，四周静瞬时消失无踪，只有冻得僵硬发麻的四肢印证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唐心诀『摸』了『摸』后颈，一手鲜红。
——强攻击『性』、高危险『性』、有亡可能。
迅速得出这几点结论，唐心诀用衣领盖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冷静地继续跟上短发女生的身影。
六楼没有宽敞的大厅和转角，长长的实体墙挤满视线，甚至要仔细看去能发现左右两条空『逼』仄的细窄走廊。
女生走进左侧走廊，走廊里没有灯光，四周墙壁像随时都能挤压下来。唐心诀得释放出精神力来追踪，能紧紧跟着方。
但饶如此，她仍然在十余米的位置处微微一滞。
女生的踪迹消失了。
彻底失去所有光线的黑暗走廊已经没有半视野可言，短发女生像凭空消失的。精神力连空气的波都没捕捉到，反倒蔓延开一丝因枯竭引发的阵痛。
唐心诀按了按太阳『穴』收精神力，伸出手『摸』向墙壁，一步步探索附近环境。
女生把她引到这里消失，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东西。
——啪嗒。
果然，唐心诀很快『摸』到一个类似把手的开关，轻轻向下一按，一扇仅供一人进出的门就轻轻推开。
入眼的白炽灯光驱散了灰暗，这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灰尘与纸张的气息一同进入鼻腔，大大小小的尘粒在灯光附近上下浮。
这……资料室？
.
排列整齐的红木书柜几乎挤满了整个房，唐心诀得侧着身体能从穿过。
每一架书柜上都堆积着无数文件纸张，大部都锁在玻璃窗内，只有一小部散落在外面，唐心诀拿起几张看了眼，上面几乎要么空白、要么看懂的『乱』码，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她抬看了眼文件数量，沉默两秒。
按部就班的查找明显太现实，她索『性』放弃这些文件，直接观察书柜的同之处。
事实证明这一决定的，很快她就发现，这些书柜虽然没有能按图索骥的标签，但顶部都刻着一排极小的数字，数字越大的书柜，散落在外面的文件纸张就越多。
唐心诀停在一座书柜前，这里几乎一半的文件都敞开可见。玻璃窗成9个大小相同的方格小窗，每个小窗口的最下方贴着一文标签。
“……未启用。”
唐心诀念出了进入房以来第一个辨认出的字眼，心一，目光随即扫下去，一个接一个查看。
未启用、未启用、未启用……已启用。
最后一个方格内，“已启用”字样赫然映入眼帘。
方格内堆放着一沓厚厚纸张，纸面上仍一片『乱』码，但最顶端一标题却十清晰：
[大学城第一届高等升学考试]
[准考证]
目光一定，唐心诀打开自己口袋内折叠存放了半天的准考证，照大小一模一样。
只要在“高等升学考试”前添加大学城前缀，将书柜内“准考证”上的『乱』码替换成正常信息和照片，两的格式就没有任何区别。
唐心诀毫犹豫将这沓『乱』码准考证拿出来一张张查看，约翻到部时，终于看见了一张极为特殊的存在：
[考生号：20190607]
[姓：张游]
[『性』别：女]
……
准考证照片上，低低束起发女生手扶着黑『色』眼镜框，严肃冷静地看着前方。无论脸庞还衣服，都唐心诀熟悉过的模样。
足以她确认：这张游的准考证。
如果张游准考证在这里，么……他人的呢？
继续向下翻找，在二三十张后，又一张含『乱』码的准考证掉了出来。这一次，她的目光却倏然一凝——
[考生号：20170607]
[姓：唐心诀]
.
准考证上，她自己的照片静静看着镜。
从到尾，与一旁已经折得皱巴巴的旧准考证一模一样。
“……真错。”
唐心诀同时捏住两张一模一样的准考证，如果“高考准考证”只能有一张，么这里面必然有一张假的。
哪一张？
端详片刻，唐心诀捏住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检查过无数次也毫无漏洞的旧准考证，将严丝合缝贴在了另一张准考证上面，然后翻到新准考证一侧，用力在照片位置向下一按。
下一瞬，准考证内侧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脱落响。将这张掀开后，属于旧准考证的平滑纸面已经凹了一小块下去——
这块凹下去的部，赫然就她的“照片”。
而脱落的照片下方，清晰地显『露』出另一抹颜『色』。
唐心诀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把她的照片扯下来，只见同一位置瞬时变成了另一个女生的大照！
这一个长发齐刘海的女生，照片似乎磨损得很严重，五官面貌都甚清晰。但唐心诀还在落下的第一眼，就捕捉到了一抹熟悉之处。
这张照片上的女生如果除开发型，五官与位“绿老师”竟十相似。
——甚至可以说如出一辙。
唐心诀眯起双眼，继续用同样方法在准考证的他部位实验。过从照片脱落的一刻开始，这张纸似乎就失去了伪装的魔力。只需要用掌心掠过，无数个『毛』糙的边缘就轻轻翘起。
然后她毫犹豫把这些全都撕了下去，直到这张准考证完完全全『露』出真实模样：
[2017年全国高等升学考试准考证]
[考生号：『乱』码]
[姓：莉娜绿]
[『性』别：女]
……
[户籍地址：大学城250宿舍楼315寝室]
[考试担保人：王吉吉]
看着这张改换面的准考证，唐心诀自进入镜面走廊以来，第一次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原来这段时里，她都在“替别人”考试啊。
更有意思的，这个“别人”正这场考试的监考官，乃至一位从未谋面却并陌生的朋友……莉娜绿，么？
将这个字在口念了一遍，唐心诀重新把目光投纸堆继续翻查，没过多久又找出了郑晚晴和郭果的准考证。
四张崭新的准考证一字排开，共同指向一个可能『性』极高的情况：
如果四人的处境相同，么她们现在每个人手拿着的，应该都一张“冒顶替”的假准考证。
而真正的准考证却藏在了这里，如果没有特殊考生的引领，凭借考生自己寻找这里几乎难如登天，更遑论寝室四人强开，还要在一次次考试循环后恢复力量。
或说，无限高考的轮会会正与准考证的调换有关？
将五张关键线索整理好，唐心诀还没决定接下来的，突然听到了一声遥遥传来的沉闷撞击声响。
……就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高空坠物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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