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无师自通
“元荣，把音响开到最大。”上了车，风律明捂着口鼻，被外面的气味熏到作呕。
毛元荣立刻打开了音乐，“这样可以吗？”
“再大一点！”
“这样？”
“太小了！”风律明情绪有些暴躁。
“……”毛元荣觉得自己被吵得头痛，这样风律明还觉得小？索性一股脑儿拧到了尽头！
“就这样，回家，挑最偏僻的路。”
“……”毛元荣瞧了眼后视镜，帽子遮了风律明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头雾水地踏上了回家的路：“总裁，要绕到阳江水库吗？旁边是琵琶湖，绕过去，转弯穿过雨花森林就到……”
“好，就这条！”毛元荣没说完，风律明便打断了他。
毛元荣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其实他的后半句是，这样路程会比平时足足多三倍，是不是还是原路返回好一点？可惜风律明没给他说完的机会。
出了市区，风律明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打开窗户，喊毛元荣关小了音响。
毛元荣求之不得，忍着胀痛的耳膜，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让耳朵解脱了。
打开平板电脑，邮箱里果然有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邮件，风律明一点开便恨不得撕了君子，这个混蛋，发一份人鱼文字版本的给自己是在搞笑吗？
随便翻了几页，就在风律明准备关掉网页给君子打电话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了其中的几个字眼儿，那是“冥想”的意思。脑海里突然间蹦出来的想法打了风律明一个措手不及，再去看内容时，方才一筹莫展的天书，陡然间浮出了几个“熟悉”的字词。
风律明吃惊地发现，他竟然懂它们的意思，而他非常肯定，这些文字他绝对没有见过，也不可能学过，更别提懂它们的意思了，那么现在这是什么状况？“无师自通”？
每多翻一页，风律明就吃惊地发现，能认出的字比方才更多，思维快速运转着，好像一台不知疲惫的机器，那些文字犹如零碎的积木，在脑海中重新构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破解着文字的含义。
风律明甚至在想，在不认识文字的情况下，破译文字是不是就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而自己在短短一个小时中就能翻译出百分之三十，这得是多恐怖的效率？难道全部是拜沐小心那颗药所赐？
“变异停止了，还是继续？”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应该学习我们的生活方式了。”
“你不会以为你现在还是个人类吧？”
……
君子说过的话在脑海中闪过，风律明捏紧拳头，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是人了？人鱼和人的差别有那么多？这究竟是遗传信息里携带的文化讯息，还是说面对任何文字，人鱼都有匪夷所思的破译能力。如此一想，风律明立刻找出了一本全日文的书，虽然和日本也有商业往来，但是他从未学过日语，如果自己能看明白这本书，至少可以确定他的猜测。
“……”毛元荣大气不敢出，偶尔会望一眼专心致志的风律明，也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行至琵琶湖的时候，风律明突然喊他停车。
“总裁，怎么了？”
“停车，下去透透气。”嘴里说着透气，可是下了车依然抱着电脑不知疲惫……
他翻译出了大部分内容，现在正在找这本书的中文版本，等他打开的时候，再次目瞪口呆，竟然一个错误都没有！
接下来德语！
轻车熟路！
韩语！没有多少困难。
“……”毛元荣站在远处抽了好几只烟，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看着风律明不停地敲电脑，看东西，望着他飞舞的指尖甚至有点眼花，到底出什么事了？风律明发现什么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沉迷在一件事里无法自拔了。
直到夕阳的余晖洒满湖面，风律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陷进了轮椅中，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眼神复杂……
“总裁，喝水。”毛元荣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空隙，将水杯递给了风律明。
茶水在舌尖流过，风律明的眼神却一变：“这是什么茶？”
毛元荣一脸莫名：“家里的龙井啊，你平时喝的那种……”而且是同一批茶，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变化，难道今天的水有问题？
风律明盯着手中的茶杯，这味道明明和自己平时喝的不一样啊，虽然依然沁人心脾，难道说人鱼的味觉也比人类更敏感？那是不是可以总结出感官方面，人鱼超过人类很多？不管是沐小心还是自己，恢复能力都快到可怕，想想以前那家伙动不动就能给自己来个公主抱，风律明又一次黑了脸，人鱼的力气也远超过人类。
如今看来，语言思维，更是登峰造极，难怪，跟海豚说话，沐小心都能那么溜。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渴望，那就是回家和喵咕聊聊天！
“元荣，回家吧。”听到这句话，毛元荣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推着人往车里走在，终于要回去了，今天的风律明让他有些不安，尤其是发现他一夜之间消瘦那么多之后。
回到车上，风律明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开始认真翻译起了君子发给自己的文件。
呼吸训练、声音训练、视力训练、肌肉训练……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告诉自己如何去伪装成一个人，还是让自己变成一座坚不摧的堡垒。
好在，回到家的时候，风律明的呼吸当真稳定了许多。
“总裁，你之前是不是喘不上气啊？”毛元荣目露担忧。
风律明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说？”
毛元荣微微一笑：“听你呼吸地那么急促，有点吓人，不过现在好多了……”
“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风律明找到了很完美的借口，心里想的却是难怪君子说自己很容易被人发现异样，连毛元荣这个完全不知道人鱼为何物的人都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奇怪，倘若被王弘之这样的人看见了，岂不是当场就会露陷？何况，他家里现在就有一个如假包换的人鱼！
二十个小时前他还不需要顾虑什么，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转头，每一次侧目会不会让人怀疑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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